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重生的暗戀者05(1 / 2)

第二十七章

這大概是薔薇在牧戎面前說得最長的一段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甚至到最後就連薔薇自己也忍不住被自己說服了。可問題的關鍵卻還是在一言不發,只是用一種薔薇看不懂的幽深莫測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牧戎身上。

被這樣的目光打量,會忍不住想要避開鋒芒。可薔薇下意識地知道,當一個人的眼神躲閃時,便是第自己說出的話,存有疑慮。而她現在卻是絕對不能夠退縮的。

她已經通過牧戎的態度,判斷出,此時此刻的牧戎同那個叫做莫蔚的女人,並沒有太多的瓜葛,否則不會如此簡單地就答應將莫蔚的資料給她。既然如此,她還不趁著這兩人之間的糾葛沒有加深之際,加重自己的砝碼,難道還等著重蹈覆轍嗎?

牧戎見薔薇對自己的注視不躲不閃,甚至雙眸中還閃爍著跳躍的火焰,想到剛才薔薇每次提及莫蔚這個名字時,雙眸中幾乎無法壓抑的恨意……如果薔薇真得如其所說,根本就不認識莫蔚,也不知道莫蔚是誰,這般濃烈到極度克制依然無法收斂的恨意,可就有些說不通了。

也許,這個莫蔚是薔薇的個性,甚至是行事作風發生轉變的關鍵點。

牧戎確實是認識莫蔚的,以賭石起家的莫家大小姐,莫家如今也是珠寶行業的龍頭老大之一。只是,莫蔚這個莫家大小姐原本並不受莫家的重視,也幾乎被排除在燕州上流圈層之外。只因為莫蔚是莫家掌權人莫定坤發家前結發妻子生的女兒,而在莫定坤發家後,卻是迎娶了自己公司里珠寶設計師的曹青,曹青替莫定坤先是生了長子莫文,後又生了一對龍鳳胎,幺子名為莫武,幺女名為莫書。如此情況下,莫蔚這個名義上的大小姐在莫家的尷尬地位,也就可以想見。

可最近莫蔚卻開始在圈子里活動,莫定坤也偶爾會帶著莫蔚一起出席活動。這些調查,其實早就已經放在了牧戎的案桌上,只因為莫蔚幾次三番看似偶然實則還是能夠瞧出精心設計的痕跡的接近,對於靠近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懷了什么心思,牧戎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

有意思的是,這個莫蔚也跟薔薇一樣,整個人好像是一夕之間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原本總是對莫定坤對著干,脾氣極度沖動的莫蔚,卻突然學會了向莫定坤示好,甚至還說動了莫定坤帶她出席一些活動,而且有意思的是,本來申報了工商管理專業的莫蔚,卻在入學後,將自己的專業轉到了珠寶設計這一塊,竟是一副不會再跟曹青生的子女爭奪莫氏珠寶管理權的架勢。

可同樣可疑的是,在對莫蔚的調查中,同樣沒有莫蔚跟薔薇有任何交集的地方,這樣兩個原本應該毫無交集,卻又同樣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劇烈變化的人……牧戎在沉默了許久後,卻是開口說道:「我讓零送你回去。」

神經緊綳了半天,卻等到這樣一句沒有透露任何信息的話,牧戎到底有沒有相信她說的話?他對莫蔚究竟是什么態度?心中盤旋著許多問題,可牧戎既然已經下了逐客令,在她已經明確如今的牧戎並沒有被莫蔚拉攏站到自己的對立面的情況下,薔薇並不希望讓牧戎生厭。

「很抱歉拿我的事情麻煩牧少,只是,據我所知,陸景深的家世不錯,而那個莫蔚卻能夠說服陸景深對我設局,只怕背景深厚,更不是我這樣的平頭小老百姓可以對付的。我今天說得有些太多了,先告辭了。不管如何,謝謝牧少願意幫忙。」薔薇口中的幫忙指的是有關莫蔚的資料,她沒有把話說死,心底未嘗沒有打著一些小九九。

薔薇離開的時候,手上是零拿給她的資料,這些資料她是不可能帶回學校去的。她在回學校的路上,將莫蔚的相關資料看過後,同樣注意到了莫蔚在一年前的突然轉變。一個原本不受家長重視,甚至脾氣火爆沖動的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間來了個性格大反轉。就算是以青春叛逆期結束來解釋,也存在著許多問題。

而薔薇作為一個有機會重新來過的人,幾乎是立馬就猜測到了這個莫蔚,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

而如果莫蔚真得是重生的話,那她躲在背後,一直不出面,卻對她痛下殺手,難道是因為在莫蔚的那一輩子里,她做了什么傷害莫蔚的事情?

可薔薇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做了多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會引來莫蔚的痛下殺手。一次次的算計,將她推向了無限深淵。

薔薇想不出以她的個性會做出什么殘忍的事情,她從小就生活在舞蹈的世界,因為太過沉醉,甚至疏忽了身邊的許多事情,從小到大身邊甚至沒有什么朋友。

這些猜測在薔薇腦海中不斷盤旋,心底的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如果出生在豪富之家的莫蔚真的如自己所料是重生的,本身的優勢比她強太多了。薔薇也曾經在舍友茉莉的推薦下,看過幾本重生小說,重生人士最大的金手指就是對未來走勢的了解。很明顯,薔薇雖然也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可她沒有出車禍前,一心撲在舞蹈上,對於時事金融根本就不了解,車禍後好長一段時間消沉沉默,將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對外界更是不聞不問。錯誤的婚姻更是悲劇的開始,在日復一日地暴打中,自保都來不及,哪來那么多心思去關注本來就不感興趣的金融走向。

可如果是莫蔚重生的話,作為莫家的大小姐,如果想要從自己的繼母手中拿回莫家的一切,對經濟這一塊不會不上心。只要看對方不過回來一年,就有了如今的成就,以珠寶設計師的身份順利進入莫氏珠寶的設計部門,看似同財務不掛靠,卻已經在公司中站穩了腳跟。

只是,資料中確實並沒有陸景深同莫蔚的接觸,私人私底下的一些秘密聯絡未必會調查得到,薔薇始終覺得陸景深前後不一的態度,跟莫蔚有著很大的關系。

頭有些快要炸了,她的腦袋其實真得不太適合思考這么復雜的事情,只覺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到底對不對,如今也只能夠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既然調查了莫蔚的信息,也許,她也可以拿到有關陸景深的調查。

薔薇在將已經閱讀過的資料信息還給送自己回來的零後,想了想,開口詢問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陸景深?」

等到看到零接過莫蔚的資料後,又拿出另外一個文件袋,薔薇有些愣愣地接過文件袋。

「少爺吩咐,如果你提起,就將這個交給你。白小姐是要在車上看完資料再下去嗎?少爺說這個資料就直接給白小姐了。」

零的聲音也有些機械的平鋪直述,不知道是不是主仆在一塊兒久了,彼此傳染的。

薔薇心知宿舍並不是放這些資料的好地方,如果讓人看到了就不好了,便不好意思地沖著零笑了笑:「我看完下去。」

拿起陸景深是資料快速看了起來。陸景深真得是屬於別人家的孩子,從小成績優秀,又有鋼琴天賦,小小年紀就拿過國際上鋼琴大賽的青少年組冠軍,後又到維也納音樂學院深造,如今不過才二十五歲卻已經有了鋼琴王子的稱號,在全世界還舉辦過巡回鋼琴演奏會。將這些獎項迅速瀏覽過後,翻閱生平資料的時候,薔薇陡然注意到陸景深在是十五歲的時候同現在的小提琴公主單暮婉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純純的初戀,只不過在陸景深十六歲去國外音樂學院深造後,雙方和平分手。

原來兩人早就有牽連,青梅竹馬的感情,怪不得會那么干脆利落地跟她解除婚約。

資料翻到最後,薔薇看到陸景深之所以會來她的學校當代課老師,完全是因為想要給自己放一個假期。因為剛剛結束的世界巡回演奏會,想要給自己放一個假期。剛好陸景深兒時好友的邀請,就自然而然地來到了她的學校。

起碼,從資料上看,完美無缺,難道陸景深接近她,真的只是巧合嗎?

大腦里充斥著太多的信息,薔薇無從判斷,眉宇一直維持著深深皺著的形狀,實在想不通,卻也知道不好讓零一直在這里等著,將資料還給零:「謝謝,替我謝謝牧少。」

薔薇下了車,還在腦海中組織著信息,因為想得太走神,被陸景深突然握著手腕,強行拖進路邊的茶室,然後又被拉進一個單獨的包廂的時候,整個過程,薔薇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男人力量的強大,在這個時候,讓薔薇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就在剛剛,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記憶畫面中婚後那個男人的暴打,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連掙扎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絕對力量的壓制,讓薔薇下意識驚懼的同時忘記了反抗,才會被陸景深直接拉進了這個包廂。

「薇薇,我以為你跟其他人都是不一樣的。我第一次看到你跳舞,就覺得你是一個很干凈的女孩,我一直以為你是在騙我。可我剛剛看到你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那輛車可不便宜。我真沒想到你也會為了錢而自甘墮落。」

陸景深上來就是一通噼里啪啦地質問,語氣中滿滿地傷痛以及對薔薇所作所為的失望,就好像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道德審判者一樣。

薔薇被這一通指責,也弄出了火氣,拼命地試圖掙脫陸景深的桎梏:「陸景深,你放手,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評判我,我墮不墮落,關你什么事情!」

偏偏薔薇越是掙扎,陸景深卻越是將薔薇的手握得死緊,表情也越發地痛其不爭怒其不幸:「薇薇,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就又會跑了。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話說清楚。我以為我們是心意相通的,可難道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嗎?你如果真得缺錢的話,也可以找我啊,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薔薇聽到這里,卻是真得聽出火氣來了:「既然我在你心中就是個貪慕虛榮,視財如命的,你難道不是應該避開我避得遠遠的嗎?免得我這樣的人玷污了你鋼琴王子的名號。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手!」

「我不……」

陸景深話語還沒有說完,聽出陸景深不肯放手意思的薔薇,直接抬起腿就給了陸景深致命處狠狠地一擊,雖然陸景深察覺到了薔薇的動作,下意識地松開手,卻還是被薔薇踢到了一點。這地方被擊中的疼痛,讓陸景深下意識地彎腰護住要害,可看到薔薇立馬奪門而出的動作後,顧不得疼痛,又上前攔住薔薇,卻是被薔薇的舉動真得弄出了火氣。

兩個人爭斗的時候,就算剛剛陸景深因為疼痛而松開了薔薇,卻到底男性天生力量上的壓制,還是讓陸景深占了上風。再一次禁錮住薔薇的手,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還讓薔薇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薇薇,我是真得想要跟你好好談談,我不想傷害你。你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像剛才那樣不淑女的動作,你從前根本就不會做。」

薔薇快要被陸景深這么一副對她知之甚深的情聖模樣給弄笑了,她只是通過這次陸景深不同於以往風度翩翩的紳士行動判斷出了,陸景深來到她的學校,甚至展開的對她的追求,都是一場算計。要不然,現在這樣子撕破紳士表象的強制性又算什么?

「不要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陸景深,你這樣的行為,我可以告你非法禁錮人生自由。反正我只是一個學生,到時候丟臉的是堂堂鋼琴王子,你不要逼我跟你撕破臉。」

「薇薇,那個男人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你為什么會突然間對我的態度變了這么多?我以為你是默許了我們兩個的交往狀態的,難道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陸景深自然不會希望同薔薇鬧到打官司的地步,他的語氣變得格外地悲傷,一邊說著,一邊松開了對薔薇的禁錮,「既然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太多,那就當我太過自以為是,你走吧。」

這一番悲傷逆流成河的架勢,看起來還真得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如果此時此刻換做其他人站在這里,只怕都要被陸景深的這番裝模作樣給騙了,薔薇卻是沒有那么多好心給陸景深。撞了一次南牆,才知道回頭,已經夠愚蠢了。如果還要再被這副好相貌給欺騙,那她也不用等人動手了,還不如自己先一刀了斷了自己,免得浪費這么多時間精力來重新步入一個早知道結果的亂局。

薔薇有心再諷刺幾句,卻顧慮著雙方武力值的差別,決定還是不再逞一時口舌之快,直接甩了甩發疼的手,快速地離開了。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薔薇過得很平靜,只是聽說了代課的鋼琴老師因為國外的演出離開了,陸景深的離開,在宿舍引起了一陣熱烈的討論,一幫女孩子七嘴八舌地詢問薔薇關於陸景深的動向,竟然還有人看到了那天陸景深拉著她進了一間茶室,也不知道傳言是怎么演變的,最後竟然成了陸景深為了自己的事業離開了學校,而薔薇因為知道這個消息黯然神傷地離開。竟是將兩個人之間原本跌到冰點,甚至就差直接交惡的關系,說得郎情妾意,又或者只是薔薇這個學生對才華樣貌家世都是上層的陸景深單方面的喜歡。

這些傳言,薔薇聽了一遍,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六月份將要舉辦的綠光舞團的團員選拔上。綠光舞團是國內頂尖的舞蹈團,其成員都是國內的頂尖舞者,一旦成為綠光舞團的團員,在舞蹈這一塊的發展上將得到更多的平台和機會。

薔薇上輩子也是知道綠光舞團的選拔的,甚至當時她也參加了綠光舞團的選拔,他們一個宿舍八個人都去了。只是,那個時候她正在同陸景深熱戀,用在舞蹈上練習的時間少了許多,也沒有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舞蹈上,這樣的不專心不虔誠的態度,會落選,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比起宿舍的另外七個人,因為天賦出眾,薔薇進入了第三輪的面試,比起宿舍里第一輪就淘汰下來的似乎要厲害許多。可最終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她沒有被錄取,這是事實。

有時候回頭想想,戀愛中的自己,真得是傻得可以,竟然會因為戀愛賠上了自己最摯愛的舞蹈,這種疏忽和大意,她竟然在當時都沒有察覺到……

全身心投入到舞蹈訓練中的日子,總是流逝得很快,半個月的一個晚上,薔薇收到了來自牧戎的一條短信,寫了時間地點讓她明天早上九點在校門口等。

想到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離開了的陸景深,薔薇心底隱隱有些想法,以那天陸景深頗為氣急敗壞的態度,怎么會如此平靜地說走就走了,這里面有沒有牧戎的手筆。只是,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牧戎沒有聯系她,她也就沒有去問。接到這條短信後,秉持著要抱好牧戎這棵大樹的想法,薔薇回了一條會准時在校門口等著的信息。

第二天早上坐上零開的車,發現路線並不是往牧家大宅方向開去,反而是轉向了市中心的時候,薔薇不由得問道:「牧少今天是要換個地點看我跳舞嗎?」

「今天晚上有一個慈善拍賣晚宴,白小姐將作為女伴陪少爺出席,我現在帶你去禮服店挑選禮服,下午再去造型屋做造型。」

對於薔薇的詢問,零倒是有問必答,可這回答卻讓薔薇心底咯噔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讓她做他的女伴?薔薇組織了一下言辭,委婉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出席過什么慈善晚宴,我擔心萬一我要是搞砸了,豈不是壞了牧少的事?」

「少爺自有安排,白小姐請不用擔心。另外少爺讓我轉告白小姐一句,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莫氏珠寶的莫大小姐也會出席。」

只這一句話,讓原本惴惴不安的薔薇,立馬定了心思。她這幾天除了上課練舞之外,其實也有通過網絡等渠道試圖去了解莫蔚此人,不過,莫蔚在網上的信息很少,而她一個普通人要掌握莫蔚的動向,也很難。

重生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莫蔚的警惕和恨意,也讓薔薇想要進一步觀察莫蔚。而不是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