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返回華山的時候,負著一個大背囊,里面裝著什么,大多人都不知曉,但飛月和殘韌,都聞得到背囊中透出的血腥氣息。風過原本還拖著一個活死人,是武當淫賤,但此刻,已被風過丟給了華山派迎接的弟子。
風過見到殘韌的時候,露齒一笑,笑容說不出的燦爛,如同一個,快樂無比的孩童一般。
「你背的是什么?」飛月忍不住開口詢問,風過臉上仍舊掛著燦爛的笑容開口道「飄香和十八手的屍體。我是來告別的,原本不必來,不過,我突然發覺,我還是當殘韌你是朋友的,也就想來跟你告別了。」
飛月很緊張的脫口問道「你要離開華山?」
風過沒有理會飛月的問題,只是掛著燦爛的笑容,望著殘韌,滿是笑意的開口道「沒想到,這些年的江湖歲月中,最後結識了你,讓我忍不住來跟你道別,也或許只是,我很想在走之前,找個人說說話,而你是其中最合適的對象。」
殘韌沉默不語,風過卻不以為意,笑著道「我的刀是情刀,這套刀法,據師傅所說,是上古時期一個名叫血刀刃的高手所創。這刀法,是為了生存,更為了保護情人而存在的。所以,是情刀。」
「師傅說,如果我想將這套刀法的刀意練到真正高明的境界,必須先尋到我真正的所愛。我很幸運,離開師傅下山後,不多久,就遇到了小醉,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尋到了。
確實如此,我真的尋到了。在小醉的陪伴下,我的刀法境界提升速度極是可怕。跟小醉在一起的第二年,師傅突然找到我,中了劇毒,他沒有告訴我是誰下毒害他的。但我知道,唯一的可能是師母,師傅的刀法太可怕。師傅死前,把一身內力都傳給了我,師傅死前十分高興,因為見到我尋到了所愛。他是含笑而去的,師傅是個了不起的人,我一直這么認為。
擁有了師傅傳授的內功,我變的更強大可怕了,我意氣風發。帶著小醉,闖盪江湖,死處挑戰江湖高手,三年中,未逢一敵。於是我多了個外號,刀聖,但其實這稱號,不完全屬於我,那時候我才知道,師傅退隱之前,就被江湖尊稱為刀聖,我的刀法,輕易讓江湖老輩人知曉了我的師傅。我等若是,用被江湖認可的實力,繼承了我師傅的稱號而已。
意氣風發的感覺,你一定有體會,實在很暢快。我更自信,也更驕傲。直到有一天,陪著小醉出游山林時,偶遇一個女人,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蒙著臉的女人。
但我感覺到她身上無形散發的可怕劍意,我當然要向她挑戰,我從不放過遇到的任何一個高手,那是磨練的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那女人很驕傲,目光很冷漠,從一開始,注視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不在乎,還沒交手就把我當死人的人,太多了,但那些人最後都死了。可惜,我只從那女人手上走了十三招,我本必死的。我一直很自信和驕傲,面對任何高手,都放小醉在身旁,小醉愛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囂張。
我太自信了,自信埋葬了小醉,本來,死的該是我。但變成了小醉,那蒙面女人當時只丟下一句話,既然有人用命換了你的命,我就不殺你了,就活著懊悔你自己所犯的過錯吧。
揚長而去,蒙面女人只丟下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我不知道自己抱著小醉的屍體,帶那樹林呆了多久,知道小迷,也就是過去的十八手,找到了我。我的刀死了,從那一刻開始死了,隨著小醉的逝世,死去,刀死,因為心死,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你也該明白,手中的武器,是隨著人心的變化而變化的。
我改頭換面,花了重金,請金聖醫改變了我的容貌,用特殊手法配合金針,封住了自己的功力。我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我的希望就是小醉,人生就像一場風。
死了,無論曾經是一股怎樣的風,都變的不重要,無所謂。
肉欲實在是種讓人愉悅的東西,也只有肉欲,能帶給我愉悅了。所以,我從刀聖,變成了淫賊,只有一個又一個女人身體,才能讓我在瞬間體會到愉悅。
遇到飄香的時候,我很吃驚,世界上竟然有這么相像的女人。可是飄香不是小醉,形似神非,我這么認為,但這也足夠讓我顫動了。其實那時候開始,我才真正在江湖犯案,那之前,極少。
江湖中人一直以為我風過出道不久,其實,那之前,我憑著師傅留下的金錢,醉生夢死的出入各地青樓,已經很多年了。
飄香太像小醉,讓我的心顫動,刀也顫動,若非如此,其實我所謂的保命絕跡,根本不可能施展的出來,那不過是我真正刀法中的平凡一式罷了。這種感覺很矛盾,像,卻又不是,心里知道不是,無法忘卻小醉,又無法忽視飄香的存在。
這種矛盾的掙扎中,我更沉醉於一個又一個新鮮的女人身體,讓我麻醉,讓我從中瞬間逃出矛盾的掙扎。
最後事情的變化,讓我無法拋棄飄香,再跟過去般只顧自己,她失去了家,只剩我了,我其實哪里舍得拋棄她呢?變化,讓我跟她形影不離的在一起,抗拒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我不能背叛對小醉的愛,所以我盡量不讓自己愛上飄香,卻也無力讓自己遠離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