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重生之盛世凌華 墨崽 1690 字 2023-02-25

盧飛正要開口說話,便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斷。眾人抬眼望去,便看到一青衣男子匆匆往前廳而來,那人約莫二十七八歲,模樣周正,本該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鬢角的一縷白發卻讓他平添了幾分滄桑之感。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侯府總管魏延。

他快步走至廳中,對著主位上的凌奕行了個禮,然後直起身看了一眼廳中的眾人,開口道:「主子,滕家商隊派人來了。」

廳中一片寂靜,凌奕看向盧飛,後者皺著眉同他對視,凌奕臉色凝重地轉過頭去,深吸一口氣吩咐道:「魏總管,去將人請進來。」

「是。」魏延的眼神在廳中轉了一圈,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頭應了,轉身朝前院而去。

在他走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盧飛便開口道:「小侯爺!」他看著凌奕,有些驚訝地開口:「這是……?」

「昨日滕家管事送東西來的時候,我曾說過要托他們送一樣東西回凌陽,他們今日出京,想來此時前來,是來收貨的。」凌奕見狀立刻說道,他看著盧飛,有些急切地問道:「大人剛剛所說……可是當真?」

他雖語氣急切,神色卻是頗有疑慮,因為盧飛模棱兩可一句話,便得罪滕家,凌奕是斷斷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他又不可能為了滕家,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若是真,則這事同滕家脫不開干系,若是假,那么由此而來的麻煩卻也不可小覷。

此時盧飛心中自然是有計量的,他看了看廳堂之中的眾人,最後眼神落在凌奕的身上。

這個少年,是奉旨入京受封的諸侯世子,是未來的凌陽候,他出身高貴,母親是長平候府唯一的嫡女,那長平候府世子安遠將軍是他嫡親的舅舅,他拜入江湖名門千陽閣門下,武功不見得如何厲害,師父卻是當今天下叫得上名號的高手。這樣的背景身份,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睞,那將來自己無論做什么,都是一大助益。

就如同大難之前,最先知曉的都是些螻蟲螞蟻一樣,在京城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他們這些在街面上跑的,消息往往都比起那些深門大戶的世家來得靈通很多。因此他十分清楚,凌奕的受封意味著什么,若是他當上世子,那么這天不說翻上一翻,卻著實要變上一變了。他看著凌奕,仿佛在看一座即將被開采出來的金礦,充滿了興奮和貪婪。同這些比起來,曾經的天下首富滕家,便也沒什么打緊了。

盧飛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干裂的唇,握緊了手上的刀柄,開口說道:「我剛剛說過了,我是一屆粗人,又出生貧寒,一輩子別說珊瑚了,連東海的珍珠也沒見過幾次,對於血珊瑚這樣的珍寶知之甚少。」他說著,朝前一步,湊近那半人高的血珊瑚便上嗅了嗅,才轉頭看向凌奕道:「但是我卻知道,這血珊瑚上抹了一種奇毒,謂之『醉生夢死』。」

「此毒無色,只帶有些許淡淡的檀香,往往被下在佛堂之中,起初它會讓人心情平靜安詳,如同做了個美夢那般心情舒暢,也會暫時抑制人的病痛,讓中毒的人不禁喜愛上被抹了此毒的物件,日日放在身邊把玩。日久天長,毒素漸漸滲入體內,中毒之人便會變得精神不振,萎靡度日,身子也會越來越差,而那人本身卻毫無自覺,最後便會引發癔症,使人變得瘋瘋癲癲,做出違背常理之事,最後死在這種毒葯之下。」盧飛說著,指著那株血珊瑚的底座說道:「小侯爺怕也是聞到了些許檀香,卻因為這底座而沒有在意吧?」

凌奕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咬緊了牙齒,雙手緊緊握起,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一般,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盧飛道:「既是如此,盧大人又是如何看出端倪的呢?」

「七年之前,我在江陵接過一宗滅門案,那案犯用的便是這種毒葯。」盧飛說道,臉色有些難看。

「那案犯可否伏法?又現在何處?」凌奕聞言一挑眉,有些急切地問道。

盧飛緩緩地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說道:「不曾,當時那家人的毒性已經深入骨髓,全府上下持刀互砍,等我們接到報案趕至之時,那府邸之中已經血肉橫飛,如同人間煉獄一般了。此事過於邪門,江陵州府便一口認定那是癔症作祟,以此結案。我當時曾在現場聞到過檀香,隨後便意識模糊了一陣。」他看著那棵血珊瑚,神色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想當年的情景,「當時我沒做他想,再後來行走江湖查案之時,曾遇到過一個寒素宮的宮人,我同那人說起此事,他告訴我那是中毒,毒的名字就叫『醉生夢死』。」

「寒素宮?」凌奕皺起眉頭喃喃地重復了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臉色一變道:「師父曾經同我說過,這寒素宮同千陽閣有嫌隙,若是以後我見到寒素宮的門人,則要千萬小心。」

「那就是了,七年之前寒素宮突然自極北之地消失,宮中人去樓空,這些年過去江湖中人也再沒提過寒素宮同鬼醫寒離的名號。」盧飛點頭應道。

「既是如此,那盧大人又如何得知那人說的必然是『醉生夢死』呢!?」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插了進來,裕德勾起嘴角冷笑道;「畢竟這世間毒物千萬,那人不曾輕眼所見,卻僅僅憑大人一面之詞便斷定那毒叫『醉生夢死』也太過武斷了些,況且,大人如何知道,那人所說句句屬實?」

他的話,讓盧飛的臉色一時難看起來。凌奕轉過頭去看了裕德一眼,沒有做聲。

「因為那毒,便是這人所制,他同我說完這些,便咽氣了。」盧飛看著裕德說道。

裕德顯然沒料會是這個結果,他呆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