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哈利·波特,還有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是大難不死的男孩,一個是食死徒，你們是怎么攪合在一起的？」

「我們是鄧布利多的人。」哈利小聲說道。

格林德沃怔了怔,忽然笑了出來：「不要隨意猜測一個人的心思,這只會讓你鬧笑話,無論是我還是阿不思。」

「或許。」即使哈利是這么回答的,但他的語氣,卻更像是另一種胸有成竹。

「自作主張也好,受人指使也好，我們現在站在了這里,」斯內普沉聲說道,「這就夠了。又或者，你想阿不思親自走一趟。」

老人又是一陣沉默，森冷黑暗的牢房里，大約只剩下呼吸與風的聲響。

「他不會的。」

打敗他的那一年，那個人說的，永遠不見。

「每個人都值得一個機會。」說這句話的時候，哈利忽然抓著斯內普的手，與他十指緊扣，這個動作極其自然，格林德沃當然也看到了，他斜睨了一眼，臉色卻沒有太大的改變。「你剛剛問我們，是『他』讓你們來的，你心里清楚，他不可能讓我們來，但你還是那么問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潛意識的希望，你們能再見一面。」

「我說了，不要隨意猜測……」

「我聽到了，」哈利打斷道，「我想說的只是一件事情，他不來見你，你難道不能去見他嗎？先踏出這一步，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剛才那一句話，他不是只想對鄧布利多說的。「無論你們曾經經歷過什么，一百年了，對很多人來說，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就像他的上輩子只有二十多年，而斯內普也就只有三十七年，這樣算下來，不止上上上輩子的事情了。

好一陣子後，格林德沃不為所動的說道：「你們來，只是想讓我把我的人撤回來吧？」

「相信我，」斯內普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我們從來沒有感覺到那是威脅。」

「那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格林德沃明擺著不信，語氣也沉了下來。

「因為，這是你希望的，你希望和阿不思有聯系，而我們恰好就是那一座橋梁。」哈利信心十足的說道，他始終相信，上輩子的格林德沃最後對伏地魔說的那些話，是在保護著鄧布利多的墳墓。

那是對鄧布利多最後的尊重與保護，如果老人已經對當年的事有了懺悔之心，讓兩個老人自己解開心結，兩個人也不會各自痛苦下去。盡管當初他想過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但格林德沃的確是個變數。

「不管是不是你的授意，但聖徒的舉動，卻逃不過你的默認，」斯內普冷靜的分析著，「伏地魔來找你，你讓聖徒加入了他的隊伍，可是你並不是想要贏得這場戰爭，這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一百多歲，已經是風燭殘年的年紀，如果他們真的有當初的雄心壯志，早就出去了。

所以只有一種解釋。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聖徒的出現當然可以讓你的名字出現在我們的會議里，可是阿不思還是不會來？」

「就像現在？」格林德沃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站在這里的兩位年輕人看出自己的苦與澀。

「只要用腦子稍微想一下，這些年你是怎么做的，突然出現，肯定不是為了復仇，」斯內普繼續說道，「可是有的事情，你不進一步，就永遠只會是當初的模樣。」

「那些事情，是阿不思告訴你們的？」

那件事情對兩個人之間的影響太大了，從他在事發現場害怕得逃離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

因為在意，所以才逃離。

只不過是一個人的性命，就算是放著現在，他眼都不會眨，可死的偏偏是那個人的妹妹。

他害怕面對那個人，就算是五十年前兩個人之間的那一場決斗，就算他手里擁有傳說中最強大的老魔杖，他還是輸得一敗塗地。

「不是。」哈利說道，「我們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想見他，你就不會同我們說那么多的話。」

牢房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繼而老人爆發除了一整大笑，那笑聲，卻更像是在哭，撕心裂肺的。

「好吧，我承認。」格林德沃投降了，「你們說的對，我想見他，可是他不想見我。但是我想既然你們來到了這里，應該有辦法讓我們兩個見上一面。」

「如果我有辦法讓他願意見你呢？」哈利輕聲說道，「你會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嗎？」

格林德沃看著哈利，卻沒有一絲動靜，「我已經數不清楚自己呆在這里有多少年了，我習慣了這里的暗無天日。」他喃喃的說道。

「你連踏出這里的勇氣都沒有嗎？」這不是哈利的激將法，「那么你當初就不要做那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