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東想罵娘:「我好歹也是皇城根兒長大的人,雖然六親不靠,孤家寡人一個。」
周蒼南不再說話,低頭看著紙條上的門牌號,等車子停在東三環某小區門口時,周蒼南沒等車子挺穩,人已經開門跳車走了。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小區門里。
顧辰東伸手想開口,話沒出來人都已經不見了,只能在嘴里嘟囔了句:「有這么著急嗎?」
站在二零二室門前,周蒼南手伸了幾次,不知道開門後該怎么說。
他想不通陶妃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是林萌萌的家?
忍不住又摸了摸眉梢的疤痕,他們的小周幾看見他會不會害怕?
從來沒有這么猶豫過,准備伸手敲門時,門突然開了,是個四十多歲的胖阿姨,吃驚的看著周蒼南:「你找誰?」
她來這家做保姆三個月了,知道陶妃是個年輕的小寡婦,家里平時也沒有年輕男人來訪,這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是誰?突然吃驚的瞪圓眼睛指著周蒼南:「你……你……」
這個男人不就是陶妃卧室牆上掛著的照片上的男人嗎?只是照片上的人笑的陽光溫暖,眼前這個有些瘦,有些冷厲,可能是因為眉梢那道疤的原因。
周蒼南也被眼前阿姨的一驚一乍弄蒙圈了:「陶妃在嗎?」
陶妃已經聽到動靜已經來到門邊,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手里的奶瓶「啪嗒」掉在地上。
周蒼南抬頭看著瘦的下巴尖尖的陶妃,以前明媚漂亮的大眼這會兒含著一層霧氣,以前粉嫩的臉現在變的蒼白,有些艱難的開口:「陶妃,我回來了……」
陶妃尖叫一聲,突然轉身去卧室,又急匆匆的出來去了衛生間。
胖姨一看這是男人回來了,趕緊讓開讓周蒼南進來。
周蒼南剛進門,陶妃已經從衛生間拿了個掃把出來,雙眼噴火的朝著周蒼南過去,掄著掃把就打,邊打還邊吼著:「你他媽沒死不知道回家啊!你就不擔心我們娘幾個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是肉長的,它也會疼!它也會流血!你說死就死,我現在已經接受你死了,准備帶著孩子改嫁了,你他媽回來干嘛呀!干嘛要回來!難道還要再死一次?你是嫌傷我們沒夠,是不是!你干嘛要回來!!」
邊說邊哭,手里的力道越發的使勁,使勁往周蒼南身上抽打著。
她是真恨也真疼啊,八個月,二百四十多天,她沒有一天心不疼的,她不敢說,不敢讓別人知道,她不敢回憶也不敢思念。她怕她想了就撐不住。
她一直在咬牙堅持,努力堅強!
努力去接受周蒼南犧牲的事實,心終於可以平靜了,可以抱著孩子安靜的看著照片了,結果他回來了!
周蒼南看著瘋了一樣的陶妃,站著不動,任由掃把把子,一下下抽打在身上,她哭他心疼!她心疼,他更疼!
胖姨完全傻了,站在門口看著這兩個人,陶妃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溫暖陽光的,這么瘋狂痛苦的模樣,她還真沒見過。
直到屋里兩個孩子傳來哇哇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