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半晌,他突然一拳擊掌,做恍然大悟狀。

「准備什么彩禮,不用准備!」

「劉道友,不准備彩禮,難不成我們要准備嫁妝?」

劉維兩眼發亮,對眾人道:「也不用嫁妝……你們說,我們要是將晏浩然打包賣給春山,能賣多少靈石?」

明台大殿下,晏北歸打了一個噴嚏。

七座朱紅立柱已經移動了位置,頭頂斗法的修士們皆注意不到,此刻他們腳下被夷為平地的散人道,似乎有了什么不同。

除開一年前晏北歸帶著季蒔走到天台上的密道,以及供季蒔和玉衡道、逍遙道掌門,天劍道大劍主商談的密室,明台大殿還有數不清的密室密道,這些密室密道被層層陣法阻隔,有一些甚至並不在滄瀾凡世。

這也算一種禁制之地。

有一個密室,是在大殿之下的最深處。

移動七座朱紅立柱,打開陣法,才能進入。而如何移動立柱,如何打開陣法,在散人道中,也只有晏北歸一人知道。

陣法凌空,若漆黑夜幕。

符籙舞動,如璀璨星河。

晏北歸將走過長長密道時用以照亮用的明珠收回袖中,江映柳跟在他身後,仰頭道:「此地我還是第一次深入……沒想到竟然如此壯觀。」

說完,這花花公子才發現晏北歸又噴嚏連連,莞爾問:「又是誰在咒你?」

「大概是春道友在罵我。」晏北歸摸了下鼻子,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心虛。

應當沒問題才是,季蒔不是已經被他的下屬們當機立斷帶走了嗎?

雖然這么開解自己,但晏北歸依然覺得少許心慌。

甚至沒過多久,他左眼皮右眼皮一起跳起來。

眼皮跳財運災雲一說只是民間傳言,至今沒有任何典籍法術依據,晏北歸如此說服自己,然後和江映柳一樣,陷入感嘆之中。

「仙神之戰中,仙道乃至神道所犯下的罪業,小半被束縛於此。」

被層層陣法包裹的,是一條不停跳躍的黑火。

江映柳看上幾眼,忽生心悸,不敢再看,道:「你真的要把這東西放出來?實在不像你的性子……」

晏北歸道:「我發現明台下是這個後,苦思冥想許久,當年那些大能這樣將業火鎮壓,不過是飲鴆止渴,他們為何要如此做?」

「咦,不是能延緩一天就延緩一天,以後說不定哪天就解決了嗎?」

晏北歸搖頭:「既然如此,何不找方法將天地反噬一起避過?雖然方法難尋,但能躲過一日就躲過一日嘛。」

「玉衡老祖不是那樣?」

「不……玉衡老祖不同……」

晏北歸沉吟片刻,道:「解開陣法吧,我要看看我的想法到底是對是錯。」

江映柳一邊腹誹他已經聽不懂自己友人到底想說什么,一邊按照晏北歸的吩咐,著手解開陣法。

這陣法在當年或許是集結天下陣法大師之力才布下,但一千年中陣法一道進步幾何,哪怕是江映柳這個並不是專修陣法的修士,在觀看片刻後,也能試著破陣。

他很快破開最外層的陣法,來不及擦干額頭的冷汗,就惶恐退下。

層層陣法中央,那朵黑火所化作的黑蓮一陣動搖,竟是瞬間暴漲五六倍。

一時間黑火搖曳,力量透過陣法,讓密室一起震動。

晏北歸站得比較靠前,江映柳冷眼一看,錯覺晏北歸要被黑火蓮花吞噬殆盡。

這只是個錯覺。

可惜還有一個人和江映柳產生相同的錯覺。

急促的鹿蹄聲傳來,江映柳才在心中疑惑密室中為何會有鹿蹄聲,下一刻一道人影將前方的晏北歸面朝下撲倒在地。

以神識探尋大地許久才找到這里的季蒔喘了口氣,手拿著小滄瀾就往晏北歸頭上砸。

「你要是想死的話,還不如死在我手里!」

果然還是來了?晏北歸原本覺得之前種種預感終歸應驗,正要討個饒,突然覺得後頸一燙。

像是有滾熱的液體滴落在他後頸。

「……季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