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身體,讓淼淼不由自主地將胳膊放到被子外。
但沒過多久又被人撈回來塞進被子里。
她迷糊中睜開眼,入目的不是顧亦,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框眼鏡和藍色的醫用口罩。
在晨光中,輪廓很柔和。
同時淼淼也注意到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至於昨晚的事情,她還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側頭看了眼,發現坐在她身側的人是顧亦,雙手抱胸正睡著,眼瞼下一片青黛色,看起來很累。
那個白大褂走過來,手里拿著的針筒被推出一些葯水。尖銳的針頭給她的感覺略顯恐怖,還沒碰到她呢,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肉一陣疼。
她緊張地撐著自己坐起來,腦袋里已經快速腦補了一部特工超級大片。
她面露疑惑地看著對面的人,自己的記憶中好像……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專業地將葯水注入淼淼頭頂上方的吊瓶里,聲音淡淡地響起:「我是隊醫。」
「嗷。」
淼淼其實已經好了一些了,雖然還是犯惡心,但至少不如一開始那樣渾身乏力。
「既然你醒過來了,那把手伸出來吧。」男人挑挑眉。
雖然淼淼看不清他的臉上表情,但她知道他笑了,很善意的笑。
男人等了一會兒,原本以為她會很乖地將手抬起來。
但不過眨眼的功夫,那小姑娘就將雙手藏在後背處,一臉的驚恐,問:「打點滴?」
從她兩條腿能跑過爸爸媽媽起,就沒有人能脅迫她打針。眼前的男人想干什么!今天這一下絕對不能成為她人生的敗筆!
「對,你高燒了一夜,到現在還沒好。所以先打一針看看效果,就是掛個點滴,你不需要這么……嘖,視死如歸。」
男人扯下自己的口罩,抵在下巴處,認真地拿著點滴的針頭過來。
淼淼躲啊躲,擠到了身側的人。
身側的人驚醒過來,看了看眼前的情況,意識到現在是發生了什么,自然而然將擠進懷里的人鉗制住。
淼淼表示:???
「顧亦,你把我松開,他要對我下殺手了。」淼淼如看救星一樣看著顧亦,眼里全是希冀。
但是……顧亦下一個動作,就將她的希望打破了……破了……了
他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伸出去,另一邊抱住她,讓淼淼緊貼在自己身上。
估計是倆伙計已經做過好多次這樣的事情了,甚是有默契。
淼淼掙扎起來,雙腿踢著顧亦,但是很快兩只小細腿就被他的大長腿壓制了,還是全方位的壓制!
嗚……嗚!
她心里一陣悲憤,臉上也是快哭了的委屈。
刺痛的感覺在手背上起來,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立刻落下兩行清淚來……模樣別提多凄慘了。
順利掛上點滴。
淼淼失落地將自己埋進顧亦的胸膛里抽抽搭搭起來,感覺渾身的悲傷有珠江那么大!。
身後傳來白大褂的打趣的聲音:「至於嗎。」
「要你管!」這句話的氣勢在滿是哭腔的嗓音之中,支離破碎。
「葯水如果快沒了,就打我電話,號碼就放在你床頭櫃上。」說著,白大褂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不要試圖拔掉它,反正都掛上去了,再打一次更疼。」
這話對於淼淼還真是一針見血。她……剛剛……確實有過這么……弱智的想法。
於是惱羞成怒的她使勁將臉在劊子手之一的顧亦衣服上蹭了蹭,把自己那「柔弱」的眼淚擦掉。
轉回頭咬牙切齒道:「都不會溫柔一點嘛!」沒見過這么簡單粗暴的醫生。
白大褂這次也沒說什么,低笑幾聲,給了顧亦一個「有的你受了」的眼神,背起包便離開了房間。
室內又安靜下來了。
淼淼看著現在的氛圍與自己的動作,莫名老臉一紅,打算退離開去。
顧亦仍舊沒有松手。
「干嘛?吃我豆腐啊。」淼淼又要動作。
顧亦蹙眉將她緊了緊,壓在自己的懷里。深邃的眼神就這么鎖住她:「別亂動,萬一針頭滑出來了怎么辦?」
額……
淼淼看了看手背,有點不想直視。
「還有……剛剛是誰擠誰懷里,你甩鍋的能力也太差了吧。」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耳邊是他溫熱的吐息,淼淼忍不住抬頭就用眼神懟他。
顧亦整了整姿勢,讓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肱二頭肌上:「睡一覺吧,等一下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