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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的妖邪？竟敢禁錮吾等，打擾英靈安息！」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汝何德何能，竟敢拘役靈魂？自立洞天！」

「來來來，小子，與吾比上一比，讓吾看看，汝有幾斤幾兩？」

…………

一瞬間，鋪天蓋地，群魂洶涌，嘈雜的思緒將林拓徹底淹沒。

那些聲音並不是響在林拓的耳朵里，而是直接響在他的腦子里。

每個聲音都帶有自己的意念，每個聲音都夾著自己的情緒……

意念與情緒這些玩意兒，在現實的世界，毫無意義，但是在魂魄的世界，就是小刀，是鋸齒，是有形有相的凶器！

所以，剎那之間，林拓就被捅了個七百進七百出。

剛剛凝練起來，還沒從魂魄脫體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擺脫，這一下子，又差點捅得他閉過氣去，失去意識。

總算他心志堅毅，行將渙散的關頭，聽得系統在他耳邊說：不能暈過去，千萬不能暈過去，魂魄狀態下暈過去，就是魂飛魄散！

生死存亡的大危機面前，爆發出難以想象的韌性，硬撐著沒有暈去，隱約聽得系統提示：忍受超過限度的痛苦，精神永久+1。

不過，林拓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他的思緒已經完全被盤桓縈繞，糾纏不已的那些擁有意識的霧團擾亂了。

思緒鋪天蓋地，就好像收音機串台一樣，一會兒這邊一句，一會兒那邊一句，叫人莫名其妙，混亂不堪，最要命的還是，收音機串台通常兩個台串，這里，一瞬間，卻是幾百個台一起串。

而且等在這些台外面的，還有更多更雜的一些台，也都發現了此間氣息的異常，虎視眈眈的等待在這些霧團外邊，估計這些霧團褪去，它們就會立刻涌上。

「煌煌震電，不預不定。江河沸騰，山冢崩殂……來來來，我這里有一聯，與我對上一對，閑人免進賢人進……青荷蓋綠水，芙蓉浮紅鮮。郎見欲擇我，我心懷白蓮……下蘭台兮周覽，步深宮兮從容。正殿造天塊兮，郁穹崇並起……」

七零八落！亂七八糟！一地雞毛！

林拓用盡了精神，也只能聽得個一鱗半爪，知道這些人思緒說的，皆是一些古詩古詞之類的。

嘈雜紛擾之中，勉強想起了進來之前，系統說過的話：這些異種魂魄，信仰不同，想要收服他們，不能僅憑道法的實力、修為與等級。

不以道法，那就是……得在他們專長信仰的領域勝過他們唄？

林拓明白過來，強自忍住靈魂幾乎要炸裂的充漲感，奮盡全神冥想起來——。

「噫吁戲，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只想出前七個字，一團團霧氣的動作就慢了許多，聲音減低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

到第二句，所有霧氣便都不動了，聲音徹底消失，空中只有林拓意念吟唱的詩句。

到第四第五句，魂魄再度騷亂了，不過這次的騷亂，與前次完全不同，是退縮，是拜服：「好強！好強！此詩波瀾壯闊！簡直不是凡間能有！這必是仙人的詩句，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