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錯覺 伊萊紋 5453 字 2023-02-22

這次的穿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一件事,相同的記憶可以重復穿越。

——可是之前不是不管用嗎?為什么這次可以呢?

試想一下,如果真的能夠重復穿越,那么他能夠做的事情會更多一些。一定是有什么規律他不知道!這一點他必須得記下來才對。

就在哈利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的時候,克利切帶著他要的食物出現在他的面前。

「主人。」他畢恭畢敬的把食物放在餐桌上。「請慢用。」

「克利切,你剛才說海格與校長找我?他們有說是因為什么事情嗎?」在克利切鞠躬准備離開的時候,哈利開口問道。

「老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以他那蒼老嘶啞的聲音尖叫著說道,「他們來找老克利切,問主人在哪兒,老克利切也不知道主人在哪兒……」說完他直接朝著一旁的櫃門狠狠的撞去。

「停下來,克利切。」哈利揉了揉額頭,「我知道了,我以後如果離開會跟你說,也會給校長請假。」

克利切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深深凹陷的眼眶里落下,滑過那個皺巴巴的皮膚,落在了他圍著身體的那條看起來不怎么干凈的餐巾上,在哈利還沒來得及叫停之前,他用腦袋朝著一旁的櫃子狠狠的撞去。

哈利:「……」

老克利切那么一用力,櫃子上擺放著的東西基本都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的搖晃,有不少開始隨著櫃子的晃動而搖搖欲墜。

「停下來——」就在哈利大聲呵斥道的同時,櫃子上放置的一個老舊的物件不堪重負的移動到了邊緣的地帶,而後隨著克利切突然停止的動作晃了晃,始終沒能找回它的重心——

克利切當然也看到了正要朝著地面摔下去的古老沙漏,他雖然老了,但是反應還是很快,小精靈連忙伸出一只手指,那只有著千年歷史的沙漏堪堪在他的腳邊停了下來。

哈利發現自己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

「主人!」克利切尖叫著喊道。因為闖禍了,他不停的說著道歉,這讓哈利無比的頭疼。

「沒關系,那沙漏拿給我吧,我看看就好。」本來就是壞的,剛才也沒有真的落在地上,不過還是得檢查一下有沒有損傷,這樣也能更安心一些。

克利切小心翼翼的把沙漏遞給哈利,他低著頭身體不停的顫動著,時不時的偷偷抬起頭來看哈利一眼,這時候他不能打擾主人,只能等著主人檢查過後再懲罰他。

哈利仔細的把這個頗為精美的沙漏檢查了一遍,上頭的花紋並沒有被刮花,晶瑩剔透的容器邊緣也沒有裂痕,很好,等等——

有什么不對勁。

「克利切。」哈利突然開口說道。

「是,主人。」克利切深深的彎著他那佝僂干枯的身體,靜靜等待著哈利的宣判。

「你先回去吧。」哈利隨口吩咐道。

克利切瞪大眼睛看著哈利沒有動,於是哈利又朝他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茫然了好一會兒,哈利才恍然大悟道:「不是沒有摔著嗎,」就算摔了按理來說也是應該可以修復如初的,「你可以離開了。」

克利切執意不動,似乎在等待著哈利的責罰。

哈利:「……」這是怎么了?

突然,哈利開始裝作脫鞋,嘴里沒好氣的威脅道:「再不走,我現在就把襪子脫下來給你。」

克利切尖叫一聲,立刻消失在空氣當中。

終於……又恢復了安靜。哈利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在短暫閉目養神過後,他迅速的把面前的食物挪到了一邊,又一次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手中的沙漏。

哪里不對呢?

這個沙漏與現代的沙漏並沒有多少不同,因為是手藝精湛的妖精所造,所以金屬外殼上的花紋分外繁復細膩,匠心獨運的雕琢也讓整個沙漏看起來尤為精致,所以就算之前已經發現不能用,哈利還是將它當做一件藝術品裝飾在他的辦公室里。

可是,這玩意兒真的不能用嗎?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個一千年前的沙漏其實已經有現代沙漏最基本的雛形,有上下容器以及中間的細頸,它的結構是上下對稱的,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它的正反。之前哈利將有沙子的那一頭當做了正面——那時候他把沙漏看了好多次,他清楚的記得,沙漏的外殼精細的花紋里,隱藏著一個不是太明顯的、看起來相當扭曲卻很漂亮的妖精文符號。盡管這是上下對稱的,但他沒有在沙漏的另外一頭發現同樣的符號。

按理來說沙漏里頭的沙子細白干爽,如果中間是通常的,這個沙漏肯定還是可以使用的。但那時候無論他怎么弄,沙漏始終停留在上頭不落下,所以他也認為這玩意肯定是壞了。

之前因為就這么放在櫃子上,這一細節他沒能發現。

哈利仔細看了一下,現在容器里的沙子還有一大半是落在沒有符號的那一頭的容器上,如果仔細看上半部分的瓶頸處,還能看出隱隱有細碎般的沙子沒有漏干凈,如果就這么瞅上一眼,的確很容易忽略掉。

哈利特別不靠譜的想——總不會是之前中間堵塞了,被克利切這么一撞才漏了下來吧?可但凡玩過沙漏的人都知道,因為沙漏中間的瓶頸所限制,所以就算再怎么搗鼓,沙子下漏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不會快也不會慢,如果說因為克利切這么一撞就能將大部分的沙子漏下去,那也太奇怪了吧。

看來只有一種解釋,這玩意兒的確是正常的。

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知道為什么,哈利開始覺得自己能穿越到那個世界與這個沙漏肯定有聯系。

盡管他曾經看過那天晚上的記憶,海蓮娜的確沒有任何的可疑,但是突然送這兩樣的東西的舉動本身就很可疑吧?

如果真的有,那與沙漏一起到手的鑰匙呢,是不是也有問題?

不行,他得找海蓮娜談談。

這么一想,哈利已經徹底無視了桌子上的食物,直接把放在抽屜底層的鑰匙也拿了出來。

是了,鑰匙的花紋處上也有與沙漏上相同的妖精文符號。

哈利覺得自己已經揭開了真相的一個小角。

找到海蓮娜的時候,海蓮娜正與血人巴羅一起在天文塔樓上,看起來兩個幽靈像是在對峙,他們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放松。

「打擾一下。」哈利心里很著急,上來的時候他奔跑了一路,停下來後開始大口大口喘氣,這時候他自然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打斷了兩人眉來眼去的情潮暗涌。「海蓮娜,你能跟我來一下嗎?巴羅很抱歉,我真的很急……」

海蓮娜看了哈利一眼,沒有動。

血人巴羅面無表情的看了哈利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從頂樓的欄桿往下落。

「怎么了?」這時候海蓮娜不解的看著哈利,「你說吧。」

「這個。」哈利把沙漏和鑰匙都拿了出來,「他們是不是可以……」

他的聲音忽然止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出他能穿越到別的時空的事情。

「可以什么?」海蓮娜的表情有沒有一絲改變,似乎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哈利想了想,換個方式問道:「它們以前有什么作用,這個沙漏是不是與時間轉換……」他的話又停了下來,因為他想起了時間轉換器上也有一個沙漏。

哈利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然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沙漏是不是與魔法部里的時間轉換器有同樣的功能,比如能回到過去什么的?」

此時海蓮娜的表情突然有一絲松動,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起來相當的愕然,但哈利卻聽到了她說這么一句話:「難道你回到了過去?」

哈利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的確沒能發現任何的端倪,但哈利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你是怎么回去的,不是聽說所有的時間轉換器已經毀了嗎?」海蓮娜繼續發問道。

「海蓮娜,你能不能回答我,這玩意兒……這個沙漏和鑰匙,以前究竟有什么功能?」看著裝無辜的幽靈,哈利不由得咬牙切齒。

拉文克勞的幽靈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然後端正了自己的表情,她抬著下巴說道:「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你知道的,我在霍格沃茨已經度過了快一千年的歲月,這種小玩意到底怎么樣用我不記得也很正常。」

哈利:「……」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海蓮娜大概真的是在裝死。

「不過,」就在哈利准備追問的時候,海蓮娜注視著哈利那雙翡翠綠色般的眼睛,聲音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她幾乎是用一字一句的語速說道,「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個沙漏,或許與時間有關也說不定,你之前不是說它壞了嗎?其實這玩意兒已經有千年的歷史,誰也不知道它還能不能用。你要知道,它現在已經屬於你,所以想要怎么研究或者使用,都是你的事情了,其他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就在哈利默默無語的看著海蓮娜的時候,她忽然拍了拍腦袋,「其實這玩意兒可以縮小的,它們以前好像是掛墜的一部分,不過項鏈的部分已經丟失了。」

哈利:「……」

千年前的人也會用沙漏和鑰匙作為掛墜嗎?顯示是不合情理的,除非……

縮小它們是為了方便攜帶。只有這一種可能。

掛墜什么的,他是不相信的。

哈利瞪著說完後只留給他一個瀟灑背影的幽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坑里。

——自己研究,自己使用,與他人無關?

——那幽靈不是人吧?

海蓮娜最後明顯帶著暗示的話語,讓獨自站在塔樓上吹風的哈利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精致絕倫的鑰匙與沙漏。

好一會兒後,哈利把這兩種東西都放進了自己的空間口袋里。

他已經沒有心思追究拉文克勞的幽靈究竟與這件事情有沒有關系了,因為他還得確認另外一件事。

☆☆☆

盡管哈利很著急,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再一次進入冥想盆。

他回到辦公室把克利切拿來的食物一口氣吃掉,然後好好的泡了個澡,這才精神奕奕的去找麥格與海格。從海格那兒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哈利的腦袋幾乎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任何時候,精神的時候總比疲倦的時候效率要高上許多,哈利雖然把那房子的床變成了習慣了的床,但那終究不是原裝正版,還是回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卧室更為舒適一些。

不過也只是一些。事實上哈利的睡眠質量本來就不高,在那個新房間里只能歸類到差的程度了。哈利起床後,還是把自己不少私人用品塞進了空間袋里。

他把克利切喊來,讓他給自己准備了不少食物後,告訴他自己得出去一趟。

克利切當然不可能動搖主人的決定,但是卻依舊止不住他那張嘮嘮叨叨的嘴。

「主人,你是要回格里莫廣場12號嗎,能不能帶上老克利切,老克利切也想回去看看了……」

「我不是回家,」哈利忍不住打斷道,「你好好待在霍格沃茨就好,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你回去的。」

哈利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克利切又再一次表現出了他想要撞牆或者撞櫃子的強烈願望,但經過了上一次,克利切很好的克制住了,撞櫃撞地板撞牆用門夾腦袋這些家養小精靈常用的自殘舉動已經被哈利命令禁止了。克利切是一個很聽話的家養小精靈,自然也是完美的貫徹執行。

將克利切打發了,哈利認真考慮以後假期回家的可能性,這三年他幾乎將所有的假期幾乎都貢獻給了霍格沃茨,就連暑假也是——上學的時候他曾經考慮過暑假不回德思禮家的可能性,當時沒做到的事情,現在卻做到了,因為教授們的暑假並不受所有人需要離校的影響

等暑假的時候,就搬回去吧,雖然冥想盆是霍格沃茨的財產,但是他借用了,現在也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損壞並且保證完整無缺的歸還,應該就可以了吧?哈利這么想著,穿上了隱形衣,帶著裝得鼓鼓囊囊的空間袋,朝著冥想盆落下去。

果然是掉落在剛才那條卵石小路的固定刷新點上。

但這一次的時間又與上一次有些不一樣。

似乎除了地點是相同的,其他的要素都不大一樣,看起來並沒有這么講究——

比如最開始的那一次是下午三四點,上一次是下午一兩點,而這一次已經過了四點。

又比如第一次的溫度相當和暖,第二次因為時間還很早的關系,相對熱一些,而這一次,天空上沒有多少陽光,太陽已經一點一點的往下落,被濃厚的雲層遮蓋了起來。天氣是好的,涼爽又舒適,看起來的確適合出來玩。

哈利走到小路的一旁,等待著莉莉與佩妮的路過。

——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吧?

果不其然,他又見到了莉莉與佩妮,兩人的心情都很好,就連佩妮都跟隨著莉莉一蹦一跳的往前走。青年還聽到了莉莉提及他,聽起來似乎是因為莉莉不久前曾經前去他的房子找他沒找到,現在正在碎碎念叨著,不過很快莉莉就注意到了佩妮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所以她也打住了話頭。

哈利突然有一種感覺,原來他在佩妮姨媽這么小的時候已經不討她喜歡了,怪不得以後對他這么差……

命運這么早就已經決定了,早就根深蒂固的東西,的確很難改變。

不過他也不需要佩妮的喜歡就是了。哈利沒好氣的想。

兩姐妹還是來到那個快要遭到淘汰的游樂場,小心翼翼跟著兩人的哈利並沒有朝兩人靠近,而是遠遠的站在一個能縱觀全局的角落里——這個地方他能清晰的看見里的舉動,也能清楚的看到斯內普慣常躲避的灌木叢的情況。

哈利小心翼翼的半彎著腰,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什么端倪。

這時候,莉莉上了秋千飛了起來,停留在半空好一會兒後,輕盈利落的落在了地面上,佩妮的尖叫聲如期而至,哈利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把幾乎能被背下來的台詞擋在了耳朵外頭,這個動作的確有效,因為它能阻隔了佩妮大部分刺耳的尖叫聲。

斯內普這時候已經站在了灌木叢後,他仔細的觀察著兩姐妹,在莉莉輕松落地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明顯的動了一下,拳頭也攥緊了,似乎下定決心要做些什么。

莉莉此時走向了斯內普藏身的灌木叢,她撿了一朵干枯了的花朵,等佩妮過來後,她運用了魔力,讓那朵枯花兒像是恢復了生命力一般一開一合,但是換來的卻是另外一聲佩妮的尖叫,莉莉有些不高興了,「我有沒有把你怎么樣。」她看出了佩妮的確害怕了,順手就把花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哈利看著眼熟的場面,差點打了個呵欠,他想離開,但怕又出什么變數。

這段記憶他看了不下數十次,所有的台詞他都能背出來——

是了,他應該早就告訴小斯內普,麻瓜並不是什么侮辱人的詞語,沒有人應該在沒有緣由的情況下輕視別人,如果這么做了,那么肯定是自己的問題。

哈利不知道小斯內普會不會聽他的話,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輕視他人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就算知道這是不對的,任何人都不會完全公平得去看待每一個人。

更何況是斯內普——日後的斯內普可是那種戴著有色眼鏡、帶著偏見看人的典型。

如果他在這個地方時間長一些,這個陋習,能讓小男孩改過來嗎?這樣日後在這里的自己也能好過一些……

不對,哈利迅速的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無法預測改變之後的結果,如果變得更糟糕了呢?哈利覺得自己擔不起這個風險。

斯內普已經與兩姐妹搭上話了,因為緊張,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紅,邏輯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一切都符合預期。

但是這時候,哈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正在對話的男孩和女孩,不敢錯過每一個瞬間。

就在這時候,哈利忽然聽到了一句記憶中沒有的話。

小斯內普說道:「你應該相信我,因為這些魔法我也會,而且我還能做得更好。」他的語氣中帶著些驕傲,他撿起莉莉剛才丟在草地上的枯花,這朵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花兒在他的手中慢慢恢復了生機。

哈利很確信記憶中的斯內普沒有這樣的動作。

那朵花在他的手中綻放,像是被剛摘下來的樣子,花瓣舒展成一個漂亮、完整的長度,一開一合的樣子像是在他的掌心里跳舞。

小斯內普說的對,他的確比莉莉做得還要好。

莉莉吃驚的看著小斯內普,但下一秒,他們又迎來了佩妮的一聲尖叫:「你在做什么?這樣是不對的!」

「你閉嘴,你就是個麻瓜,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魔力。」小斯內普不甘心的反唇相譏。

佩妮冷笑了一聲,尖聲道:「那你又是什么?」

「我是個男巫。」小斯內普冷冷的回敬道,「正如你的妹妹是個女巫,我觀察你們好一陣子了,」他看著莉莉,「你肯定是的,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們十一歲以後回去一個叫霍格沃茨的地方上學,那里可以更好的學習魔法,你的姐姐——因為是個麻瓜——所以她肯定不會跟著我們一塊兒去。」

莉莉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些都是她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事物,她只知道自己有奇怪的能力,而她的姐姐的確沒有,什么魔法,什么霍格沃茨,男孩斬釘截鐵一副很懂行的模樣,聽起來好像都很靠譜。

莉莉不可否認的是,她心中有些動搖了,她第一次看到與他一樣能夠使用……魔法的人,比起佩妮一如既往的否定,這時候的她當然對斯內普更感興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