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錯覺 伊萊紋 3183 字 2023-02-22

魔葯似乎正在起作用,又或者是他的心理作用,哈利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似乎好多了,盡管渾身還是沒有太多的力氣,但他撐著床,總算能夠站起來。他先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衣櫃前面給自己披上了一件襯衣,這似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哈利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沙漏與掛墜,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間里依舊冒著淡淡的銀色霧氣的冥想盆,這一下,青年差點就在櫃子前方跪了下來。

勉強扒著桌子的邊緣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哈利不再多想,他雙手顫抖的伏在了冥想盆的兩側,把臉自己深深的埋進了銀色棉絮狀的記憶當中。

繼上一次被冥想盆吸進去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哈利差點都忘了這樣的感覺,一頭栽下倒立著的狀態讓身體本來就虛弱的哈利大腦一陣暈眩,渾身的細胞似乎都在抗議著他的舉動,總有一種渾身都被快要被炸開的感覺,直到他被黑色冰涼的物質包裹著的時候,哈利才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撞在地面上——是的,是狠狠撞在地面上的——的時候,哈利其實半天爬不起來,盡管地面很軟,但哈利身體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再遭受到這樣的撞擊,他渾身上下都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疼得他有那么一瞬間幾乎想就這么暈過去,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確是有那么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他的身下是一片青草地,在他的前方似乎是一大群灌木叢,哈利能聽見有細微的風從翠綠的灌木葉子縫隙吹過來的沙沙搖曳的聲音,還有時不時掉落在他頭頂上的灌木綠葉,但因為維持著這種姿態有點動彈不得,除了能感覺到他的上方有一大片陰影——這應該是樹冠所造成的——之外,他根本無法再觀察自己周圍其他的環境。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哈利試圖抬起頭來,但條件的確不允許,實在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周圍很安靜,他把自己的感官放到了最大,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身邊有人,四周只剩下悠悠的微風,空氣似乎有點寒冷的,綜合了這么多因素,哈利覺得自己應該是在某個森林的環境里,他躺在的地面比較平坦沒有起伏,這應該不是在某個山上?沒有辦法站起來仔細觀察,讓哈利根本不敢確定自己的推測。

其實落地那一瞬間,哈利所想到的是自己很有可能是在這一段記憶出現的那個山坡上——按照記憶的順序,他現在所在的記憶應該是在特里勞妮做出預言的前後,斯內普把這一段預言告訴了伏地魔,接著他發現伏地魔要找到的是莉莉與詹姆斯,於是才來請求鄧布利多把他們都藏起來,而也就是在同一時候,鄧布利多讓斯內普給他成為他們那一方的間諜。

哈利其實抱著一種僥幸的態度,如果小斯內普真的步入了歷史的軌跡——按照他每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會提前一些特性,或許他還可以阻止小斯內普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

但這個大前提實在有太多了,比如小斯內普加入了食死徒,比如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比如他的身體不要像現在這樣的廢柴。

周圍吹來了一陣冷風,哈利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他的身上依舊松松垮垮的穿著一件襯衫,但上面已經沾上了不少的草屑以及灰撲撲的土壤。哈利勉強給自己來了一個保溫咒,這才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不那么顫抖,但這又讓他再一次陷入了動彈不得的境地。

起不來的哈利努力把自己的沙漏掛墜拿了出來,有了裂縫的透明沙漏上面依舊染著已經干涸了的血跡,看起來依舊紅潤並沒有變成褐紅色,哈利發現自己甚至連自己的手心都沒能清理,,依舊滿滿都是血跡以及沙屑,青年不知道那究竟是那些沙子之前已經漏在了他的手上,還是這些沙屑在那以後繼續不斷的漏往他的手心。

現在,他只能盯著面前的自己手里的沙漏,從中看出他究竟還剩下多少的時間。

但哈利很快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下沙漏的沙屑回到上沙漏的時間並不快,下沙漏的破裂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沙屑正在的不斷的朝著他的手心涌去,一小會兒就已經露出了不少。

——沙屑意味著時間。

當下沙漏沒有沙屑的時候,就是他回到自己那個世界的時候。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沒有時間了?

哈利開始試圖修補下沙漏的裂縫,可是無論他怎么做,卻都是徒勞無功,哈利索性放棄了這一點,專心的用手指堵在沙漏的縫隙上,這樣會讓他稍微感覺到一些安慰。

現在最重要的兩點一個就是時間,而另外一個,顯然就是哈利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的空間口袋里還是有不少的魔葯,而且對身體都大有好處,但那都需要時間。

而時間,卻是他現在最缺的東西。

在哈利終於又恢復了一點力氣的時候,他迅速的從自己的空間口袋里的拿出了幾瓶魔葯,止痛的,補血的,還有各種讓他的身體恢復元氣的,恢復精力的。

事實上,哈利之前他就灌下了不少的魔葯,可是大概他是他傷得太重的緣故——這或許是他這么久以來傷得最重的一次——那些魔葯雖然起了不少的作用,但作用不太大。

哈利挑了一瓶補充元氣的往自己的灌下去,再一瓶一瓶的把剩余的都灌了下去。

但是這么做的結果,卻是讓哈利的大腦昏昏沉沉的,盡管他不想睡,但身體卻命令他必須休息,於是在那以前,哈利為了不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痕跡,勉強從空間口袋里拿出了隱形衣把自己整個都罩在了里面。

——萬無一失。

事情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麻煩一些。

就在哈利的意識掙扎著要起來的時候,他發現兩個不同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因為感覺到聲音太熟悉的關系,當下哈利的意識先清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動彈,只能被動著聽著那兩個人的牆角。

大概被灌木叢遮蓋著,還有隱形衣的加持,一動不動的哈利根本沒有被那兩人發現。

「我來是想請求你幫我一件事情的。」

早在小斯內普開口的那一瞬間,哈利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而哈利更認出來了另外一個聲音是來自鄧布利多。

小斯內普的聲音並沒有記憶里的那么緊張,甚至不真正帶著恐慌與請求,似乎只是在平鋪直敘的說著一件事情。

青年的心臟咯噔了一下,這樣的場景非常熟悉,現在的天色已經明顯暗了下來。

莫非事情已經來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怎么樣,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讓你傳來了什么口信?」

「與他無關。」小斯內普的聲音已經沒有太多的起伏。「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

這時候的老人卻沒有說話,周圍一陣靜謐,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可它卻聽不見老人與小斯內普在說話。

「我把那個預言告訴了伏地魔。」小斯內普聲音沉了一點,這一句哈利倒是聽出了他有那么一點心虛,但還是咬緊牙關的說道。

「伏地魔?」老人的聲音里帶著某種試探的意味,更帶上了某種驚訝,「你叫他……」

「伏地魔。」

哈利覺得這劇本不對,之前小斯內普甚至連那個名字都不敢提,現在卻能夠大聲的把那個名字字正腔圓的說了出來,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據我所知,這不是一個食死徒對你們的黑魔王大人應有的態度。」鄧布利多輕聲說道。

小斯內普沒有說話,而繼續說話的是鄧布利多:「你剛才說你把那個預言告訴了伏地魔,這是故意的嗎?」

好一會兒,小斯內普才承認道:「嗯。」

「你告訴了他多少。」

「我聽到了的全部。」

「什么?」鄧布利多的情緒微微有了一些起伏,「你為什么要怎么做?」

小斯內普再一次沉默以對。

「我來找你,是我希望你把他們都藏起來,波特一家,把他們都藏起來,」小斯內普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乞求,「我知道你能做到這一點。」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因為他們是你的手下,是你最得力的干將。」小斯內普輕聲說道,「你會保證他們的安全的。」

「我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什么要那么做……」鄧布利多的聲音里帶著困惑,「既然你知道有可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你……一個食死徒?」

「我出現在這里,就不對?」小斯內普的音調里帶著某種自嘲,「是啊,因為我的手臂上已經刻上了那個丑陋的黑魔標記,所以你也不可能信任我,那么你告訴我,到底是過去的三年的時間里,是誰在給你匿名的情報。」

「那是你?!」鄧布利多的語氣里帶著十分明顯的愕然,「我以為……」

「他早就離開了,他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以他的名義給你提供的情報。」

鄧布利多久久沒有說話。

而一旁的哈利也久久回不過神來,事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歷史的軌跡正在慢慢的靠攏,他曾經設想過小斯內普會變成了一名食死徒,但當男孩親口承認這個事實的時候,哈利還是感覺到了很意外,這一剎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空盪盪的。

就像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需要我舉例嗎?三月份的時候……」小斯內普開始一件又一件的羅列出他所提供過的情報,直到他說到復活節前,鄧布利多才喊了停。

「我相信你。」老人的聲音里帶著蒼老,「他真的走了?」

「你不是知道了嗎?」小斯內普說道。

「你為什么……」鄧布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他是普林斯,而你的母親也是一個普林斯。」

小斯內普根本沒有開口否認的打算。

「你是為了他才加入食死徒的?」鄧布利多再一次猜測道。

小斯內普再一次沒有開口。

這一刻,哈利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攥緊,尖銳的疼痛在胸膛的位置泛濫,無措也無力。

這個人,為什么要這么傻。

哈利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周圍忽然沒有了時間,哈利不知道那兩個人是已經離開了,還是依舊在,他想爬起來,卻依舊起不來。

他沒有時間了。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的魔葯總算讓身體好了一些,哈利也漸漸的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一些力氣,他甚至感覺不到飢餓,因為在他睡過去以前,他喝下了體力補充劑——這能讓他撐一會兒。

鄧布利多與小斯內普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離開了,哈利靠著樹坐了起來,一邊看著自己滿手的沙屑,一邊繼續的養精蓄銳。

他現在需要的是……

哈利的大腦慢慢開始轉動。

他的爸爸媽媽現在有危險,還有應該已經出生了的他。

——小斯內普把一切都告訴了伏地魔,並且請求鄧布利多把他們藏起來。

哈利覺得自己或許知道為什么小斯內普這么做,而現在也輪不到他來後悔,因為結果已經造成了,小斯內普在彌補,而他也能這么做。

哈利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或許他還應該繼續給自己灌一些魔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