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猙獰(1 / 2)

「你能不能答應我不對嚴家動手?」嚴老爺子悲涼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

「爺爺,您在說什么?」嚴越走到他的身邊,誠懇地望著他,眼中有著驚異和不解,「我就是嚴家的人,怎么會對嚴家動手?」

「因為你小時候受的那些苦,我知道你始終無法原諒我們,甚至你恨自己身上流的血,恨自己姓嚴,可是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努力彌補,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毀了嚴家。」難以想象高高在上的嚴老爺子竟然也會用如此凄然的語氣說話,連他都很佩服嚴越的演技,他是怎么能夠十數年如一日在嚴家眾人面前扮演一個無辜的年輕人。

「爺爺,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您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銘記的。」既然被嚴老爺子毫不留情地戳穿,嚴越也不再多加掩飾,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可那笑容落在嚴老爺子眼里卻是那么殘忍,他的意思是,他不會動嚴老爺子,但是其他人就說不准了。

「你父親已經去世這么久了,你不該把帳算在你大伯和你三叔身上。」嚴老爺子悲涼地說,「這些年他們對你也算是不錯。」

「是不是真的不錯?何況可不只是這件事,我今天和您一樁樁說道說道,」嚴越湊近老人的耳邊,臉上的笑容如同惡魔,「爺爺,您有沒有想過,我媽媽當年為什么會執意和爸爸離婚,遠走國外?」

「那是因為她病了,不想讓你爸爸擔心。」那件陳年舊事嚴老爺子一直不敢多想,每次想起都覺得疼痛難忍。

「聽說她的性格軟弱,這么大的事她第一時間應該是找她的丈夫商量,而不是躲得遠遠的,還把整件事做得那么完美,讓精明的爸爸以為她出軌,難道她的身後沒有人幫忙出謀劃策嗎?」嚴越的聲音誘導著他走向當年。

「那些年又是誰在爸爸耳邊煽風點火,介紹了一個又一個美女給爸爸?還有那個整天在我耳邊說媽媽壞話,不斷給我灌輸媽媽拋棄我們的想法,最後把我媽媽活活氣死的陳阿姨又是誰的人?又是誰三不五時地在已經痛苦不堪的爸爸面前描述媽媽死得有多慘,在他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地撒鹽,最終逼得他崩潰?」

「你在說什么?」嚴老爺子臉色慘白,心里隱隱明白了些什么,卻始終不願意去相信,「外面的謠傳你不要相信!」

「有誰敢謠傳呢?爺爺您親自下的禁口令,您忘了嗎?其實爺爺您都知道的,不是嗎?」嚴越笑得很冷,「只是您下不了手,因為他們也是您的親骨肉啊,所以您做不到的事兒,我幫您做吧。」

「不,你不能。」嚴老爺子痛苦得說不出話來,當年的事他雖然沒有去查證,可心里隱隱是明白的,但事已至此,他還能怎么辦?他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他不能再失去了。

「您還記得我八歲那年,爸爸剛去世,我就被人綁架了,其實和我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大堂哥呢,在關我們的地方有一個通風口,正好可以容納我們一個人鑽過去,大堂哥說,阿越,你幫我爬出去,我會回來救你的,我相信了,結果他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那些綁匪折磨我的花樣真是層出不窮,讓人嘆為觀止,目的就是想看我這個有錢人家少爺是怎么滿地打滾求饒的。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因為要不到贖金而折磨我,但我有一次在昏迷之中聽到那幾個綁匪閑聊,原來他們從來就沒想過放我,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將我凌虐而死。那個晚上如果不是爺爺您找到了韓叔叔來救我,恐怕我的墳上的草已經比我現在還高了。您知道那個命令是誰下的嗎?」

「你,你不是說忘記了嗎?」嚴老爺子震驚地看著他,記得被救出來的嚴越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那么小的孩子內臟大出血,差點就救不過來了,如果不是他找遍世上最傑出的專家為他會診,恐怕他就算沒死,也會有嚴重的後遺症。

那次醒來之後,他就一臉茫然驚恐,說是什么都記不得了,就連對他們這些親人也很陌生,醫生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他還特地將他送到國外去休養了好幾年。

「如果我不假裝忘記,他們會放過我嗎?」嚴越笑眯眯地說。

一個八歲的孩子就有那么深的城府,在一群精明的大人面前喬裝自己,這么多年始終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就連嚴老爺子都不得不暗自佩服。

「就連你這些年紈絝的名聲也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人放下戒心,滿心以為嚴家是不可能再交到他的手中,等到嚴老爺子將手中的權力移給他的時候,他羽翼已豐,不再是那些人可以輕易拿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