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彪望著地獄般的戰場，一腿踩進一攤血肉中，腳下軟乎乎的血泥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胃內的翻騰，剛吃沒多久的早餐傾瀉而出，眼前這種堪比地獄般的景象，就算是他這位從軍十多年的老兵也有些忍受不了。

連張大彪這樣的老兵都有些受不了，更別提那些戰士了，不少戰士面色煞白，剛剛死里逃生的他們卻沒有任何人發出歡呼，聞著空氣中傳來的濃濃的血腥味，尾部不斷痙攣，打掃戰場原本是他們最喜愛的事情，但此刻他們卻覺得務必的痛苦。

「營長，這里有一活口！」兩個膝下褲子完全被染紅的獨立團戰士，拖著一個不住掙扎，魔症一般的日軍士兵走來。這名日本兵渾身上下都是紅色，在屍堆、肉塊中幸存的日軍士兵被從屍體堆里拖出來時，整個人只會傻傻的憨笑，渾身上下不住顫抖。

這時，李雲龍和趙剛走了過來，稍微會一點日語的趙剛用日語問了一句：「報告名字？」

但回他的只是一陣傻笑，還有空洞的眼睛中那驚恐的眼神。

「政委，這家伙被嚇傻了，問了也白搭！」

「戰……戰車！嘿嘿、轟……支那……」渾身是血的日軍士兵一邊傻笑，一邊的比劃。

「帶下去，交給後面的蓮台民團吧。」李雲龍搖搖頭，對於這種被嚇傻的家伙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是一場近乎碾壓的戰斗，八十多輛裝甲車用它們的履帶將兩個聯隊共小七千人給碾成了肉醬。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場血腥的戰斗不僅讓無數獨立團的戰士戰後嘔吐不已，更是看呆了在後方觀戰的無數人。

事實證明，嘔吐也是會傳染的，即便和戰場間隔了好幾公里，但依舊有不少從望遠鏡里看到這一幕的參謀跑到一旁加入了嘔吐大軍。

唐淮源放下了望遠鏡，深吸了口氣，努力抑制胃部的抽搐，過了一會才感慨道：「我也算是當了半輩子兵了，可像今天如此慘烈的景象還是頭一回看到，這一仗當得起血肉磨坊四個字。」

高洪明也強忍著胃部的不時，扭頭對身後面色同樣感慨的陳旅長道：「陳長官，獨立團現在的狀態估計已經不適合再擔任主攻任務了，我認為可以先把他們撤下來，您認為呢？」

陳旅長猶豫起來，沉吟了好一會沒有說話。

高洪明見狀給唐淮源使了個顏色，唐淮源見狀趕緊笑道：「陳老弟，你就別猶豫啦，剛才那一仗你們八路軍已經狗夠露臉啦，你們吃了肉總得給我們喝口湯吧？

好了，你也別多想了，接下來就讓我和高老弟的人馬上了。」

聽到唐淮源這么說，陳旅長要是還拒絕的話可真的就得罪人了，而且他也心知肚明，高洪明和唐淮源是一片好心，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經過剛才一役，獨立團不少士兵情緒波動很大，在這樣的狀態下繼續作戰時很不利的。

「兩位都別說了，聽你們這么一說，要是我不答應好像就變得罪大惡極似的，我答應你們還不行么。」陳旅長苦笑起來。

很快，獨立團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