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1 / 2)

真相墮落 蘭帝魅晨 1657 字 2023-02-22

飛月當然需要感嘆,現在的一切,幾乎是若干年前在飛月庄發生過的一切的重復而已。是的,就是如此。不同的僅僅是,現在,所波及的范圍更廣,牽連的人更多,而自身所需要達到的目的,更高,更大。

情愛是一種真摯的享受,對於飛月而言,但卻從不會讓飛月迷失其中。所以,當年成為飛月庄庄主後,當年飛月庄再無可怕的內憂外患後。飛月專心致志的徘徊於男女之情,飛月已沒有追求了,也沒有興趣為擴大山庄勢力,跟江湖中其它大幫會爭斗了。

飛月只想享受生活,享受情愛的愉悅。

可是生活,卻第二次給了飛月目標,一個飛月有實力能得到的更高位置,飛月當然不會放棄,飛月當然要暫時拋開自己的安逸生活。可是飛月實在覺得這一切很可笑,江湖一直沒有變,江湖的本質構成,永遠是人心在帶動,永遠是yu望,認同。

所以,若干年前的昨天或是若干年後的今天,同樣的手段,仍舊能達到類似的目標。這時的飛月卻並不因此感到欣喜和自豪,因為這本就是應該的。飛月只覺得悲傷,因為人心,始終讓飛月感到絕望和骯臟。

包括飛月自己的,為滿足各種yu望而存在。所以飛月很喜歡依律,哪怕是今天的那個依律,飛月仍舊喜歡。依律是單純而簡單的,盡管飛月不認為這份單純和簡單,會永遠維系下去。

今天的依律?其實在很多人眼里,已經變了,甚至連飄香都覺得,依律似乎變的頹廢了。依律學會了感概,這從來不是好事情。往往只有給自身定義了性質的人,才會喜歡感概。比如,代表正義的人總會為邪惡和丑陋而感概,而代表邪惡的卻常會為許多單純和美好感概。盡管其中的感概或褒或貶,但它們的共同點卻都是首先為自己定了一個性質。

當然,這並不絕對,況且,本不存在絕對。至少在相對范圍而言,確實如此。

依律早已不再穿銀色或是白色衣裳,依律近一年多來,一直穿著黑色,跟久久一般的黑,漆黑的發亮。依律還喜歡上了喝酒,不是一般的喜歡,近乎瘋狂的喜歡,經常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在跟久久,一人抱著一壇子酒,肆意的或笑著,或唱著,同時喝著。

一年多的功夫,對於平靜規律生活的人而言,不過彈指間。但依律卻仿佛,度過了幾十年般漫長的難以細數。

依律當然是歸入黑夜堂,從一年多的那一天起,當殘韌冷眼打量著黑夜堂第一批任務所需要殺死的那批目標,而後冷冷的將一頁記載著三十余人名字的紙張丟在依律面前時,依律,就開始了殺人。

不過一年多,但讓依律回憶,卻覺得十分艱難,真的覺得,仿佛一鏡殺了幾十年的人了,其中的許多細節,似乎怎么努力也無法記起了。

依律記得的,只是第一次殺人,三十七人,並非三十七個高手,不過只有兩個華山派高手而已,其它的三十五人,均是這兩人家里的下人,妻子,女人,其中還有一個,孩童。依律也記得,其中有三對深情的小戀人,雖然只是不會武功的下人。

幸虧有久久陪著依律,否則,依律怕是早已瘋了,或是早已因為違背殘韌的命令,被殘韌親手殺死了。

依律歇斯底里的,對那孩童出手,鮮血噴了依律一身,依律哭泣著,全身劇烈的顫抖著。是久久的聲音,把依律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依律只記得這么多了,其它的,如同腦海中飛快閃過的畫面,但那畫面的數量,卻似乎又多的足以連續閃動漫長的幾十載。

黑夜,鮮血,劍影,銀光,不停的重復著。

連續數奔波,而後殺戮,再然後,返回。停留的時間,僅有片刻,幾乎每一次返回時,馬上迎接自己的,是殘韌再一次丟到依律面前的,記著名字甚至配著畫像的,另一批要殺的目標。

接著,繼續重復下去。

久久一直陪著依律,形影不離。依律知道,久久是習慣了,也一直習慣跟自己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依律想起了飄香一年多前說過的話。這一年多來,一直在外面奔走,回去的次數不多,僅有兩次,碰巧遇到了最想見的人。十分短暫,卻又不短暫,因為在當時那刻,依律覺得,漫長的如同永遠。

那面無表情的神態,或迷離或空洞的眼神,或輕柔,或輕淡的語氣,依律都清晰記得。殘韌會輕輕把依律擁進懷里,而後奏琴,奏的是專門為依律而編的曲子,曲子很短,但沒關系,殘韌會反復的彈奏,絲毫不顯厭倦。

殘韌會很平靜的接過依律倒好遞上的酒杯,會語氣輕柔的問依律是否喝,會語氣輕柔的問依律是否餓,會溫柔的親吻依律,會任由依律隨意說話,或是,隨意沉默。

那時候,依律會忘記。忘記了殺戮,忘記了周遭一切,忘記了自己是邪惡的,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壞人,惡人。依律會很平靜,如同許多年前,跟殘韌在一起那般,溫順而什么也不需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