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荊戎本來也追在杜如風身後,但很快,他就被李文若叫了回去。

劍修望著杜如風消失的方向,靈劍懸停在他身側,無聊地左顧右盼,時不時用自己的劍柄敲打荊戎的額角。

靈劍:要追就追,在這里磨磨蹭蹭作甚?

荊戎的額角被敲得發紅,他摸了摸那個不過巴掌大小的玲瓏食盒,什么也沒有說,把還想在外面放風的靈劍收回自己的心界中,轉身跟著李文若返回天劍道在東林山上的行館。

高岩早就打發逍遙道的弟子們回自家行館了,此刻正拿著一枚玉簡,再次開始騷擾東林山的幾位煉丹大師。

孫淼大概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真的在追查神道種子和神道奸細的人,現在他離開,其他人紛紛放松下來,本來就不是全力出手的招數此刻力度更是又軟綿綿了幾分,連只蚊子都吹不開。

但季蒔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剛遭受神力反噬,新煉就的兵器又損毀,神魂更增添了幾分萎靡。

一個不好,恐怕境界也要跌落。

草老人見此眯了眯眼,他揮袖灑下無數碧綠光點,這些光點落在地面,長出大片大片纖長的草葉,將季蒔護在里面。

他和其他人打了個稽首,道:「我家小子不懂事,多謝幾位擔待了。」

眾人紛紛道:「哪有哪有。」

「在下本來也不覺得那位行走仙廚之道的小友是神道奸細,但是孫長老一定要……哎。」

「貧道也是如此覺得,既然逃走了,便算了吧。」

「草道友家這位小友倒是不錯,之前秘境中我還覺得他的手段有些不上正道,如今看來,也是有道理有義氣之人,都想讓我那幾個愚笨的徒弟和他認識一下。」

「都在東林山,遲早有機會,暫且散了吧,大家各自歸去……」

「等等,王大師,這個銀葉草的問題!」

最後一句分外不和諧的話自然是逍遙道的高岩長老說的,他還沒有說完,一只紙鶴突然向他飛過來,用它不堅硬的尖喙啄高岩的腦袋。

高岩覺得莫名其妙,抬起手接住紙鶴。

他拆開紙鶴掃了一眼,一雙粗眉便蹙起,等他仔仔細細看完紙鶴上的內容,早就忘記還要死皮賴臉和幾位煉丹大師親近的事情,匆匆辭行。

東林山的修士們看著他的背影,小小議論了一下那紙鶴上是什么內容,就各自歸去了。

葯翁去追孫淼了,看台上只剩下草老人一個,加上站在秘境出口處的晏北歸和季蒔,也不過三個人。

老人足不沾地,踏著一片片草葉,翩然從看台上走下,洋洋灑灑的細雪在靠近他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力量彈開,片刻,他走到季蒔面前,直接伸手扣住他脈門。

已經盤腿坐下運氣的季蒔抬眼瞥了他一眼,沒動,任由草老人接觸他的要害。

草木靈氣順著經脈探入,本來帶入了勃勃生機,但草木清靈之氣和季蒔這個用陶土塑成的泥人不太相合,效果折了一半。

就算如此,季蒔也感覺自己翻涌的內息平緩了很多。

草老人:「尚好?」

季蒔:「尚好。」

一老一少簡短交流完畢,草老人正要伸手扶起季蒔,突然聽到一聲尖嘯。

兩人一同轉過頭去,見到天邊一道劍光有如白虹,穿過雪幕,徑直向這邊飛來。

劍光到了他們身邊才轉折,流暢的線條突然拐了一個接近直角的大彎,然後頓住。

閃亮亮散發淺淺光輝的雪白無名劍懸停在晏北歸面前,雖然默然無聲,卻好像在很低調表示還有一個人在這里。

……等等這只不過是一把劍啊。

季蒔默默把自己心中剛剛冒出的形容畫了一個叉。

再一次被一老一少忽略過去的晏北歸朝他們笑了笑,季蒔的目光正好從無名劍身上轉到他身上,頓時之前被他忽略過去的怪異一起涌到他腦中。

這白毛,是突然發生了什么改變嗎?

季蒔想了半晌,想不通,只好又放在一邊,等以後有線索了想。

也不知道是有幸還是無幸,哪怕季蒔在地球上只要是談過一次戀愛,都能看明白此刻晏北歸臉上那種幫了心上人忙之後幸福的表情,然後立刻明白晏北歸發生了什么變化,並作出一輩子都不靠近這個死基佬的的決定。

但季蒔特別清白的感情史幫了晏北歸的大忙,讓他以後有機會徐徐圖之。

草老人也沒有發現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不對,一見到季蒔總會忽略其他人的他訕訕笑笑,和晏北歸點點頭,繼而轉過頭詢問季蒔:「我有事要和你說。」

季蒔站起來,拍拍身上灰,道:「前輩有事,莫敢不從。」

說完這一句,他看向晏北歸,正要說上幾句把這礙眼的白毛打發走,就被突然出聲的晏北歸打斷。

白發道人道:「我亦有事找時道友,敢問草老前輩,小子可否同行呢?」

草老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