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年之事(2 / 2)

重生之盛世凌華 墨崽 1956 字 2023-02-25

「只是,我這般盡心盡力,我言家一門世代忠烈,有人卻是不稀罕!」言慶說著,緊緊抓住了一旁的桌角,力道之大,竟是能從松弛的皮膚上看到青筋。

「父親……」言兆見狀伸手遞了茶盞過來,低聲安慰道。

「無礙。」將茶盞推開,言慶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平復了些許情緒才說道:「當年兆兒被召入南疆為將,我便覺有所不妥,卻也只是想著馨兒成了凌陽侯府的主母,又有了奕兒,有些人怕我們尾大難掉,尋個借口將兆兒引去南疆。南疆不若北疆,常年太平,兆兒若是過去,也只是個守城的將領。沒有戰功,即使是侯府的公子,兆兒初入南疆也不可能有所作為。這樣一來,明面上看起來,我長平侯府聖眷正濃,如日中天,實際上卻是什么東西都不曾拿到。」

「只是,我不曾想過,有些人不只是想要我長平侯失了軍中的勢力,卻是想要我兒的性命!他們也不想想,我長平侯府祖陵中的衣冠冢是為何而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些事情我早該想到的……只是,卻不想來的這么快,要不是當年北疆戰事又起,躍兒臨危受命又有錦兒從旁回護,我長平侯府怕也是沒有今天了。」

說著,長平侯望向言躍同宋錦到:「這些年,為了我這個老頭子,為了這恍若空殼的侯府,辛苦你們了。尤其是錦兒你,你雖嫁入侯府,卻不曾在侯府過過一天該有的太平日子,為父覺得虧欠你良多。」

「父親言重了,今生同冠禮結為夫妻,是我的大幸。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本是同體,侯府的事便是我的事,沒有虧欠一說。倒是兒媳不能替冠禮盡孝膝前,頗覺愧對父親的厚愛。」宋錦聞言,朝著言慶道了個萬福說道。

「比起留在侯府,你更適合的地方是躍兒的身旁,這些為父知道,為父也不曾怪罪於你。你肯陪在躍兒身旁,為他打點一二,為父很是欣慰。」說著,言慶將目光轉向了一旁隨侍而立的言兆,說道:「還有兆兒……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搖了搖頭,言兆笑道:「比起父親和兄長,我卻是輕松了許多。」

「此時倒是要謝謝巫教主了。」說著,言慶的目光望向了一旁不曾言語的巫彥。

對於巫彥的出現,凌奕自然是心中有數的,然而言躍卻對於這人不甚熟悉,不止不熟悉,對於這個有著外族血統的男子,言躍還隱隱些防備。只是出於父親的意思,他才沒有任何舉動。雖然如今知道了他是兆兒的救命恩人,心中卻還是有些忌憚。

「應該的。」巫彥聞言,輕聲說道。

似乎是被巫彥的回答刺激到了一樣,長平侯的目光驀地凌厲了起來,連眉頭也皺了起來,而巫彥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於他對視。

一旁的言兆擔憂地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終於,長平侯松開了眉頭,將目光轉了開來。繼續說道:「當年丞相府為了凌陽侯在軍中的勢力,將張蕊嫁了過去,凌陽侯為了牽制我長平侯府,不至讓我們在軍中一家獨大,也點頭讓她進了門。宮里的那位,自然是樂得見如此情景了,兆兒入南疆,是丞相起的頭,卻到底是那位的首肯。這些年,我雖恨丞相府,卻也不曾怪過宮中一絲半點。」

外公略微有些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奕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巫彥地方向,卻發現了他微微有些發抖的手。心下一曬,果然……還是會緊張地,無論如何,同他對視的,是小舅舅的父親啊。

「卻不成想,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出自宮中的手筆。」說著,言慶冷笑了一聲:「我長平侯府何德何能,竟能讓宮中那位忌憚至此,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制我兒於死地。」

雖然從言慶的的只字片語中已經猜到了些許,但是真正聽到這結論的時候,言躍還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凌奕表面上也是一副吃驚地模樣,看著長平侯。卻是在心里暗地里嘆了一口氣,果然瞞不過外公,當年小舅舅的事情,背後的那位,到底被猜到了。

「這些年,我表面雖隱忍不發,暗地里卻一直在追查此事,他們以為我是誰?傷了我兒性命卻想全身而退,真是痴人說夢!」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長平侯說道:「三個月前,無影終是追查到當年傳令對兆兒殺無赦的人,那人卻是……大太監盛喜!」

說完,長平侯終是將目光放在凌奕身上,開口輕喚道:「奕兒,你來。」

聞言,凌奕快步走至長平侯身邊。伸手摸了摸凌奕的頭,言慶說道:「若不是奕兒,我怕也是今生都沒有看到兆兒的一天了。」

「是母親。」凌奕眨眨眼睛,環視了屋內一周說道:「母親說小舅舅武藝高強,哪怕是中了奸人埋伏,也斷然不會就這么……這么死了,況且一年之後都沒有人找到過小舅舅的屍體,因此母親一直暗中派人去尋找。」說著,凌奕停頓了一下,望著言躍說道:「大舅舅奔赴北疆之前,曾來過凌陽侯府,為我留下了暗部,母親便一直令暗部在南疆國內尋找……」

聽到這里,言兆同巫彥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巫衣教內的?巫彥對我的行蹤甚是謹慎,你是如何得知的?」

「無字部在南詔國內尋了整整五年,連南詔皇宮也……」說著,凌奕看了一眼巫彥,見他神色無異才繼續說道:「只除了巫衣教……我便開始隱隱有些懷疑,後來我中毒,神情恍惚之時隱約看到了母親,她抓著我的手,連連對我說著『巫衣教』三個字,我醒了之後想起來便讓人去探,卻沒有結果,我不死心就讓他們去了巫衣教的總壇……總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了。」

巫彥本就有通神馭鬼只能,對魂魄托夢之事也是略有耳聞,當下變信了半分。其他人見凌奕提起言馨,自然也就更加絕了追問的心思,想到一個九歲的孩童,在自家中了毒父親卻不聞不問,心中更為疼惜凌奕了。

「如此說來,倒也是奕兒的功勞了。」長平侯說著,看向巫彥:「只是這事到如今,長平侯府卻不是兆兒久留之地了。」

巫彥聞言,心中一跳,看著長平侯的眼神里隱約有些驚異,只見長平侯慢慢開口道:「小兒今日便托付給巫教主了,望你日後……」

「巫某定不負所托,若要傷他,需先踏平我南詔!」巫彥跪於屋中,對主位上的老者承諾道。雖是跪著,言語之中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言兆看著跪於屋中倨傲的男子,神情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