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2 / 2)

重生之盛世凌華 墨崽 2186 字 2023-02-25

「有勞裕德總管。」永福對他頷首笑道,跟著他出了內監。

華歆看著兩人出了主屋,徑直朝著院門而去,待得身影消失之後,才轉過身來看著凌奕,問道:「是丞相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丞相的,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凌奕笑著說道。

華歆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凌奕,許久,才露出笑容道:「那你猜,先帝是怎么死的?」他說完,也不等凌奕回答,又繼續說道:「又或者,先帝之所以纏綿病榻,同你身上未知的那種毒葯,可有關系。」

回答他的,是凌奕意味不明的笑容。

此時,清晨的風吹散了些許涼意,天邊的日光慢慢鋪滿了庭院,華歆看了一眼院中暖黃的日光,轉過臉去 ,看著凌奕道:「再過幾日,便是處暑了。」

「處暑一過,這夏天便要過去了。」凌奕笑著點了點頭應和道。

「如今想來,你我相遇那一年,倒是發生了許多事情。」華歆話鋒一轉,有些感嘆地說道。

「的確。」凌奕點點頭,順著華歆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桃木小貓。

便是在那一年,他重活一世,重新回到了自己九歲那一年,也是在那一年,他重新遇到了華歆。

和順十三年,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他和華歆的相遇,巫彥和言兆赴華家家主之約,長平候奉旨大辦的壽宴,以四皇子為首所發動的叛亂,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背後,其實都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系,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露出端倪,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會產生什么影響,只除了凌奕。

就是在那一年,自無字部得到太子入丞相府之後,面色不虞地出城離開之後,凌奕才知曉兩人之間的嫌隙。也才生出將無影派去丞相府的念頭。

自古皇權,便不容挑戰。一山不容二虎,跟何況這江山,又怎可能有兩個主人?彼時,太子想要登基不能沒有丞相的支持,因此他娶了丞相的嫡女為妃,這是一個太子最無奈也最有力的籌碼。因此,丞相才會在那場叛變之中,站在太子這一邊。比起去支持一個由叛亂上位的皇帝,支持自己的女婿去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顯然是更加正確的選擇。

更何況,丞相的野心,遠不只這些。三朝元老,位極人臣,這樣的身份,他若是知足,便該罷手。皇位之爭,本就不是臣子們應該攙和的事情,皇家無情,作為帝王,最見不得的便是結黨營私,縱使那些人是他的兒子也一樣。因為他們的上位,便意味著自己的死亡,所有的帝王都清楚這一點,因此也最忌諱這一點。

因此歷朝歷代,在皇位交替之際,朝堂之上總是人心惶惶。歷經三代的丞相張澤不會不知曉這些,然而他還是攙和了進來,不只攙和了進來,他還兩面下注。

當年的叛亂事出突然,就連長平候這般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都只是隱約有些預感,更莫說他人了。若是沒有丞相支持,莫說當年的太子,就是先皇,怕也是無能無力。然而即使如此,太子依然沒有全然信任於他,為何?

四皇子的門客張興前腳踏出丞相府,後腳太子便急沖沖地進了門,若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些。再者說,當時太子和丞相聯手,阻四皇子兵馬於城外,他的門客,又為何會出現在丞相府中?若說求和,也該是去太子府才是,畢竟,太子才是同他一脈相連的兄弟,也只有太子,才有資格在皇帝病重之時,行監國之責。

無論是求和也好,說情也罷,甚至是想要開出條件,都應該是去找太子而非丞相。

然而張興卻還是去了丞相府,為何?

因為他是奉命而來,四皇子說,讓他去京中尋的丞相。而無論是何緣由,丞相見了他,按律,這便是通敵。這些丞相不會不知,卻也還是接見了,要么,他便是自信旁人不會知曉,要么,他便是有恃無恐。

前者,定然是不可能的,此事不只太子知曉了,連凌奕都知道。如此,便只能是後者,既是後者,那他所依憑的,又是什么?無非便是他同太子之間的協議,無非便是他能操縱著城外四十里虎翼營的兵馬,這些條件,讓太子即使知曉,也不能對他如何。或者更甚者說,四皇子起兵,又安知沒有丞相的功勞?

這些太子知道,然而他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將丞相如何。否則,今日圍城的不是四皇子,便會是其他人。這一點,縱使他成了皇帝,得登大寶亦不會便。也因此,他知道了丞相真正的圖謀。然而他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要丞相的嫡女是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後,皇後的兒子,便是太子。

因此他能做的,便是盡力不讓太子妃有孕,然而千算萬算,她還是有了身孕。便是在她有孕的第六個月,先皇去世,新帝登基。

這些事情下來,高宜對於張澤自然是恨之入骨,然而即使如此,他卻還是隱忍了下來。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無非是關在皇宮之中的一只尊貴的金絲雀罷了,再尊貴,也不過是個玩物。不過好在,他的皇後,生下來的只是個公主。若是個皇子,此時估計他也早就成了先皇。

張澤舍不得他名正言順當上皇帝的機會,他做了一輩子的丞相,當了一輩子德高望重的老臣,若非必要,他不想在青史之上,留下「亂臣賊子」的罵名,一點都不想。也因此,他只能步步為營,一點點去謀奪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他終其一生都只能是個三朝元老,縱使機關算盡,到最後,卻到底還是為人做嫁。

太子妃有孕是凌奕安排,他命人暗中刺殺先帝在凌奕的計算之內,甚至連下手的時間,都被凌奕算的清清楚楚,也是因為此事,凌奕才說服了滕三同他合作,也因此,才有了之前那一場血珊瑚的戲碼。

那血珊瑚是真是假已然沒有人在意,重要的是,有了滕三的參與,這場戲不管有多少破綻,都不會讓宮中起疑,因為懷疑的種子,早就在七年之前,便由張澤親手種下。高宜已然隱忍了丞相府太久,他要等的,只是一個緣由。

如今,自己親手將這緣由送到了高宜手中,不管後果如何,高宜都不會放手。而自己,安心等著便是。有凌陽侯府和長平候府在 ,有北戎的威脅在,沒有人,會把他如何,也沒有人,能將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