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風呼呼從臉邊刮過。

季蒔已經施展法術給自己套上了一個護甲術,土黃的光暈勾勒出片片鎧甲的虛影將他護住,兩側不到毫厘的地方,綺麗的色彩卷曲著旋轉著,全然看不出這些美麗的東西有何等殺傷力。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黑暗似乎和之前的小道一般沒有盡頭。

季蒔打量周圍,絲毫不敢放松。

作為地神,更擅長土遁的他很少練習風行之術,這個時候他無比懷念自己曾經的幽魂之體,如果是魂魄的話應該可以一路慢悠悠地飄下去,不用擔心自己等會摔在地上吧唧變成幾塊。

好在這個聽起來就十分凄慘的預想並沒有變成現實,約摸過去兩柱香的時間,季蒔發現黑暗中不知何時升起的迷霧,將黑暗過渡到深灰,淺灰,最後變成了白色。

感覺到大地的存在,季蒔一個翻身落地,神識瞬間便順著大地延展開,探查遠方。

果然對他而言,還是腳踏實地才舒服。

於是,現在又到了……選一個方向繼續走的時間嗎?

再一次停下腳步思考的季蒔不知道看台之上,眼角余光一直注視著他的草老人暗中點點頭。

行事有三思,但做出決定後又果決,這次的後輩在這方面的心性還不錯。

不過這么看來,之前這位後輩對他說的一時貪念起莽撞出手打劫的形容就有些問題了啊……也不能但從一件事來看,還需要多觀察觀察。

為神道操碎了心的草老人對季蒔的一系列行為進行評分,同時對他這位後輩也越發喜愛,而此刻,季蒔也引起了看台上其他人的注意。

「這是誰家弟子?第二個進入第二關,還不錯呀。」

「而且行動快不說,相比於天劍道的這位行動最快的劍主又謹慎幾分,李長老,你家是怎么培養弟子的?天知道我看到踏上小道後二話不說直接將小道砍斷,心都懸了起來,哪怕我們許諾過能在他受到致命傷之前將他移出,這么大膽就不怕引動周圍的靈氣風暴嗎?」

天劍道的李文若長老原本也是擔憂,但聽到一邊東林山煉丹大師的問題,這位總是僵著一張臉的男人立刻又把擔憂收回去。

「我家荊戎當然對自己的劍有信心。」

「荊戎……哦,我聽說過他,是天劍道這一輩弟子中天賦最出眾的那個吧,據說和李道友一樣,走得的殺伐劍道?」

問話的人是玉衡道孫淼,他眯起眼睛像一只狐狸,語氣中的意味有些怪異。

仙道的三宗門中,逍遙道常年中立,對不涉及自己宗門的事情萬事不管,而自稱仙道之首的玉衡道和戰斗力出眾的天劍道常常是見面便掐起來,這次到東林山一路上,首先挑起爭端的也是這兩家。

也因此,面對孫淼的問題,李文若只哼了一聲,又盯著自家幾個參與擂台的弟子去了。

其余人見狀,也不敢搭孫淼的話,同樣把注意力移開。

這個時候,除開兩個一不小心掉入靈氣風暴中出局的倒霉鬼,已經有不少參與擂台的修士發現沿著水晶小道往前走卻根本找不到頭,停下來各展手段,逍遙道的鳶機和她另外一個修行過演算的師弟一個取銅錢一個取算籌,算出來生機方向,又有玉衡道的燕重和季蒔一般發現水晶小道下另有玄機,用術法試驗了一番後跳下小道。

這些都算是常規方法,還有一些修士的行為更加怪異,比如一進入便掏出符筆開始在水晶小道上寫符的晏北歸。

「浩然一脈的符篆確實是一絕啊,」不甘寂寞的孫淼又盯著這位明顯沒有什么背景的散修看,「我玉衡幾年前就邀請過晏浩然來當客卿……」

他這句話沒說完,葯翁又哼了一聲。

無論晏北歸境界有沒有降低,浩然一脈都是散修們的標桿,他還在這里呢,玉衡道就想要挖角了?

其他人也有些不悅,他們紛紛打量晏北歸的舉動,評價他的符篆。

「等這個組合符篆完成,晏浩然大概可以直接跳到第三關去?」

「若能全部按照這小子的設想發揮功效,跳到第四關也是可以的。」

「不可能,第三關可是我等精心設計的。」

「說起來,也怪不得玉衡道眼饞呢,眾所皆知嘛,玉衡道在符篆一道上……嗯哼。」

孫淼聞言立刻吹胡子瞪眼,眾人心中竊笑,不再言語。

畢竟,據說和這次擂台相關的神道復興線索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呢。

不知道一群人為尋找他而焦急的季蒔此刻不緊不慢走在迷霧之中。

這迷霧不知是什么法術造成,神識竟然無法穿過。

早在一開始,他便試過用法術招風,或是引來寒氣,將霧氣凝結送走,可是驅散迷霧後沒過片刻,灰蒙蒙的霧氣又包圍上來,哪怕神力匯聚在雙瞳之中,也看不到多遠。

發現這些迷霧產生的影響果然不能那么輕易地被消除的季蒔也不氣餒,擅長風行或是冰寒一道的修士應該還有別的辦法驅散迷霧,但對於他這種走土行的神道修士來說,只要雙足不離開地面,就不會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