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分析(2 / 2)

「阿雲是阿雲,你現在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些有什么意義?他們才多大,和他們說這些有用嗎?若是影響了他們的學習成長怎么辦?你給我出來!」張老爺子強壓住怒意,胸口不住起伏著。

張奇卻恍若無覺,「他們倆是阿雲的孩子,自然有權知道阿雲的事!何況阿雲也是為了他們才出事的!身上流著我們張家的血,連這點兒小事都承擔不起,那還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張雲出事了?

方子萱低頭看著方子鵬,他的臉上綳得緊緊的,卻難掩緊張之色,手將她的手攥得生疼,手心相貼處汗津津的,分不清究竟是她的,還是他的。

「你給我住嘴!孩子才這么點兒大,你把自己的怒氣往他們身上撒算怎么回事?」張老爺子怒不可遏,也顧不得還在一雙外孫面前,直接將拐杖往張奇身上砸,「你這樣做和方建霖有什么區別?」

「他們就是方建霖的孩子!說不定也是一雙白眼狼!我們這樣為他們,值得嗎?」張奇氣極了,口不擇言地回嘴。

「爸爸!」匆匆趕上樓的張頌文和程莉都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張奇。

「你!」拐杖掉落在地,張老爺子怔怔地看著方子萱,竟說不出一句話,張奇自覺失言,也訕訕地順著張老爺子的目光往姐弟倆身上望去。

方子鵬的臉色蒼白,胖乎乎的臉上凈是無助和惶然,眼中含著兩泡淚水,似乎稍稍一碰就要傾瀉而下,方子萱卻始終低垂眼睫,不發一語,讓人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舅,媽媽她出了什么事?」過了幾秒鍾,她抬起頭,直視著張奇,眼神平靜,依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張奇看著她,難免也覺得愧疚,方子萱這幾年的變化,他也算是看在眼里,雖然之前不肯相信,可她卻用自己的成績有力地回擊了他的質疑,這個冷冷淡淡的女孩子雖然不嬌憨討喜,一直以來他也沒喜歡過她,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很讓大人省心的模范生,他一時情急,說出那樣的話恐怕也是傷了她。

「她捅了沈琴一刀,現在還在局子里,沈琴在醫院搶救。」張奇頹然道。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大舅你不是公安廳長嗎?為什么不把媽媽放出來?」方子鵬躲在方子萱身後怯怯地說,眼淚已經一顆顆滾落下來,若不是太過擔心母親,他是絕不敢在張老爺子和張奇面前說半句話的。

「故意傷害是刑事犯罪,就算大舅是公安廳長也不可能說放就放,何況新來的范書記正盯著大舅,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落人口實。」張奇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方子萱就不緊不慢地低頭對方子鵬說道。

一提到范書記,張奇的眼神立刻變得復雜難測,回頭望向張老爺子,只見老人一臉感慨,上次子萱在場的時候,周老爺子無意提起的話,她卻一直記在心上,別看她平日默不作聲,不問世事,心底卻和明鏡似的通透。

「那媽媽要坐牢嗎?」沒有注意到幾人的臉色變化,方子鵬臉上全是驚駭之色,小臉變得更加慘白了。

「那就要看沈琴的傷勢了,輕微傷、輕傷、重傷、死亡四種傷害結果,刑法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一聽到「死刑」兩個字,方子鵬抓著她的手又緊了緊,連呼吸都窒了窒,她卻恍若無覺,繼續平靜地往下說。

「但如果是輕微傷的話就僅僅是民事上的侵權行為,而不作為犯罪論。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區分故意和過失,媽媽一向跋扈自信,習慣以家世威嚇別人,動刀動槍不是她的風格,也沒有隨身帶刀的習慣,在出門前只是准備和沈琴吵架鬧事的,並沒有傷害沈琴的預謀和故意,那把捅了沈琴的刀,應該是沈琴家的,所以極有可能是在雙方爭執的時候,她才失手捅了沈琴一刀,所以她不是故意傷害,應該是過失,而過失致人傷害的行為只有在造成重傷以上的才構成犯罪。只要沈琴被鑒定為輕傷或者輕微傷,媽就不可能坐牢,如果是重傷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沈琴死了,就要判三到七年的刑。」這些刑名罪名對方子萱來說是信手拈來,十二歲的方子鵬則被她繞暈了,基本上除了張奇和張頌文,其他人也是聽的糊里糊塗。

「如果鑒定出來是重傷,你們的母親可能就真要坐牢了。」此時的張奇試探的意味很濃。

「如果是重傷,不坐牢也是可能的,緩刑、假釋、保外就醫這些暫時不考慮,」方子萱的頓了頓,「如果想要不留一絲案底的無罪釋放,都是可能的,可以往正當防衛上靠。」(未完待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