陶勇所說的華明就是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李華明，松江省的第四號人物，王國忠知道那是陶勇的鐵桿盟友，陶勇抬出他做擋箭牌也在情理之中，秦子禾年齡太小這個問題表面上看十分中肯，但經不起推敲，王國忠知道這只是陶勇的一種說法，在這個問題上他必須堅持。

王國忠想了一下說：「華明書記的看法我不能苟同，改革開展已經將近十年了，我們不能還抱著老的觀念看問題，我們黨的干部政策是不拘一格選拔人才，就是要把那些政治素質過硬，能力強的人選拔到領導崗位，以推動經濟的發展。秦子禾同志雖然年齡小了一些，可論學歷，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經濟學碩士，論資歷，他是從鄉鎮、縣市領導崗位上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論能力，大家更是有目共睹，對於這樣復合型的人才，我們不能單以年齡太小為由阻礙他的發展。」

說是李華明副書記的意見，其實就是陶勇的意見，王國忠十分清楚這一點，他的話看似針對李華明說的，其實就是針對陶勇說的。他不知道陶勇為什么這么不待見秦子禾，一個副廳對於省委書記陶勇來說，沒必要這樣計較。王國忠此時的強勁也上來了，你不是不同意么，我非得讓你兌現承諾不可。

陶勇找王國忠來就是試探他的態度，見他的態度如此堅決，他便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其實他的心里早已經有了應付的方案。過了一會兒才說：「華明書記的意見也不能說不對，你的觀點也符合黨的干部政策，我看不如這樣吧，把秦子禾提為廳長助理，繼續兼任綜合規劃處長，這樣既解決了他的副廳級職務，又兼顧了你和華明書記的意見，把他放在廳長助理的位置，又不那么顯眼，過兩年等他的年齡大了再給一個副廳實職不遲。」

副廳級和副廳職表面上看都是副廳級干部，但含金量大是不同，副廳職是實至名歸，副廳級的說道就多了，副廳職實際上就三個副廳長的崗位，而副廳級就多了，隨便安一個廳長助理就是副廳級，廳里老資格的調研員也是副廳級，但手中的權力就小了許多。

王國忠還想繼續為秦子禾爭取，但他知道這差不多就是陶勇的底線了，自己就是再爭取也不會有結果的，逼急了對誰都不好，既然已經解決了副廳級別的問題，不如見好就收吧，秦子禾年齡畢竟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有些人干了一輩子也無法跨越正處到副廳這個門檻，而秦子禾今年才26歲，能站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很輝煌了，他自己36歲那年才走上副廳的崗位，比他晚了整整10年。

「這樣也好，也算給了他一個交待！」王國忠答應的很勉強，不滿的情緒溢於言表，他是特意做給陶勇看的，意思很明顯，我已經妥協了，不是不顧全大局。

陶勇的目的達到，自動忽略了王國忠的情緒，點了點說：「好吧，這個件就這么辦，一會兒你讓組織把這個方案修改一下，下午開書記辦公會的時候大家再議一下。」

到了省委這個級別，常委會上很少出現舌槍唇劍的情況，會上的事項事先基本上都是私下溝通好的，有不同意見的，都是先開書記辦公會進行協調，只好幾位書記取得了一致的意見，事情就算定了下來，所以常委會上的場面很和協，一般情況下，議題都是順利的通過，而書記辦公會就顯得十分重要。

「好吧！」王國忠只能點頭答應。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組織部長叢慶來打了一個電話，把修改干部調整方案事情安排了一下，王國忠坐下來越想越覺得有點郁悶，本來這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到了陶勇那里就出差頭了呢？

看了一下時間，快要下班了，想了想，拿起電話給秦子禾打了過去：「小秦，我是王國忠，中午有時間么，一起吃個飯。」

秦子禾一見王國忠相邀，十分高興的說：「好啊，我也很時間沒到見您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安排。」

王國忠根本沒有吃的心情，就是想找秦子禾說說話，他到省城工作，除了秦子禾外還真沒有知近的人，而今天的事情關系到秦子禾今後的發展，他也想聽聽秦子禾有什么想法，於是說：「你隨便找個地方吧，吃什么都行，但必須清靜！」

秦子禾一聽便知道王國忠有事情找自己，聽王國忠的情緒不高，他也想不出為什么，電話里他又不能問，心想到時自然會知道的，便說：「好的，我馬上安排地方，一會再給您打電話。」

秦子禾放下電話想了一下，王國忠雖然說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但秦子禾絕對不會隨便的，省委副書記出去吃飯，你隨便找個地方？那不是開玩笑么！想了一下感覺還是哈里波特大酒店那地方不錯，檔次在那呢，清靜自然不必說，於是便給酒店總台打了一個電話，在中餐廳訂了一個小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