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錯覺 伊萊紋 3119 字 2023-02-22

這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樹林綠葉流水微風還有初春的鳥語花香,事實上,斯內普本來只打算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和男孩談談,現在兩人的確是在進行某種「深入」的交流,但稍微超出了斯內普的想象。

纏繞在兩人身上的是一種無法抗拒也無從掙扎的感覺,除了被動的順從著這樣的力量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這樣的力量出現的時候,熟悉而安心的感覺讓斯內普松懈了下來,而哈利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這樣的力量影響,直到所有的記憶開始掠過,兩人交換與共享著所有的事情,現在兩人根本不需要攝神取念就已經能知道對方的一切,所有的隱私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可是就像是之前所說的,兩人根本無從抵抗,似乎也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起這些記憶。

當然也不全然只是記憶,這樣的力量就像是帶領著兩個人一起攜手再把記憶里的事情經歷了一遍,這樣的感覺哈利在夢中也曾經嘗試過——

他們都不是旁觀者,他們是執行者,但又因為這是他們的記憶,所以當他們開始進入角色的時候,很多時候他們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而更有趣的是,他們甚至會知道對方會做些什么,即使他們之前或許沒有看過對方的這一段記憶。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最開始類似於角色互換,但兩個角色又慢慢融為一體。

這一切都是在一個舒適而又安全的環境下進行的,這樣的環境並不是指外界環境,而是由這股力量營造出來的一種無形的環境,盡管他們在做著那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這卻讓他們感覺到了很舒服,甚至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換給對方。

哈利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想想也覺得這不和常理,如果是羅恩發現這件事情,一定會對他說「哥們你瘋了嗎,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現在斯內普的大腦里」又或者是「你確定斯內普也干了同樣的事情,還在做夢呢,兄弟」,事後哈利回想起來,也覺得這一個時刻,是那么的可怕,它讓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

事實上,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迫的,而是自願的。

他甚至知道斯內普是自願的。

他現在能知道斯內普所有的想法,他知道斯內普所有的經歷,他甚至能夠把斯內普的經歷與記憶里另外一個世界的魔葯教授聯系起來,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臟正在一抽一抽的疼。

窒息的感覺隨即涌了上來。

哈利努力解決現在這樣的狀況,但這並不容易,現在加起來他有兩輩子還有兩個世界的記憶,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留下的後遺症,哈利感覺到最多的是某種壓抑,這樣的感覺伴隨著絕望與無力,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當記憶開始進入某些段落的時候,哈利發現自己與斯內普都處於巨大的低氣壓當中,他們共同經歷了溫馨美好,現在卻又共同走過黑暗與悲傷,這些記憶太沉重,沉重得就像是一道無形的鎖,開始把兩人都圈禁在里面。

哈利感覺到兩人交握的手越來越緊,他不知道是斯內普在用力,還是他也在用力,他只知道,他不能放開面前這個人。

身體越來越灼熱,大腦也有一種在飄的感覺,哈利看著一直緊緊抿著唇面無表情的斯內普,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這一個人,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也是一樣的感覺。

當兩個人的記憶來到他死在斯內普懷里之前,魔葯教授給他的最後一吻的時候,哈利甚至感覺到對方炙熱的唇瓣正落在了他的嘴巴上,他甚至搞不清楚斯內普是不是真的在吻他,還是因為他又一次感覺到那天斯內普那個絕望而心碎的吻。

他舔了舔對方的唇瓣,輕輕的回應著。

原來,這真的不是別人的記憶,這本來……就是他的記憶。

這是哈利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哈利醒來的時候有一些迷迷瞪瞪的,燈光無比的昏暗,大概是因為近視眼的緣故,哈利還真的有點看不清楚他究竟在哪兒,但某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卻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恐慌。

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而無止盡的夢過後醒來,他沒有那種酣暢淋漓或者是一場疲憊的感覺,只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真實感,他醒來了,在一個他以為他永遠不可能再來的房間。

哈利摸索著自己眼鏡,伸手把燈打開,一瞬間燈火通明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捂了一下眼睛,再打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左邊有點異樣。

一個沉默而瘦削的黑色人影真站在門框的位置,他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偶一般。

哈利很自然的朝著男人笑了笑,但笑過以後,卻不自覺的有些尷尬。

這個地方他其實很熟悉,只是他沒有想到,斯內普會把他帶到了他們的家里。

「你醒了?」斯內普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哈利抱著被子,心里對起床這種事情有點抗拒,「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斯內普幾乎沒怎么考慮就說出了答案:「因為我把你帶到了這里來。」

哈利:「……」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斯內普忽然說道。

斯內普說的並不是猜想,而是確切的知道男孩究竟在想什么,是的,自從之前被動的接受那股神秘力量的洗禮以後,不僅是斯內普,就連哈利,都能感覺到斯內普不斷傳到他大腦里的某種情緒。

「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嗎?」斯內普輕聲說道。

「或者由我來說?」斯內普依舊沒有靠近,就像是一靠近,眼前這個人就會像隨即想泡沫一般再一次消失在空氣當中。

可是明明十五年來,這個人一直活在這個世界里,他一點一點的長大,不是他,卻又是他。

「我不會再消失了。」哈利低聲說道。

「當然,」斯內普的聲音里莫名的帶著某種嘲諷,「代表著通道的鑰匙已經折斷了,就算你想回去,也已經無論可走。」只能留下來。

——只能留在我的身邊。

哈利渾身一震,他好像聽到了斯內普的某種宣言。

這時候哈利才意識到,剛才斯內普所說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利猛然想到那個吻,心跳開始加速,咚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劇烈。

然後他聽到斯內普的聲音:「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哈利的臉開始燒熱起來,就連耳朵脖子,甚至他能感覺到就連他的身體也開始不自覺的發熱。

「就是告白。」男人平鋪直敘的聲音,卻帶來了比狂風暴雨還要恐怖的效果。

哈利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哈利結結巴巴的說道,事實上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盡管他和斯內普也曾經做過一些比較……好吧,曖.昧的舉動諸如他們一起洗澡,有時候他會不自覺的滾進斯內普的懷里取暖,吧唧吧唧的臉頰吻,可是哈利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候他身體不太好,他那時候甚至懷疑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去愛,可是因為他的事情太多,時間太少,所以他就再也沒有想過那樣的事情。

「現在開始可以想了。」斯內普的強勢讓哈利有一種退無可退的感覺。

從發現那個吻,到知道那個人是斯內普,再到發現另外一個主角是自己,這樣的過程並不是一蹴而就。

哈利依稀還記得自己在彌留之際,斯內普突然吻下來的那一刻的震撼,可是那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對於斯內普回應。其實在斯內普開始使用靈魂綁定的時候,哈利就有所察覺了,可是那時候他直到自己已經不行了,他無法回應他。

又或者,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這個男人。

之前他開始做夢的時候,他下意識的覺得那些記憶都是別人的,他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出了那樣的至死不渝的愛,後來他發現主角之一就是斯內普,而那時候哈利因為驚恐而開始逃避這個事實,再後來,他發現了另外一個主角。

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感覺,因為早就接受了這樣的情感,所以在發現主角是自己的時候,並不那么難以接受,甚至感覺到本來空缺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就像是一塊終於被完成的拼圖。

當哈利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猛的發現斯內普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床上距離他只有半個手臂的距離,哈利下意識的後仰,卻被斯內普緊緊的抓了回來。

「我知道你沒有抗拒。」斯內普那粗糙卻又寬大的手掌冰涼,撫上哈利臉頰的那一瞬間正在微微發顫,卻又那么的堅定。

哈利反射性的握上了斯內普的手掌,然後他發現斯內普的嘴角微微扯開一個弧度。

接吻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斯內普偏著頭壓下來的那一刻,男人的舌尖也開始探向他的唇瓣,哈利微微張開了嘴巴,下一刻就被男人長驅直入,在掠過了最初的試探以後,一陣凶殘的胡攪蠻纏讓哈利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嘖嘖的水潤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里曖.昧的回想著,哈利頭後仰著,身體稍微有些發軟,整個人靠在了床頭上,只有這樣,他才不至於滑下去。

直到兩人分開,哈利打開大口的喘著氣,臉再一次開始泛起了一陣燒熱的紅暈。

斯內普手輕輕的在哈利的背脊上來回掃動,他讓男孩緊緊的靠在他的懷里,直到男孩主動環上了他的背脊,溫順的靠在了他的懷里。

在這一刻,只有他們兩個人。

在這一刻,他們才能肆無忌憚的享受著難得的溫情脈脈。

也只有在這一刻,他們能夠忘記所有的一切煩惱,享受著彼此之間的氣息。

那是他們整整晚了十五年的愛情。

☆☆☆

與別人靈魂綁定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堪,而最大的好處就是兩人不需要言語上的交流就已經知道對方想說些什么。

「你沒有占用他的身體,你就是他。」

好吧,有時候也是有這樣的副作用的。

當他想什么負面思緒的時候,斯內普也會第一個發現。

——而他們的確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

「我不知道,」哈利遲疑的說道,「這是他的身體對不對,」他是用這個身體長大的,盡管之前他沒有得到那樣的記憶,可是之前的那個小哈利

「這個世界不允許兩個同樣的人或者物共存,當年你在波特老宅出事的時候,不是因為你的力量減弱,而是因為兩個波特出現在他一個房子里,此消彼長,所以你感覺到你的力量正在消退,」斯內普頓了頓,「就連這個世界也都默認你們是同一個人。」

盡管哈利也覺得這個解釋比較靠譜,但他還是很愧疚,直到斯內普說道:「當年那個阿瓦達索命咒有一半作用在你的身上,嚴格來說就算你們是兩個人,你也已經不欠他了,」更何況他們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