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徐辭年從浴室里走出來時候,瞿城還辦公桌前看著文件,窩窩躺旁邊沙發上,身上蓋著瞿城一件毛料外套,這會兒正睡得香甜,鼻子里還冒著大大鼻涕泡泡。

辦公室里寂靜無聲,只有瞿城刷刷動筆寫字聲音,桌上放著一盞台燈,白瑩瑩光打他堅硬筆挺臉上,勾勒出粗線條五官和半垂眸子。

因為被淋了番茄醬關系,他只穿了一件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壯有力一截小臂,肌肉隨著寫字動作微微收緊,顯得格外專注。

都說認真時候男人英俊,這話一點不假,徐辭年盯著他看了很久,等回過神來時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得輕咳幾聲走出來。

「洗完了?」瞿城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嘴角帶笑,「衣服還穿慣嗎?」

「呃……挺好,幸虧你辦公室里有多余衣服。」徐辭年抓了抓濕漉漉腦袋,低頭看身上寬大襯衫。

之前兩個人都被淋上了番茄醬,狼狽也沒臉再餐廳里呆下去,只好先來瞿城辦公室里自帶浴室沖個澡,湊合著換上他舊衣服。

誰想到兩人個頭差不多,身形卻千差萬別,他穿著瞿城衣服就像套了個桶,一走路就往里灌風,涼颼颼特沒有安全感。

瞿城壞笑,「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大?要不要我讓阿四去買幾件你尺碼衣服送過來?」

「不用,這樣就挺好,我還覺得有點短呢。」徐辭年抬頭斜他一眼,挺直了脊背把襯衫撐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得帶窩窩回家了,你換下來衣服給我,我給你洗干凈了再送回來。」

「你著什么急,頭發都沒干就出去,是想感冒還是怎么著?」瞿城拿著一塊干毛巾走到他背後,輕柔擦他頭發,胸膛貼著他後頸,遠遠看去像是把徐辭年抱懷里。

「我自己來吧。」

徐辭年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伸手就要拿過毛巾,瞿城一閃,抓住他手掌,十指鑽進指縫,兩人手合十一起。

「孔雀,咱倆不是一起了嗎,我給你擦頭發有什么不可以。」

「……」徐辭年愣了一下,沒再說話,這次卻沒有把手指抽回來。

瞿城低笑,拿起一縷縷頭發一點點用毛巾壓出水分,低頭對著他腦門親了一口,徐辭年放松身體,閉著眼睛靠他身上,嘴角抿起一抹笑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頭發差不多干時候,徐辭年突然開了口,「小時候,我媽媽就喜歡這樣給我擦頭發,不過後來我爸出軌有了徐年之後,她精神就有點不正常,也再沒有精力管我。」

瞿城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聽徐辭年說自己身世,哪怕已經知道他是徐家大少爺,也從沒聽他親口承認過。

他看著徐辭年平靜臉,心里很不舒服,手上動作越發輕柔,但是始終一言不發。

「你難道就不想問我,為什么同樣是徐家兒子,我成了階下囚他成了大少爺嗎?」徐辭年帶著笑回頭問他。

「我知道你不想說,所以也沒必要問,真相是什么很重要嗎?只要我知道是他們對不起你就行了。」

瞿城偏袒態度讓徐辭年忍不住笑出了聲,「萬一我才是壞人怎么辦?你也打算偏袒到底?」

「對。」瞿城毫不容猶豫點頭,「你殺了人我也不乎。」

因為對付仇人,我只會比你狠,你忍不下心做事情我都會替你通通做到,哪怕是殺人防火,所以真正壞是我,我不偏袒你還能偏袒誰?

這些話心里繞了一圈終沒有說出口,徐辭年倒是被他認真樣子逗樂了,伸手扯他臉,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這件事兒可能你不信,但是它確實發生了,所以你要是願意相信就當這是真相,如果不相信就當是聽了個樂子。」

瞿城目光灼灼看著他,「只要你說我都信。」

徐辭年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像是陷入回憶一般緩緩開口,「這事兒還得從我跟董鋒一起時說起,那時候徐年還沒有死,現這副殼子里靈魂也還沒有出現……」

他慢慢說著,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根本沒有任何邏輯,甚至說到七年前徐年和董鋒聯手害死他爺爺時候,每個詞都串聯不成一句話,但是瞿城還是聽懂了,他緊緊地綳著臉,眼睛鋒利像是隨時隨地出擊猛獸,拳頭握得死勁,就連指尖扎進肉里淌出了鮮血都沒有發覺……

徐辭年說完之後,長舒一口氣,像是從噩夢中解脫了一般自顧自笑了起來,看著瞿城陰森臉,忍不住伸手去掐,「喂,我故事都講完了,你這個聽眾怎么連點掌聲也不給?太小氣了吧。」

「別這么笑,我他媽看著難受。」瞿城好半天才克制住情緒,伸手把徐辭年扯進懷里,「你這只家雀簡直就是個傻逼!我要是你就直接開槍弄死他們!」

徐辭年勾起嘴角,「如果當時我有槍也一定跟他同歸於,不過現我後悔了。」

「好不容易從監獄里出來,我為什么要拿自己命去換那倆個賤||人命?這買賣不劃算,一點一點把他們捏手心里,讓他們生不如死才有趣,省得爺爺地府碰上這兩個人還誤了老爺子清修。」

說完這話他瞥瞿城一眼,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笑意,「你現也明白我不是什么單純嬌弱小白花了,後悔跟我一起還來得及,否則你招惹了我,就必須奉陪到底,哪怕一條路走到黑,瞿老板你敢嗎?」

回答他是瞿城激烈熱||吻,帶著囂張和痞笑,擲地有聲說,「床都上過了,沒後悔葯吃了。」

徐辭年笑了出聲,伸腳踹他,瞿城摟著他脖子壓沙發上,嘴唇追上來,徐辭年借著巧勁兒一個翻身,伸手推倒他騎上去,雙腿攀著他腰,雙手扳過他腦袋主動迎了上來。

洗澡過後水汽兩人之間彌漫,旁邊窩窩還睡一臉香甜,兩個人壓低聲音,像小孩一樣沙發上交||纏,一邊笑一邊接吻,像是把兩顆心攪成泥湯子,和一起再也分不清你我。

這時房門突然被撞開,阿四急匆匆跑進來,一看到屋里情形當即尖叫了一聲。

這一聲直接把窩窩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被徐辭年壓沙發上城城,當即也傻了。

阿四一臉震驚盯著被壓下面老大,臉都綠了。

我去……原來嫂子不是嫂子,是哥夫!我好想發現了什么不得了東西……怎么辦,會不會被城哥封殺!?

徐辭年尷尬脖子都紅了,劇烈咳嗽幾聲爬了起來,瞿城臉徹底黑了,盯著破壞好事阿四,恨不得把他直接從樓上扔下去,「出什么事兒了?不知道先敲門嗎!」

阿四被盯得頭皮發麻,心里欲哭無淚,我要是知道你倆屋里都滾一塊兒,就算是著火了也不敢進來啊老大!

「城哥……您好還是下去看看,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他瞥了一眼旁邊徐辭年,心里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現說清楚。

徐辭年一看這架勢就明白自己礙事了,抱起還迷糊著窩窩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先忙正事吧。」

「等等,我送你。」

瞿城明白阿四雖然人二百五了一點,但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闖進他辦公室,不過現天大事也不如孔雀重要,其他事一會兒再說。

說著他不顧徐辭年反對,給窩窩裹上一件厚外套把人送到了樓下,身後阿四顛顛跟著,急滿頭是汗也不敢多說話。

當兩人走到樓下舞廳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吵鬧聲,身後阿四打了個激靈,趕忙沖出來擋住徐辭年視線,瞿城往樓下瞧了一眼,臉色當即難看到了極致,伸手摟住徐辭年往旁邊走,「這邊太吵了,我們換個樓梯。」

徐辭年不明所以,皺起眉頭,「你倆神神秘秘到底搞什么?」

話應剛落,就聽樓下突然傳出一聲巨響,緊接著就聽一人喊道,「你們別他媽攔著!不就是兩杯酒錢嗎,還真當我董鋒付不起?!叫天天和樂樂出來,說我想他們了!」

聽到這個名字,徐辭年臉色瞬間就變了,摟著窩窩胳膊收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是董鋒,丑聞一身還有功夫來喝酒,倒真是有閑情逸致。」

瞿城臉色不比他好到哪里,回頭問阿四,「你說是這件事嗎?」

阿四硬著頭皮點頭,「他都已經鬧了兩個多小時了,之前喝了六杯酒了到現也沒付錢,還嚷嚷著要咱們mb出來陪他,大堂經理看不過去就出來阻攔,結果他就開始這樣又打又罵耍酒瘋。」

徐辭年低頭看著樓下耍酒瘋董鋒,心里厭惡到了極點,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曾經跟這樣一個男人一起了四年,甚至被這樣一個人渣給劈腿了!

大學時候,董鋒是學校里數一數二尖子生,長得英俊斯文,心地也耿直善良,除了自卑自己苦寒出身以外,簡直是人人誇獎對象,結果就因為朝三暮四,貪慕虛榮把自己搞成現這副樣子,根本是無葯可救了。

他收回視線,不想再看董鋒一眼,對他現這副狼狽樣子也沒有一丁點心軟,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伸手拽了抓瞿城袖口,他包好窩窩身上外套,「我們走吧,沒什么可看。」

瞿城挑了挑眉毛,「如果我是你就去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