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呢？你是說江恆公司上遲早要查出來，你們不怕嗎？」

周立川的語氣冷峻：「只要不讓他們逮到證據，他們又能怎么樣？偷技術制造產品的是東安遠星公司，又不是我們。」

韓楓抿了抿嘴，陷入沉默，沒吱聲。

周立川玩味的看著對方的表情，「既然干到這一步，你何必這個時候撤呢？至少，你得想辦法搞到他們新一版的軟件代碼，只要你能為我們弄到，原先的報酬可以多加一萬。到了那時候，你再設法離開江恆公司，我們負責為你辦簽證，因為我們不久要在馬來西亞建立分公司，到時我們聘用你，你還可以去那兒工作。」

韓楓：「多加一萬？」

周立川點頭：「沒錯，好好考慮一下，如今這么好賺錢的機會可不多啊。」

「真、真的？」

「當然，我們一向講信義，這個你知道的，以前幾次，答應了你多少，就是多少。大家這個樣子，以後才好繼續合作嗎。」

韓楓呆了呆，沉滯幾秒鍾，就說：「這新一版軟件是專門為香港幾家大型公司設計的，完成之後，江恆到時大概會高價出售給他們，包括源代碼，這個東西一泄露，他們的損失會更嚴重……」

周立川笑得爽悅，「那更好了，要是可以搞到，拿到東南亞一樣能高價出賣。」

韓楓嘆氣：「真的不好辦……部門上的軟件工程師又不止我一個，我們任務不同，所以不是一個人就能清楚軟件的全部功能。」

「不完全一樣，基本上和原版近似就行。」周立川又加以誘惑：「只要你將這東西發過來，又能得到一萬元酬金，你不是一直需要這錢的么？我們可沒脅迫過你，一切全是你自願的。」

韓楓沉吟半天，「好吧，因為公司上的人沒發現，對郵件的監控還是有漏洞的，或許這一次也不會有問題……到時我發去哪里？還是上次的信箱？」

周立川笑了笑，不，那是公司的郵箱，我另外給你一個地址，下次你發到這兒來……

韓楓出酒吧之後，飛速攔截了一倆出租車，車子只是拐了個彎，還沒走多遠，便在路邊停下，韓楓下了車又匆匆鑽入不遠處的另一輛黑色轎車。

車內的人是修俊及齊剛（江修遠的手下），與司機小張，修俊低沉的嗓音：「怎么樣？」

韓楓點了點頭：他沒懷疑什么。

他從衣袖下吞出一個小小的錄音機，方才的對話，全已錄了下來。

修俊一笑，「好，別的事，我們回去研究。」黑色轎車，在道路上一溜煙兒的行駛遠去。

小小錄音機，擺在會議室內光滑的大桌面上，傳出了方才周立川與韓楓的對話。

會議室內圍坐了修遠兄弟、經理方彤、汪律師與助手卜華。

幾人全在靜靜的聽著錄音，當對話終結時，江修遠的面上露出了笑，「好，這些話很重要……不過，這效果不怎么樣啊，有一部分都聽不清。」

修俊笑笑，「你還想怎么清楚？姓周的一向很穩，幾乎從不情緒激動、大聲講話，又不是放在嘴邊去錄的，可以隱隱約約讓你聽見一些就不錯了。」

汪律師點頭：「這個即便不是主要的證據，至少可以作為旁證。」

江修遠尤文：「嗯……攝象的怎么樣？拍清楚了么？」

齊剛將一個高端攝象機放到桌子上，原來方才齊剛亦在酒吧內，把周立川與小韓走入包房的情景拍了下來，大家看完這段短片視頻，江修遠才滿意的點頭。

「你在公安局，上邊到底有沒熟人？」修俊問。

「你想呢？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副局長。」

修俊笑了：「哥，看來你的路子還不夠寬，怎么不是局長？」

江修遠嘿嘿的笑：「行啦，這個副的一樣管事兒，我明天就先給他打個電話。是到了與他們聯絡的時候了。」他又沉吟一下：「你是說，讓韓楓搞個舊版的發過去？」

「沒錯，因為他們已得到過了，重復發過去，沒什么太大關系，但這個可以作為他們犯案的事實證據。」

「時間得充裕一點兒，不能太快，公安局接報之後，還得調查一下，這會有個過程。」

「所以啊，韓楓告訴姓周的，還沒完成，至少要到月底，總之到時什么都准備好了，才會實行這一步。」修俊也考慮到了。

江修遠突然說：「另外一件事，你必須注意，陳天毅，他和周立川畢竟認識，一旦這期間周立川找上他，小陳不說別的，周立川隨意一探問，他會不會提到韓楓已不在部門工作的消息？周立川萬一知道了，還會不懷疑、警惕？那個時候，還想逮他的把柄就不大輕松了。

「我知道，放心，我會和他們談好。」修俊的思慮之周密，並不需要哥哥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