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子，」電話那頭傳出嚴飛奇欣喜的聲音，「有事么？還是你要過來皇後？」

「我不來，我要你查個號碼，」顧寅臉色陰沉沉的，隨口報出之前打到秦向陽手機里的十一位數手機號，鎖著眉頭就低聲道，「查到這個男人是誰。」

聽出顧寅聲音里面的嚴肅，嚴飛奇的聲音也認真起來。「五分鍾後回你。」

十一字的號碼，乍一眼看上去挺熟悉。沒有繞什么彎子，嚴飛奇直接把號播了出去，號碼顯示播出，而後跳出一個人的名字——犢子！

這自然不可能是名字，只是一個代號。

這個人…嚴飛奇眸子也為之一暗。

他是前幾個月新到這里來的，因為缺人手，看著他機靈，嚴飛奇直接把人指派去皇後負責招人，這人的號碼怎么會從寅子嘴里出現？

嚴飛奇雙眉緊鎖，對著身邊的小弟一招手，「把犢子帶到我辦公室來！」

皇後酒吧的二樓就是辦公室，進口的隔離板，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就把那份喧嘩關於門外，只剩下一室的清靜。

犢子渾身手腳不自然，尷尬無比站在原地不停搓著手，似乎有些緊張。

『啪！』火機的聲音響亮又刺耳，習慣了喧嘩的耳朵一下子來到安靜的地帶，耳邊似乎還留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但這一聲打火的聲音硬是讓犢子把所有感觀都收了回來。

「嚴，嚴老大，您，您找我？」犢子努力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無耐臉部太僵硬，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嚴飛奇滿意於犢子對於自己的懼怕，頭一抬，直指著沙發的另一邊，「坐。」

「不，不用了，我…我站著就好。」犢子整個人都在抖。

嚴飛奇也不當回事，直接甩出手機就問道，「知道我怎么有你的手機號么？」

犢子一楞，號碼不就是那天嚴飛奇自己存的么？讓自己負責招人的事，而且這個時間太讓人緊張了。自己這里剛聯系了秦向陽，嚴飛奇就直接來找自己…這倆件事……

心里緊了緊，犢子回得越發小心了些，「就…就是那天存的吧！」

嚴飛奇陰著調子，拿眼瞟了一眼犢子，悠著聲說道，「這號碼可不是那天存的，你剛才和誰打電話了吧？」

犢子臉色一下就白了！

完了！被知道了！這下死定了！

也知道自己是卧底了？！呼吸又亂又緊張，腦子里像是扔進了一根燒紅的烙鐵，一下就把所有的腦細胞給燙熟了，完全不能進行最基本的思考了。犢子只知道自己要死了，因為之前打給秦向陽的一個電話，把他給害死了！

犢子臉色發白的模樣嚴飛奇全看在眼里，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打哪得到的號，讓你膽敢這么打給她了？！」嚴飛奇一拍桌子，整個辦公室的氣氛急轉直下，「你們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做這樣的事！」

雙膝一軟，犢子差點就給跪了下去！

作為一個線人，心里的素質必然是強的！從一開始的緊張到惶恐，再到現在的絕望…犢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起來。

他不是沒有看到過那些被發現的線人的下場，一顆子彈入左腦，血漿飛濺而出，一句廢話沒有！但嚴飛奇從剛才到現在，只是質問，這和他平時的作風完全不同。

他現在的模樣，更像是想知道些什么。

但作為黑道上的老大級人物，他們這類人不懂得詢問，也沒有什么心思去詢問別人，最好的方式，只有逼迫施壓，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突然想通的犢子一下就清明起來，雖然還控制不了身子的顫抖，但是至少能快速的思考了。

「我…我剛才就打了一個電話。」犢子決定從一開始的號碼入手。直切入主題。「寅子，」電話那頭傳出嚴飛奇欣喜的聲音，「有事么？還是你要過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