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轟然聲驚起書庫中所有人的注意。

無論是挑著杜如風行走在排排書架之中的荊戎,還是其他還在朱門高台上吵得不可開交的修士,全部轉過頭望向那一邊。

然而高聳入雲霄的書架阻擋了他們的視線,但這聲轟然聲好歹讓眾人驚覺,知道他們不能再在朱門高台上浪費時間。

燕重和鳶機大概是少數幾個沒有因為書架倒塌而驚訝的修士,因為……書架是為他們倒下的。

季蒔和晏北歸藏在陰影中,看到兩個人影從書架倒塌而揚起的灰塵中倒著沖出來,其中穿著金色宮裝的女子身邊排列一圈的黃金銅錢,隨著她手上指決變幻而動,進攻或防御,阻擋下同樣從灰塵煙霧中沖出來的黑墨怪獸,而在她身邊,白衣修士手掌泛著如玉光暈,隨意揮去,猶如排山倒海。

可惜,就和晏北歸的無名劍一樣,對黑墨怪獸攻擊雖然不是全然不起作用,卻也是收效甚微。

但這兩個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墨水怪獸身上。

又有兩個人從煙霧中沖出,一高一矮,一壯一瘦,皆是男子,觀兩人衣著打扮,應是散修,渾身灰塵撲撲,比燕重和鳶機兩人狼狽得多。

兩個散修,一個手持長劍,一個手持大錘,劍刃上火光跳躍,錘瓜上雷光閃爍,緊跟在燕重和鳶機其後,招招攻擊不離對方要害,攻勢之猛烈,活似燕重鳶機兩人和他們有殺妻奪子之恨一樣。

燕重排出一掌,輕巧接下對面揮舞的那只大錘,眼角卻瞥向身邊的鳶機,神色中充滿嫌棄。

遠處陰影里的季蒔見此挑起眉,晏北歸則是看著明顯又打什么壞主意的季蒔,搖搖頭嘆息一聲。

燕重和鳶機沒有發現有人暗中窺視,玉衡道的少城主手掌中真元流轉,道道雪白光輝圍繞著他,流動著變成一個渾圓,而廣袖隨著他的動作揮舞,若白鶴展翅,說不出的優雅。

大概是他一番動作下來實在是太舉重若輕,對面兩人攻勢一頓,其中一位大漢喊道:「小白臉你誰?為何要護著這妖婦!」

「妖婦」鳶機嘴角一抽,打出一枚銅錢,正好打在一只撲過來的黑墨怪獸頭頂,銅錢大放金光,庚金之氣如細針一般刺出,黑墨怪獸慘叫一聲,直接撲地。

她和燕重,一人負責修士,一人負責黑墨怪獸,配合還算默契。

連連用銅錢打飛數十只黑墨怪獸,鳶機才停下來喘口氣,對那兩個窮追不舍的散修道:「兩位道友,生意之道,你情我願,為何要叫我妖婦?」

喊他妖婦的高壯大漢道:「你不是妖婦?你說說你昨天賣給我的是什么東西?」

一邊的瘦小修士幫腔:「就算你不是妖婦,也是個奸商。」

被殃及池魚的燕重嘆了一口氣,身法一轉,和鳶機調換,去對付一*涌上來的黑墨怪獸,讓這三人交談。

被兩個男修緊盯著的鳶機笑容滿面道:「昨日賣給你們……是分水珠嘛,雖然稱不上很好,但使用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

「呵呵。」高壯大漢冷笑,掏出一枚蔚藍色的珠子,向她丟過去。

蔚藍珠子上裂紋再明顯不過。

「鳶機道友,」瘦小的修士幽幽道,「你大概不知,我昨日買你的分水珠,是因為我和我師弟要去參與了冰凍跳水水花擂台,我與師弟是窮修士,身上靈石不多,雖然兩人都參加了擂台,也只能買一枚分水珠。」

身上靈石多得花不完的鳶機感覺到這兩人貧窮的怨念,默默打了個寒顫。

不過她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事情,打斷還要繼續講述下去的瘦小修士,道:「這個……你們只付了十塊下品靈石的價錢,難不成還想買能用上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的分水珠,十塊下品靈石買到的分水珠只能用上一次,這不是常識嗎?」

不知道這個常識的瘦小修士和高壯修士沉默。

十分悲慘一個人對付黑墨怪獸的燕重也沉默。

遠處的陰影中,季蒔回過頭問晏北歸:「還有這種常識?」

晏北歸也沒有聽過這種常識,不過他沉吟片刻,道:「鳶機道友乃是滄瀾修真界倒買倒賣的大家,對於她而言,這種事情大概真的是常識吧?」

這兩個藏著的人竊竊私語,那邊,被鳶機一解釋,發現自己似乎是無理取鬧的兩人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

當初買下那枚分水珠,他們也覺得價錢便宜得不正常,卻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以為是撿了便宜匆匆離去,結果第二個參加擂台的瘦小修士落入湖水中,因為分水珠沒有發揮效用,差點被冰塊凍在里面。

待他們返回尋找鳶機,發現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只當自己上當受騙的兩人相互埋怨一陣,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沒想到又在今日擂台的第三關撞上鳶機,自然追了上來,打斗之間掃倒書架,被黑墨怪獸追趕,陷入如今這困境。

若說真相是這樣……豈不是一樁樁都是他們自己搞錯了。

就在他們思考的時候,獨自一人對抗黑墨怪獸的燕重揮掌排開一片,回過頭無奈道:「鳶機道友,你的事情解決沒有?」

「不會吧,」鳶機很是驚訝地用袖子掩住嘴,道,「玉衡道不都是烏龜殼嗎?你就撐不住啦?」

話中奚落燕重,鳶機考慮到目前的同伴身份,還是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