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季蒔以自己都沒有想過的敏捷往後退了一步,將雪姬扯到自己面前擋住自己。

等做完了這一切,他腦子里才實實在在地接受這個念頭——晏北歸就在不遠處。

說起來,真身的確收到晏北歸的信上確實提起過他不日要來北冰一趟,當時他真身是怎么想的?北冰不可能有外來的金丹修士進入?

如今的季蒔不由在心里問候了一句血海老祖,畢竟這位曾經是個陽神大能如今是個元神真人,竟然讓一個年歲至少比他小了千年了小輩鑽了空子。

不過是晏北歸的話……這位氣運之子要做什么有做不到的時候么?他其實應該更早想到這一點才對。

季蒔嘆了口氣。

他這幅模樣嚇到了原本走顧右盼覺得分外新奇的雪姬,她也稍稍後退一步,更加貼近季蒔,好將季蒔遮擋得更全面一些。

同時她還輕聲道:「距唱名到我們還早得很,上神,我們要不要到邊上去休息一下?」

站在她背後的季蒔聞言沉默。

不過片刻他就給出了他的回答:「不用。」

只不過是個晏北歸——季蒔選擇性忽略了前一刻他還說晏北歸能有什么事情辦不到——怎么可能讓他做出一副見不得人的姿態。

他季蒔或許會因為時勢或者別的什么原因暫時彎下脊梁,但之後他絕對會狠狠報復回去,而晏北歸更是從不在能迫使他彎下脊梁的原因范圍內。

如果晏北歸知道季蒔此刻的想法,大概會覺得季蒔這副從來口不對心的模樣甚是惹人歡喜,但晏北歸還跟著江桐送禮,沒有看到季蒔,反倒是另一個人注意到了山神大人,

「神女,」鮫人大王子上來打招呼,「聽聞您在我海城竟有所感悟,此次閉關出來,大約修為又更上一層了吧。」

鮫人大王子的動向在鮫人族的壽宴上十分受人關注,眾人聽到神女這個稱呼,紛紛將視線轉移到季蒔身上,打量起來。

「啊,聽聞北冰神道昌盛,沒想到真的能見到這位頗有幾分盛名的神女。」

「我也聽說過她,血海老祖設下禁制,不許金丹之上的修士進入北冰是不是為她?」

「北冰仙道魔道勢力一空,倒是平白便宜了這位神女呢,東南西三地如今不少地域已經卷入這次的仙魔之爭,倒是北冰聽聞還不錯。」

「聽聞還不錯?神修到底非我等之道,鬼鬼祟祟不知是何行事,那些邪神故事爾等未曾聽過?」

很快爭論的范圍就岔開到如今修士們最關心的仙魔之爭和仙神之別上,奉上禮物的玉衡道弟子正走下台階,也聽到了這些議論。

江桐聽了一耳朵,回過頭對晏北歸道:「哎,那誰。」

聽到他口中稱呼的其他玉衡道弟子全都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晏北歸笑了笑,道:「嗯?」

「你這次不是為了神道而來的嗎?」江桐道,「聽說那把我幾個師兄狠狠揍了一頓的女人也在這里呢。」

晏北歸笑意更深,道:「多謝江道友告知。」

然而江桐一見他的笑容就感覺心中冒火,沉默後陰陽怪氣道:「你早就知道這種場合雪山神女也會到場,早早就算好了一切罷,哪里還用我這個手下敗將提醒你。」

晏北歸沒做聲。

這些日子,他算是領教這位玉衡道弟子的小心眼了,一點也不想這位這里再記上一筆。

晏北歸和玉衡道前來送賀禮的弟子們在一起,也是巧合。

半個月前,他步入橫斷雪山中,想要見識一下聞名遐邇的血海老祖布下的禁制,也算是見證學識一番。

耽擱了少許時間,試探幾次後,晏北歸覺得血海老祖的禁制手法十分高明,而且比起他曾經見過的一些高明禁制來說,血海老祖的手法還有幾分古怪之處,想來是神道的遺留。

隔空和血海老祖「論道」完,晏北歸興致勃勃想要在禁制上開個洞鑽進去,順著禁制尋找薄弱之處一直走,他竟然走到的北海邊上,正巧撞見來從海路進入北冰的玉衡道江桐。

這位修士還沒有改了他的性子,見到晏北歸立刻發起挑戰,又被晏北歸教做人一次,後來開口邀請晏北歸與他們同行。

「我聽聞你想要開宗立派?」江桐道,「如此的話,最好不要把和大能之間的關系搞差,特別是如血海老祖這樣的大能,如果你在血海老祖的禁制上破了一個洞鑽進去,落了血海老祖的面子,他對你的印象不會好。」

玉衡道弟子對血海老祖的忌憚讓晏北歸感覺頗為有趣。

而且江桐確實是滿心好意,晏北歸也不推辭,登上船偽裝成玉衡道的弟子,持著北海鮫人王的請帖進入北冰。

鮫人王壽宴是北冰百年一次的盛事,他想要見識一下除春道友之外的神道,這也是個好機會。

晏北歸的打算沒有差錯,來到海城的他他的確很快聽聞了一位神女的各種消息。

比如幾日前那枚比海城還要大上半圈的玉章,不少鮫人將此作為談資,津津樂道。

如此說來,這位神女也是山神,同春道友一樣。

想到春道友,晏北歸眼中的笑意頓時更和煦幾分。

上次寄去的那封信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收到回信,也不知道春道友會寫些什么,才過多久,他竟然這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