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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歸以前也約過會，李未明是一個很懂得浪漫的男人，他總會很輕易的看穿女孩的心思，為她們實現一個又一個的夢想。俗氣的橋段，新穎的念頭，令人驚奇的場面，這些顧子歸都品嘗過。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跟紀風行第一次勉勉強強算是約會的地點，居然是在公墓！

其實公墓也不是最糟糕的約會地點，顧子歸這么安慰自己。只是，在看到紀風行那張冰冷的臉龐之時，顧子歸暗嘆一口氣，這才是最糟糕的。

兩人下了車後，紀風行也不說話，只是拎著兩瓶酒帶頭朝前走去。

顧子歸也沒有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什么都沒問。

紀風行在一塊墓碑前站定，不出顧子歸的預料，墓碑上那張照片中的人年輕，笑容有些憨厚，帶著軍帽。

在墓碑前蹲下，紀風行打開一瓶酒，全數倒在墓碑前。

又打開另外一瓶酒，紀風行一仰頭，一氣喝下半瓶。

顧子歸眉頭稍稍皺了皺，最後還是忍住了沒開口。

紀風行似乎感覺到了顧子歸的不贊同，抬眸看著她，突然把酒瓶遞給了她。

顧子歸只猶豫了三秒，接過酒瓶，干脆的喝下一大口酒。

辛辣的滋味從口腔一路奔騰而下，那種感覺其實並不美妙。顧子歸並不喜歡喝酒，酒量也不好，只是她卻能夠體會紀風行此時的心情。落寞的時候有個人陪著一起喝一口酒，也是一種無言的安慰。

喝完剩余的酒，紀風行朝那墓碑上年輕的臉龐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他什么都沒說，顧子歸也什么都沒問。

直到車子啟動，紀風行才有些沉悶的說道：「這是他的戰友，為了救他而死的！」

他的戰友？是指，原本的他嗎？顧子歸若有所思的看著紀風行，明白了他有些沒頭沒腦的解釋。

「你，很珍惜你的戰友？」顧子歸突然問道。

紀風行毫不猶豫的回答：「自然！唯有珍惜他們，相信他們，才能在戰場上活下去！」

顧子歸不說話了，紀風行也沉默了下去。

半晌之後，紀風行才突兀的說了一句：「謝謝！」

是在感謝她陪著他過來？還是謝她陪著喝了一口酒？或者兩者都有！顧子歸沒有深究，也沒法深究。她很後悔剛才喝的太大口了，她的腦袋開始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蜷縮著側靠在椅背上，顧子歸睜大漾著些許水光的眸子盯著紀風行剛毅的側臉細看。如果是在平時，顧子歸絕對不會這么直接的盯著一個男人看。可是現在她的理智有些飄忽，自制力自然而然就下降了。

「紀風行，你什么時候走？」恍惚想起上次紀風行說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情，顧子歸輕聲問道。

「明天！」

顧子歸先是恍然，隨後有些不悅的伸出手指戳戳紀風行的腰：「明天就要走？如果今天沒偶然遇上，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我道個別？」

紀風行飛快的瞥了她一眼，又專心的開著車，淡淡的說道：「不會！」

顧子歸稍嫌遲鈍的腦袋讓她無法猜透紀風行的意思，不高興的又戳了戳他：「不會跟我道別？還是不會忘記跟我道別？」

「不會忘記！」紀風行從來都是忠於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的人，坦然相告。

顧子歸這才滿意了幾分，又盯著紀風行的側臉看了半天，她又問道：「紀風行，你要離開多久？」

紀風行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選拔只要三個月就能結束！」

聽出他似乎話里有話，顧子歸皺眉：「然後呢？」

「通過選拔後，會有為期一年的全封閉式訓練。接下去還會出兩年的任務算是考核，通過考核之後，才開始安定下來，有任務下來的時候才會去出。」

「那可要三年的時間呢！」顧子歸低聲呢喃，她清楚自己真的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