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開玩笑的。」眼見哈利連臉色都變了,小斯內普也不再窮追猛打，這人總是喜歡鴕鳥,偶爾拆穿一下比所有的事情都一次性揭露更有意思。「它是什么時候來的？」

「唔……」哈利看了看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事實上,因為要批改作業的關系,哈利之前也沒有打開莉莉的信。

小斯內普又湊近了一些,輕聲道：「那時候你也是把我的信放在一邊？」

哈利：「……」

「或者干脆不回？」

「西弗勒斯——」

「嗯？」

「你還是不要用這種語氣比較好,」這總讓他感覺到被嘲諷得厲害，「我沒有不回你的信,那時候我只是太累了，而且也太忙了。」

「嗯,」小斯內普點了點頭,「是啊,你的睡眠狀況也很糟糕。」

哈利以為這人是說自己總是把他當抱枕，可男孩這些天也沒有抗議啊，是留著這時候清算？

不過很快，哈利就發現自己誤會了男孩的意思——

「沾枕立刻睡死，而且說睡就睡，除非用提神劑……這樣的狀況也的確讓你沒有辦法回信。」

——還不如誤解了呢。

清算什么的，真心有點虐。

「我得給莉莉回信，你要不要一起看？」哈利邀請道，「看來是因為聖誕節了，莉莉可能問問我會不會回去。」

「你打算留校？」小斯內普直勾勾的盯著哈利，似乎這樣就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唔……」

意識到哈利有片刻的遲疑，小斯內普原本以為他們都能回科克沃斯的計劃，但現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要留在學生？」小斯內普以前都會留在學校的，霍格沃茨的教授們會給城堡們打扮得非常有聖誕節紅紅綠綠的熱鬧氣氛，而且斯萊特林們也大多不會留在學校，沒有了各種勾心斗角陽奉陰違，所以斯萊特林特別的安靜冷清，但這樣的環境正適合小斯內普，什么都不用想。

「如果你想要留下來，那我也留下來——」的確是這樣的，他現在覺得能回家也挺好的，可是如果沒有這個人，那么回去也沒有意思。

「我……」

「你有任務？」因為哈利一直故左右而言他，也不說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小斯內普心里也有些著急。「還是……」

哈利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小斯內普比較好，盡管他現在把沙漏放進了空間袋里，可是他每天還是會關注一下的，現在沙漏已經快見底了，按照之前沙漏流動的時間來推算，他這一次應該會在這里呆上八個月，他是去年聖誕節前後來的，在這里也呆了四個月後再回來的這一次，加上八個月的話，正好就是一年，於是聖誕節前後，他應該是要回那個世界一趟。

「我可能會出去幾天。」哈利說道，「這個還不能確定，但我不會留在學校。」

他給了准信。

「真的有任務？」小斯內普緊緊盯著哈利，絲毫不放松，「很危險，直面食死徒與他們死磕？」

「——想太多了。」哈利耐心的解釋道，「不是任務，只是一些小事，不能帶你一塊去。」

哈利案子盤算著要等差不多離開的時候，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走，萬一被小斯內普看見他離開的畫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斯內普的嘴巴抿了起來，看起來不是太高興。

哈利瞅著他的臉色幾秒鍾，嘴巴就有點控制不住了：「我會盡快回來。」盡管這話他說的也不是那么有底氣。「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受傷。」

「只出去幾天？不會受傷？」小斯內普似乎要確定一般說道。

「嗯。」回到那個世界，也不會有什么危險會讓他受傷，想必之下，這個伏地魔與他的魂器都存在的世界里，還更加的危險。

那天海蓮娜曾經說過他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世界，那時候他的確是有那么一瞬間心灰意冷，但他還是想努力看看，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就試著改變人，不讓小斯內普的手臂上打上那個惡心的烙印，讓他變成一位偉大的魔葯大師，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生活。

其實哈利也不知道自己想望能不能成功，但他希望朝著那個方向努力，至少他已經看到了小斯內普在某些方向上的改變。

——盡管有時候這人的思維絕對跟她不是在同一個層面上的，他也不能理解這人千回百轉九曲十八彎的想法。

不過那些都不要緊，只要大方向是對的，那么最後朝著那個目標勇敢狂奔過去就對了。以後就算沒有他，斯內普也不會有那樣的結局。鄧布利多這么聰明，沒有了一個斯內普，他總會想到別的方法來應對。

還有他的父親母親……

「哈利、哈利？」小斯內普的手在似乎在發呆的青年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沒有——」哈利反射性的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放心了，這次我真的不是出去做什么任務，還有猜得對，我那天晚上的確是跟著大部隊一起去阻止食死徒，身上也受了一點傷，我不能不保證聖誕節沒事發生，不過就現階段看來，我要做的事情與那些事情都無關。」

小斯內普反而因為哈利的回應呆滯了一下，這才說道：「為什么又承認了？」

「因為我已經好起來了。」

小斯內普：「……」

莫名的，他覺得更不安了。

「你還沒給莉莉回信——」小斯內普指著盡管被打開，但哈利還沒有開始閱讀的信件，「她大概等急了。」

哈利這時候其實特別想問一句，那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的，可是如果他真的這么問了，搬起的石頭肯定立刻砸他的腦袋上了，大概下一秒就會把他給砸扁了。

——不作不死，如果作了會死還准備繼續，那就是蠢了。

哈利雖然覺得自己不是那么的聰明，但也還是不准備給自己挖一個大坑，然後把自己與小斯內普都埋進去。

莉莉的信很簡單，如他所想，就是問了一些聖誕假期的問題，伊萬斯一家要去澳洲度假，大概會去兩個禮拜作用，因為莉莉也「很久」沒有見到回來了，所以她想在那以前，或者以後與青年碰面。

「對了，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哈利想了想說道，「不在魔法界里，我們去麻瓜的地盤，意大利、瑞士、荷蘭或者德國……」

話題為什么突然跳到了這里，小斯內普在沒有看到莉莉的信以前都沒能明白過來，「你有時間？」

「等我回來就有了啊，」哈利揮了揮手，「你可以好好的想一下，或者如果你想呆在家里也沒有問題，我可以教給更多的魔法。」

與哈利一起去旅游，或者跟著哈利一起學習，究竟哪個更有誘.惑力？小斯內普的確不太清楚，但嚴格來說，只要能跟這個人在一起，他就會很高興。

「我不在的那幾天，」哈利想了想，他的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如果你願意回一下蜘蛛尾巷……」

小斯內普的臉色變了，「我不想——」

「嗯，這是你的自由，」哈利立刻安撫道，「我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回去。」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小斯內普的臉色才好一些了。

這些年小斯內普一直跟著他相處，就算是他離開的那些年頭，小斯內普也是住在木槿花路11號，據說男孩就算回蜘蛛尾巷，也只是待一小會就回來。

男孩對那個地方根本一點留戀都沒有，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多不喜歡那里。

哈利也不喜歡斯內普夫婦，從小斯內普三歲的時候，就對這一對夫婦沒有任何的好感，更別說小斯內普差點死了的那一次……所以打心底，哈利也贊成小斯內普就留在科克沃斯了，那里環境好，別的什么都不用擔心，還有莉莉在一旁做鄰居，簡直不能更好了。

「那你好好的計劃我們的聖誕假期，等我回來，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完善整個計劃，我們有一整個聖誕假期呢！」

小斯內普突然問道：「我們以後也會有很多個聖誕假期吧？」

哈利眨巴眨巴眼睛：「這個聖誕節都沒有過去，你就想以後了……」

他原本打算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按照他的計劃，男孩以後會成為厲害的魔葯大師，享譽整個魔法界，這樣男孩的終生大事肯定也有了著落了，就算沒有了他，男孩也會與他的妻子一起甜蜜的過著每一個聖誕節。

其實他都是這么展望的，但有人顯然不打算如他的願：「你難道沒有想過嗎？」

哈利：「……」這種問題他真的太好回答。

主要是他身體狀況不佳，而且來來去去的時間也不定，不過身體問題，如果他來這里剛好錯過了一個聖誕節呢？那么他們的那一年聖誕節就沒有辦法一起過了。

在小斯內普近乎迫人的目光中，哈利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沖動，他裝作給莉莉回信，可是羽毛筆卻遲遲不沾上羊皮紙。

小斯內普的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為什么？」

「啊？」哈利裝作不解的說道，「什么為什么？我才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人生在世，難道不是活在當下，這個聖誕節都還沒過，這么早計劃也沒用。」

小斯內普看著認真高談闊論的青年沒有說話，大概是因為這人也知道自己的話到底有多么的牽強，所以他說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