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重生之盛世凌華 墨崽 1597 字 2023-02-25

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

華歆沐浴完畢,換了身衣裳,披散著頭發斜靠在院中的軟榻之上看著天上的月牙發呆。凌奕坐在一旁的矮凳之上,拿著一方軟帕將他的頭發攏在其中,烏黑的發絲之上潤著水澤,在月光下隱隱泛起銀光,甚為好看。

裕德一聲不響地指揮著府里的下人們將晚膳一道道擺放在兩人身前的石桌上。

等到最後一道蜜釀八珍上桌之後,華歆才回了神,起身笑著道:「阿奕,用膳了。」

「等等,先把頭發弄干。」凌奕伸手輕輕在華歆的肩上一按,笑著說道,「雖是盛夏,入夜之後也是有些許寒意的。」

華歆聞言一笑,轉頭道:「我又不是女子,哪里來那么多講究,你若覺得不妥,我用內力將它弄干就是了。」說著自凌奕手中拿過那軟帕順手遞給隨侍一旁的裕德,「一天沒用膳,你就不餓么?」

「你又知道我沒用膳了?」凌奕卻也沒堅持,只是笑著夾了一箸糖醋鯉魚放到華歆的盤子里,說道:「西湖樓的糖醋鯉魚,嘗嘗。」

華歆也沒客氣,一邊將那細滑白嫩魚肉放進嘴里,一邊側眼說道:「我自是知道。」那一眼之中,波光瀲灧,凌奕竟有一瞬的失神。

「阿奕,用膳。」直到華歆出言提醒,凌奕才回神一笑,低下頭來用膳。那個眼神,讓他仿若看到了舊時的華歆。

一別經年,自從和順十五年他去華家觀禮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華歆,轉瞬六年,華歆竟也在不知不覺之間,同記憶中的那人重合了。想來也是如此,兩人本就是一個人。

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華歆卻勾起了一抹莫測的笑容。

用過了晚膳,兩人便進了屋子,裕德知道兩人許久不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因此掌好燈之後,便躬身告退了。

凌奕看著坐在桌前,端著茶盞看著自己笑得眉眼彎彎的少年,心中嘆了口氣,道:「現在說吧。」

「說什么?」少年一臉無辜地看著凌奕,似乎並不明白他的話。

「為什么不著人通知我你出門了?為什么一個人上路?還有……」凌奕看著他,目光深沉,「你鬢角的花苞去哪兒了?」

凌奕連發三問,讓華歆斂了笑容。他放了茶盞,手指輕點桌面,像是在考慮如何開口。少頃,他自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說道:「這是岐黃樓特制的隱梅膏,我身份特殊,未免多生事端,將它塗抹於花苞之處便可暫時將花苞隱藏十個時辰。」

「你一路走來就靠這個?」凌奕拿過玉瓶細看,又將其打開,一股幽冷的梅香撲鼻而來。將東西放回原處,凌奕笑道,「怪不得各處的探子都不曾知曉華家少主出游一事。」

「旁人不知道,你不是知道了?」華歆聞言一曬,調笑道,「這世上除了你,誰敢讓暗探在永安走動,父親也是偏幫於你,竟然也就許了。」

他自永安離去之後,留了無蹤常駐永安,又告知了華歆,同他說有些事情不便出面的,便可著了無蹤去辦。他本以為華顧會反對,誰知華顧不但點了頭,還給了無蹤進出華家的權限,這卻是讓凌奕沒有想到的。

「你獨自出府,不曾告知族里?」凌奕一挑眉,斂了笑容看著華歆,眼神之中大有探究之意。華歆同華顧之間父子情深,華歆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若是連華顧都不曾支會,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你可還記得我出閣取字那年你托我送給父親的玉牌?」華歆點點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那上面刻著什么,你還有印象么?」

「自然是記得的。」凌奕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帶著些許疑惑問道,「怎得突然想起問這個?」

「三月前,永安客棧來了一批客人,於十里松林外日夜游盪,幾次入林皆被擋了回去。」特意加重了客人二字,華歆勾起一抹冷笑,「一月前,皇帝的密令便到了安康外門,說是不日即會有密使到達,約父親一見,有事相商。」

華歆說著,捧著手中的茶盞垂目道,「我華家規矩,非請勿入。你雖同我相交,但是當年依了府中的規矩,父親是無論如何也會邀了你來觀禮的,當時我便奇怪,父親好似是看到那方玉牌之後才動了讓你來華家的心思。」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抬起頭看著凌奕問道,「阿奕,你告訴我,你給父親的那方玉牌上是不是寫著一個『歲』字?」

看著華歆的眼睛,凌奕心中苦笑一聲,卻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是。」

「那你可否告知我,那方玉牌你從何而來?」華歆的臉色一白,卻依然看著凌奕堅持問道。

「我師父交予我的。」凌奕見狀握住華歆的手,輕輕捏了捏,安慰道,「師父知我同你交好,便將玉牌給我,讓我有機會將它送還華家。」

「他可有說,那玉牌的來歷?」華歆任他握著手,也不在意,只是追問道,「你師父可曾同你提起這玉牌他從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