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蒔:「告訴你這是一個假名,我難道不是很有誠意?」
徐繁雲:「……呃。」
為人比較厚道的女劍修被季蒔的話堵了一下,思考半晌,才發現季蒔話語中的謬誤。
很有誠意不應該直接說真名嗎?
然而哪怕到了現在,連晏北歸也不知道季蒔的真名,徐繁雲神游後歸來,發現自稱為雪山的道友已經撇下她,下城牆去了下面那些凡人士兵處。
她聽到雪山道友問:「此地堡主在何處?」
士兵們面面相覷,那個十夫長排眾而出,恭敬地回答:「神女娘娘,我們堡主……一個月前被白蛇教的人殺了。」
他說完,周圍的士兵都面露悲哀,一起默聲。
白老爺子牽著雪姬的手,扶著她沿著斷裂的城牆邊緣小心翼翼下到地面,聽到季蒔的問題,他開口答道:「雪鷹堡的堡主薛無悔也是個仙長,很有才能,在他上任堡主之前,雪鷹堡也是每日有商隊來到,卻因為各種人都有,魚龍混雜,所以混亂不堪,常有匪徒出沒,自從薛無悔上任,雪鷹堡的風氣一清,大家也能放心在這里落腳,安心做買賣。」
「聽上去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啊。」季蒔感嘆一聲,又問,「那白蛇教任命的堡主呢?」
「白蛇教沒有任命堡主。」白老爺子道。
他佝僂著背,咳嗽一聲,雪姬連忙拍拍他的背,被老爺子微笑著攔住了,他看著季蒔,又道:「白蛇教的祭師們從極北來,每攻下一個雪堡,就會殺了堡主,然後修建廟宇,有什么命令,也是堡中廟宇的祭師長傳出來。」
徐繁雲也正好從城牆上走下來,聽到這句話,驚異道:「這豈不是魔道作為?」
「確實是邪神所為。」季蒔接過她的話道。
然後他大義凜然道:「本神為正神,和邪神勢不兩立,見有邪神作亂,特來除惡……」
他此言一出,士兵們又十分感動地跪拜,季蒔甩袖揮出片片雪花,其中夾雜幾種神道術法,落在士兵身上,祛除他們身上的塵埃雪水,又治愈好他們的傷口,再一次得到各種感恩的話語。
好感這么刷幾次已經足夠,季蒔確定他們的情緒已經平緩一些,才道:「帶本神去拿白蛇邪神的廟宇。」
「不如讓小老頭我來帶路吧。」白老爺子突然插嘴到。
季蒔瞥他一眼,嘴角勾起,道:「那好,盡快吧。」
然後他又轉身對徐繁雲道:「繁雲道友,雪姬可否能托付於你?」
雪姬瞪大眼睛,徐繁雲也很詫異,女劍修打量一眼軟嫩軟嫩的小姑娘,又看一眼穿著男式道袍不修邊幅的自己,連忙推諉道:「這個,我不太擅長帶小孩,更何況你一人去對付那些邪神祭師……」
季蒔道:「正神邪神乃是我神道之事,我雖然不覺得繁雲道友不能插手,但其他人恐怕會看不慣。」
徐繁雲終於想起出門前宗門中專門召開的針對神道復興一事的大會,冷汗潺潺祈禱今日之事不會傳回宗門,而站在一邊聽兩人說話的白老爺子則是推了一把呆愣愣的雪姬,將小姑娘往徐繁雲的方向推幾步。
一大一小對視,徐繁雲想到小姑娘被白蛇教的人追殺,無人看護確實會出意外,心中不忍。
更何況雪山道友如此為她考慮,她也不能不領情。
徐繁雲點點頭道:「那就祝道友馬到成功了。」
季蒔也點點頭,他笑起來,施法召來一陣狂風,卷著他和白老爺子以及那幾個士兵飛上天。
在士兵們的驚叫聲里風馳電掣片刻,眾人再一次產生腳踏實地的感覺時,他們已經站在了白蛇教廟宇外。
古怪的大雨依然在下,天空陰沉沉一片,在陰沉天空下,眾人見到白蛇教廟宇的門戶大開,露出里面空盪盪無一人,連雜草也沒有一根的前院。
周圍靜謐無比,只有偶爾風吹過,吹動大門前懸起的風鈴,帶出悶悶的哐當哐當聲。
季蒔感覺自己背後在發毛。
之前只是神識通過大地感應到雪堡中香火濃郁之處便是這里,如今趕來一看……這恐怖片氛圍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恐怖片氛圍恐懼者的山神大人沉默不語,其他人更是心驚膽戰,他們相互對視,應該是來帶路的卻根本不用帶路的白老爺子讓自己鎮定下來,道:「神女娘娘,就是此處了。」
「……嗯。」
這一聲嗯有些太過低沉,在雨聲的遮掩下,眾人都沒有聽清,季蒔清了清嗓子,緩解一下清楚,才好似隨意一般地繼續道:「這邪神看風水倒是有一手。」
士兵們愣了一愣,不知道為何神女突然說起這個,倒是人精一樣的白老爺子立馬接過季蒔的話,道:「娘娘,此話從何來說?」
「此處是雪鷹堡的靈樞之地,若上面修的東西好,對雪鷹堡的風水也有很好的影響,只可惜……」季蒔言語中留下未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