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好,寓意好,我厚著臉皮想要討要這幅字,不你肯不肯割愛?」嚴越就如一個坦盪大方的翩翩佳,一掃原本的陰郁之氣。
「這是我送給我妹妹的,真是不巧了。」她拒絕得毫無藝術。
他一笑,倒也不糾纏,「那天的問題我整理了一下,特地送給你看看。」
「其實你不必跑這一趟,發郵件給我就可以了。」
「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發郵件可就沒這么方便了,上門叨擾一杯茶是不是唐突了?」在她眼前的他沒有一絲戾氣,溫和的態度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那倒不會。」她隨手倒了一杯茶給他,面對如此溫文有禮的他,她自然而然地也收起了一身戒備,「雖然不是好茶,但沒有加亂七八糟的,你倒不必擔心。」
他無奈地笑了起來,臉上有著歉意,「還在記仇?」
其實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說過恩怨兩消的,竟然這么小肚雞腸地出言諷刺,雖然沖口而出的話並不是她的本意,但這么做卻分明不是君子所為。
「是我的。」她雖然有些赧然,可還是坦盪地道歉。
他愣住了,第一次看到她近似於害羞的模樣,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讓他有些頭腦發懵,一只顧著傻傻看她。
方子萱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他發直的眼神,更是尷尬,只得干咳兩聲,「嚴。」
「哦,」他掩飾性地喝了一大口茶水,茶水入口才,水溫高得燙嘴,顧及在她面前的形象,竟是生生將滾燙的茶水吞了進去。
「這個問題我是這么想的……」他一旦鎮定下來就恢復了一貫的智商,向來很懂得把握時機,更懂得投其所好。
方子萱一門心思放在讀書上,想要接近她就只有從她最感興趣的方面下手,降低她的戒心。
她果然聽得很認真,看得出來嚴越是經過悉心准備和思考的,絕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而她的老師們除了趙老爺子,一個個公務繁忙,很少有人會這么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和嚴越的討論細致深入,她自然受益匪淺。
她微微頷首,專注思考著,右手拿著筆,左手則將落下的發絲勾到耳後,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還在身邊討論的人越靠越近,**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徘徊。
他不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方子萱,佳人在前,難免有些意亂情迷,從前和她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哪有今日這樣靜謐安寧的時候,這一瞬間,他才恍然明白那句「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意思。
「你認為可以這么理解嗎?」不跳字。久久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她奇怪地轉過頭來,卻沒想到因為距離太近的原因,她的鼻子竟然輕輕擦過他的臉頰,一瞬間呼吸相聞,有一種叫做「**」的氣息飄散在房間里。
她立刻退開一段距離,眉心剛要皺起來,就瞥見他一臉驚愕,滿臉紅暈,那副嬌羞的模樣,好像一個被唐突的佳人。
這下輪到方子萱尷尬了,看來他也不是故意的,是她剛才轉頭轉得太突然了。
「對不起。」她突然覺得最近好像很經常對他道歉,臉上的表情一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沒關系。」他朝她笑了笑,臉上的紅暈卻還未徹底消散。
從**的氛圍中抽離出來,她恍然記起眼前這個人可是惡名昭彰的嚴三啊,亂七八糟的事兒沒經過,竟然這般作態,好像是個未經世事的青澀小男生,這葫蘆里賣的是葯?眉間的冷色就重了幾分。
「你為臉紅?」她向來直率,連這種話也問得絲毫不拐彎抹角。
他顯然想不到她會有此一問,手忙腳亂地答道,「大概是房間里暖氣開得太大了,我有點兒熱。」
她疑惑地看著他,他慌亂的樣子實在不像作偽。
「你和差了這么多?」她幾乎都要懷疑眼前這個嚴越和那個不是一個人了,「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一個陰狠邪惡,一個溫潤害羞,這差距也太大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