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大結局(1 / 2)

貴女多嬌 十月微微涼 4569 字 2023-02-24

自從和鈴有喜,陸寒就處於無休止的緊張狀態,他每日看和鈴無數次,似乎生怕她出了什么問題一樣。

倒是和鈴被他磨嘰的頭暈,只感慨,原來男人磨嘰起來,比女人還聒噪。

和鈴這般想,陸寒哪里放在心上,仍是認真:「你別覺得我啰嗦,你現在的身體,最是該小心翼翼。徐先生不回來,我總歸是不放心的。」

和鈴似笑非笑:「照你說的,徐先生是專門接生的?」

陸寒捏了捏和鈴越發肉肉的臉蛋兒,言道:「你竟是這般笑話我,徐先生自然不能接生,只是他行醫多年,對你又好,他回來,我才更加的放心,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這丫頭啊,最是喜歡挑三揀四的惹我。可憐我脾氣如此的好,還要被你欺負。」

和鈴終於忍不住,她笑了起來,緩緩道:「你脾氣好被我欺負,你這樣說,當真是沒有人肯相信。外面誰人不知,你是個什么性子,高冷冰凍臉,這才是大家對你的普遍反映。大家是怎么評論我的呢,溫柔有內涵,又特別的大度,就連你與程楓關系都忍了。所以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和鈴淡淡的笑,倒是陸寒苦笑道:「我真是比你可憐多了,天知道,壓根就沒有程楓這個人,有時候我覺得,上天真是厚待你,便是別人的算計,最後也只會成為你的助力。」

和鈴搖頭,並不承認:「才不知道你說什么。」之後便是微笑。

夫妻二人打情罵俏,竟是覺得意外的和諧,似乎自從和鈴有喜,性格柔和了許多,而且喜歡逗趣。

陸寒抬起和鈴的下巴,就要親她。

「啟稟皇上。」陸寒翻了個白眼,他言道:「什么事!」聲音里都帶著火氣,門外小太監繼續言道:「皇上,崔統領求見您。」

陸寒知曉如若是崔玉要見,必然是有事兒的,他嘆息一聲,言道:「我去去就回來。」

和鈴頷首,陸寒捏了一下和鈴的臉蛋兒,和鈴嘟嘴:「你好討厭。」

陸寒回到御書房,就見崔玉已經等在這里,他問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兒,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崔玉知曉自己八成是打斷了皇上與皇後娘娘的恩愛,他語氣里沒有什么其他的感情,認真道:「樓嚴自殺了。」

陸寒一怔,他竟是沒有想到,樓嚴竟然會自殺,樓嚴一直都被關在天牢里,他原本是要在今年秋日問斬的,但是恰好趕上和鈴有喜大赦,他便是被押後處斬。可是誰能想到,樓嚴竟然自殺了,他沉默一下,問道:「他怎么死的?」

崔玉言道,「他用困住自己的鐵鏈將自己絞死了,其實按照樓嚴的功夫,如若他想死,想來一早就是能做到的,只是現今突然自殺,我倒是覺得有些不太對。我第一時間就徹查了所有的人,但是沒有一絲的破綻。可是沒有什么契機,樓嚴為什么會自殺,這點我一直都不懂。」

陸寒倚在龍椅上,淡然道:「其實我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梅九究竟能做多少,原本我以為凡事都是可控,但是財能通神,這點我終於明白了。梅九的信出現在我的書案上,而如今樓嚴能自殺,你知道嗎?」陸寒站了起來,他來到窗邊,緩緩道:「我有時候也竟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暗自慶幸,慶幸我不是梅九的仇人。說實在的,我怕他。我真的不想死,不是因為這至高無上的權利,我不過放棄和鈴,這一世,我只想好好的陪伴和鈴。」

崔玉認真道:「微臣都明白的,皇上的心意,微臣都懂。」

陸寒言道:「好生找個地方將樓嚴葬了吧。有時候都是命,誰也想不到,即便是大赦天下,樓嚴一樣是死了。就這樣死了,也不知如若父皇知道了,該是怎樣的心思。」

崔玉抿了抿嘴,竟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他淡然道:「也許一切都是命運。」

陸寒言道:「幾個王爺那般,你差人仔細的盯住,我不能對他們怎么樣,但是他們卻發瘋了一樣要殺父皇,他們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會相信我與父皇的,他們只會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只會相信梅九。」

「那邊我一直都盯住了,您放心就是。」又想到了什么,崔玉言道:「說起來,近來南詔有些異動。」

提起南詔,陸寒認真起來:「他們又鬧什么幺蛾子了?」

崔玉言道:「皇後娘娘說的對,蘇神醫真的在木易身邊,而近來南詔的皇室出了兩岔子事兒,都是與皇子有關系,現在大皇子已經被南詔皇帝徹底厭棄,不知為何,我覺得好像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

陸寒突然言道:「是不是與我們北齊皇室的爭奪皇位步伐頗為一致?」

崔玉一想,變了臉色:「皇上說的對。難道、難道是梅九……不對啊,梅九身體那樣差,又是落入懸崖,不可能活啊!」

陸寒微笑言道:「就算不是梅九,難道就不能是梅九的影子嗎?梅九是什么人,他身邊又是什么人,雖然我與他接觸不多,但是看得出來,他很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說到這里,微笑:「我竟是有種感覺,不管是北齊還是南詔,其實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我們真是委實沒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壓根就沒有那個必要。」

崔玉立時言道:「皇上嚴重了。」

陸寒搖頭,「不,你不了解他。」

外人永遠都不可能了解,不了解他與梅九的感情,更是不了解梅九這個人,想到這里,他竟是覺得十分的可笑,誰能想到呢。他與梅九,竟然是親兄弟。

「行了,你下去吧,你將裴謙找來,我有話與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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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鈴很快就聽說了樓嚴的死訊,這樣一個武藝高強,天下間最強的高手,別人沒有殺他,最後殺死他的,竟是他自己,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他的宿命。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覺得隱隱有一分不安。」和鈴在御花園散步,與身邊的巧音言道,「我總是覺得,樓嚴死了,什么事情就會發生改變。」

「皇後娘娘的預感,果然是厲害。」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和鈴抬頭,看到來人,頓時驚呆,而她身邊的楚雲也立時做出護衛的動作。

只是來人卻並未如何擔憂,他緩緩抬頭,竟是梅魚。

和鈴看他言道:「你沒死?」

梅魚呲牙笑,那笑容十分的蒼涼:「難道娘娘希望我死嗎?如若我死了,怎么會來見娘娘。」

梅魚一身太監的衣服,他盯著和鈴,緩緩道:「娘娘,許久不見。」

和鈴皺眉,「你該是清楚,你現在進宮會是什么樣的下場。我不會放了你的,不管出於什么,我都不會,梅魚,你為什么要回來呢?找個地方,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梅魚這一輩子大概都是為了梅九而活,而現在……她不動聲色:「你們沒有死,梅九呢?」

梅魚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只是很快的,他便是言道:「其實皇後娘娘沒有必要試探我的,公子已經不在了,只是公子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總歸是活在許多人的心里。」

和鈴皺眉:「可是就算是活在別人心里,也要分是好是壞,如若提起來只會讓人心驚膽顫,活在人的心里又有什么意義呢?」

梅魚淡淡的笑:「是嗎?可是在公子心里,倒是無所謂的,所以我現在便是幫公子做好最後的事情。」

和鈴立時就明白過來,她問道:「梅九為什么要殺樓嚴,是他授意樓嚴自殺的?」

語氣里幾乎是不可置信。

梅魚頓時冷笑:「皇後娘娘未免太過看低我家公子。公子要做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只是……」他望天,「只是樓嚴不想走。他不想走,我們是他的親人,可是皇上對他也有救命之恩,他不能離開,他自責於自己導致了狗皇帝中毒,你說他可不可笑,竟是會同情那個狗皇帝,竟是會同情他。」

和鈴就這樣看著梅魚,不說話,梅魚慘淡的笑:「為了不走,為了讓我死心,他自殺了。他說,他這輩子欠的人,終究是都還上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人生短短幾十年,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當年老爺救了他,他便是一輩子協助公子,不管公子做了什么,他都願意。皇帝救了他,所以他又將自己的性命還給了皇上。他想到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想他自己。」

和鈴終於忍不住,她言道:「你們這樣一輩子,一輩子為別人而活,你們真的快樂嗎?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如此,難道所謂的仁義,真的可以讓你們放棄自己的性命嗎?」

這一輩子,很多人都為梅九做了許多,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走到最後,梅九依舊是死了,他們依舊沒有得到什么,想到此,和鈴道:「我真的不明白。」

「皇後娘娘自然是不明白的,就算你的父母忽視你,可是,你總歸是錦衣玉食,你總歸是生活的幸福。可是我們呢,我們從小連個家都沒有,是梅家給了我所有,讓我能夠吃飽,讓我能夠穿暖,讓我像一個人,公子全心全意為我們著想,他可以自己丟掉性命,但是從來未曾算計我們的命。就算是最後的時刻,還要安排我來救樓嚴。」梅魚整個人滿是悲傷。

和鈴有些不懂,她咬唇,突然就問道:「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梅魚抬頭:「皇後娘娘很想知道嗎?」

和鈴頷首:「對,我想知道,而且我想,你也是想說的,如若你不想說,就不會冒險過來,你自己也該清楚,你不會有命離開。」

梅魚搖頭:「我壓根就不想活,我摔下懸崖的時候已經摔斷了經脈,能夠堅持這么久已經很不容易了,既然來了,我就沒想走,我只是想要完成我們公子的心願。雖然我家公子從來不曾說過,但是我們都是知曉,公子是喜歡皇後娘娘的。我一定要親自來說出這件事兒,我要親口告訴皇後娘娘,我家公子是愛你的。」

和鈴垂了垂眼瞼,她輕飄飄:「愛我么?他殺了我的親人。」

梅魚囁嚅了一下嘴角,他緩緩道:「公子說,這樣對你才是最好。」他慘淡一笑,突然就吐了一口血,緩緩倒下:「說出了一切,我可以放心的死了,我家公子,他只是想要為娘娘消除所有的隱患,即便是……即便是您會因此對他恨之入骨。可是我家公子卻不能、不能……」

梅魚逐漸沒了氣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就這樣斷了氣。

楚雲堅持一下,言道:「他嘴里有□□。」

等陸寒聽說趕了過來,一切已經結束,他看著屍體,拉住和鈴的手:「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問題?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和鈴搖頭,她甚至沒有一絲發抖,竟是一點都不怕,許是因為,梅魚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要殺她的攻擊性。

和鈴被陸寒擁在懷中,語氣里有許多的不解,「梅九算到了一切,算到這一點了么?算到這樣做會讓樓嚴和梅魚死嗎?」

陸寒抿了抿嘴,竟是不知道言道什么才是最好,他很難說出自己的想法,只將和鈴擁的更緊了幾分,「我很怕你有事兒。」

和鈴搖頭:「我不會有事兒。」她用臉蛋兒蹭著陸寒的胸膛。

陸寒心里難過,但是他更加擔心和鈴的安慰,他抱著和鈴,不斷的言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和鈴握住陸寒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腹部與他言道,「我們一家人總歸不會有問題的。」

陸寒心里難受,但是並不說出來,只是言道,「是啊,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我不會讓你有事,更不會讓孩子有事。今次是我失誤了。」

和鈴搖頭,「其實與你沒有什么關系,任誰都不能想到,梅魚掉下懸崖竟然沒有死。更是沒有想到,他竟是能夠進宮。除卻這般,另外我想,他不會害我的,如果要害我早就已經動手了,何必要等今日。他只是想來說一下梅九的所謂願望,可是這些並不是梅九想讓他說的,如果梅九知曉他來說這些會要了他的命,那么我想,梅九必然會變,將這些所謂的話藏在心里不言道一句。」

陸寒望著花園中綻放的花朵,想了想,緩緩言道,「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我搶了梅九的幸福,是我搶了你,如果你留在梅九身邊,大抵梅九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可是想過之後,我又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梅九帶走你,因為我是那么那么喜歡你,我可以把任何東西都讓給他,但是唯獨你不可以。」

和鈴抬頭看著陸寒,見他神色十分嚴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微笑言道,「你又怎么知道梅九就是真的想要娶我,而我又想要嫁給他呢?其實我們兩個人是兩條平行線,我與梅九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他從來不曾提起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他,正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不會是互相喜歡的人。」

陸寒將和鈴的發別到了耳邊,溫柔的看著她,扶著她在御花園中散步,夫妻二人聞著花香、聽著鳥語,也不知為何就是平靜了下來。

陸寒言道,「也許有時候,終究是我想的太多。」

和鈴微笑言道:「正是這樣一個道理,其實我覺得,梅魚進宮,未必就是為了這個。如若他真的是想要說出梅九的心意,自然可以有一萬種方式,不要忘記了,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見到樓嚴,而我們沒有一絲的防備。可是他還是來了,以讓我奇怪的方式來了。」

和鈴這樣是一說,陸寒便是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兩人早已經有了許多的默契,他緩緩道:「他是有所圖謀,正是圖謀什么。不是為了殺了你我,更不會是為了樓嚴。樓嚴死了,為了什么?」

說到這里,夫妻二人頓時都愣住,很快的,陸寒言道:「父皇!」

和鈴頷首:「對,是太上皇。梅九最大的仇人就是太上皇,他不殺太上皇是希望榮王、慕王他們動手,他們動手殺了人,他知曉他們父子相殘,才是最快樂的,才是最大的報仇。可是因為你戒備森嚴,榮王和慕王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慕王唯一的一次動手也以失敗告終,這樣的情況之下,梅魚決定自己動手。」

「不是自己動手,是用他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來放松有關父皇那邊的注意力。必然有人為他做,梅九的財富太多了,總歸會有亡命徒,而且,我們不知道梅九身邊還有什么人。」陸寒越發的擔心,言道:「你先在這里等我,我……不,你會寢宮休息,你和孩子好好的,我們一家三口都好好的,我去御書房,這件事兒必須快馬加鞭的做,我們不能有一絲的差池,這個……」

沒等說完,就看崔玉面容嚴肅,一臉凝重的出現,他快速的跪在了陸寒身邊,言道:「啟稟皇上,太上皇……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