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瞿城一向淺眠,不到天亮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徐辭年還躺在他臂彎里睡的深沉,整個人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捂住肚子,像是有些畏寒。

瞿城把被子往上壓了壓,把徐辭年更加往自己懷里摟了摟,睡夢中的徐辭年迷迷糊糊的,下意識的往熱源方向靠去,兩只腳塞進瞿城的腿縫里,冰涼涼的竟然一整夜都沒有暖和過來。

這只孔雀怎么這么不會照顧自己,都這么大了,睡著了還跟小孩似的。

瞿城有點心疼,用雙腿夾住他的腳,把他整個摟在胸前,用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環著他,低頭盯著徐辭年的睡顏,從狹長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薄薄的嘴唇上。

只有睡著的徐辭年才會剝掉平時硬邦邦的偽裝,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慵懶,只是輕微蹙起的眉頭看起來似乎有什么心事,瞿城猜不透,伸手幫他撫平紋路,還伸手輕輕的挑起徐辭年的嘴角,想讓他開心一點。

每天早上基本上都是他先醒,所以已經無數次的看到徐辭年睡著的樣子,可是哪怕看了這么多遍,他依然沒有看膩,只覺得哪里都好,不管是睡著時安靜的樣子,還是醒來時突如其來的壞脾氣,他都甘之如飴,恨不得兩個人就這么摟一輩子,也算是白頭偕老了。

這個傻乎乎的想法,把瞿城自己都逗笑了,他舒展眉宇,低頭吻了一下徐辭年的嘴唇,悄無聲息的支起身子,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機。

他一向二十四小時開機,因為有時候幫里很多事情都會夜間跟他匯報,他也養成了一大早就檢索信息的習慣。

解鎖屏幕,他一眼看到了岳照發來的短信,他問「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句話現在還有沒有效。

瞿城嗤笑一聲,順手就要刪除短信,可是手指在刪除鍵上頓了下,最終沒有按下去,轉而回復了一條短信,【小岳,昨天的事情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那件事你同意,那么皆大歡喜,其他的抱歉我做不到。】

短信石沉大海,沒有接到岳照的回復,這讓瞿城松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徐辭年的睡顏,心里涌起一股愧疚和不安,不由得想起昨天被著他與岳照的那次會面。

說起岳照,瞿城對他的感情很復雜,里面夾雜著親情和恩情,惟獨就沒有愛情,可是這話壓根沒人相信。

當年他剛跟著龍哥混社會的時候,不過是個十五六的毛頭小子,學都沒上完就跟著一幫混混在街上打打殺殺,龍哥當時才剛過而立之年,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看著他打架又狠又不要命,才一眼挑中,讓他跟著自己打拼。

那時候青龍幫已經是s市赫赫有名的大幫派,什么殺人越貨的買賣都接,但是龍哥這樣的黑社會頭子卻有一個寶貝的不得了的弟弟,從小又當媽又當爹的寵到大,可以說是青龍幫的小祖宗,為了保護這個小祖宗不被敵人傷到,龍哥就安排了十幾個兄弟,二十四小時給他當保鏢,其中就有瞿城。

岳照那時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剛上小學,對於瞿城這種十幾歲的少年有種莫名的崇拜,所以一直像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兩個人算是從小玩到大,龍哥也很放心的把弟弟交給他。

直到瞿城成年之後,幫派里的弟兄開始給他介紹馬子,他才明白跟那些豐=滿圓潤的女人相比,自己更喜歡干凈有韌勁的男人,所以直接就給幫里的人說了,也省得他們總是塞女人給他。

結果這個消息一走漏,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岳照耳朵里,那時他也是性懵懂的時候,隱隱覺得自己對瞿城有好感,索性就告訴別人瞿城喜歡的是自己,是為了自己才變成了同性戀,一下子搞得整個幫里的人都以為兩個人是一對,可天知道瞿城壓根只把他當弟弟,一丁點別的想法都沒有。

誤會傳開之後,瞿城解釋過上萬次,磨得自己嘴皮子都薄了一層,也沒人相信,用當時幫里那些糙漢子的邏輯,兩個大男人都是同性戀,還從小一起長大,同進同出的,不是一對才有鬼呢。

解釋到最後,瞿城也煩了,干脆閉口不言,別人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反正他想著岳照還小,以後遇上喜歡的人就不會再纏著他,到時候誤會澄清,對兩個人都好。

可惜還沒等到徹底說清楚的那一天,龍哥就得了肝癌,等到查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期,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躺在病床上的龍哥,簡直像當年劉備托孤一樣,把岳照親手交到瞿城手里,氣若游絲的說,「以前我反對你們兩個的事情,現在我也快咽氣了,瞿城你要好好照顧岳岳,就當龍哥求你……」

瞿城當時沒有任何借口拒絕,龍哥救過他的父母,還把他栽培到現在,他沒辦法看著自己的恩人死不瞑目,只能咬牙抗下這個責任。

可重擔還沒扛幾天,偏偏又遭遇不測風雲,龍哥死前的兩個星期,整個s市的政壇鬧得天翻地覆,新官上任直接一鍋端了青龍幫,龍哥也被牽扯進來,一下子被判了十幾年牢飯。

那一年,瞿城二十五歲,岳照十八歲。瞿城自願去監獄給龍哥頂罪,而岳照在十八|九這種最鮮嫩的年紀,哪怕再喜歡一個人也不願意等上十幾年光陰,更何況他當時年紀太小,根本就不懂的那些深奧的情啊愛的,所以等龍哥一咽氣,他就徹底失去了蹤跡,再也沒有去監獄里看過瞿城一眼。

往事不堪,只剩下一聲唏噓,瞿城一直以為岳照已經死了,對自己曾經在龍哥面前許下的承諾卻沒有做到而愧疚,可是最近他突然出現了,甚至比小時候更光鮮俊秀,這讓瞿城欣慰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惶恐。

「城大哥,你怎么走神了?」岳照講了半天笑話,自己笑的前仰後合,結果對面的瞿城卻沒有什么反應,忍不住抬手拍他的手背,「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嗯,我聽到了。」瞿城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杯,仍然覺得做在眼前的岳照有些不真實。

他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我剛才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如果答應,明天就按我說的辦,我會把這些年欠你的都補償回來。」

岳照撇了撇嘴,俊秀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我也說了好幾遍了,我想咱倆回到過去行不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瞿城揉了揉額角,「我說過了,我有愛人,我很愛他。更何況我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跟過去有什么區別,你只要願意回來,我還是會把你當弟弟,其他的我做不到。」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弟弟。我們原來一直是幫里所有兄弟眼里的一對,為什么現在回不去了?如果論先來後到,我才是最先遇到你的啊。」

岳照的話音剛落,瞿城的電話又響了,這已經是這一天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瞿城看著電話,臉上的表情終於露出了點笑意,這個表情他沒有在岳照面前故意表現出來,壓制的非常完美,可坐在對面的岳照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電話當然是徐辭年打來了,單純想著那只孔雀耍脾氣的樣子,瞿城就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接起電話。

可是他對面坐的是岳照,是個從小什么事情都敢做敢為的小祖宗。在他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他不能把岳照丟下,也不能讓他打擾自己全部的計劃,所以哪怕他再心癢難耐,也不能接、不敢接。

這個不敢並不是他畏懼岳照什么,他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什么是干不出來的,但是惟獨遇上徐辭年,所有的「不怕」就都有了前提。

當年,徐辭年被傷的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他壓根舍不得用感情上一丁點不確定的東西去傷害他,岳照這脾氣向來是認定了就得抓到手,當年他能信口雌黃跟全幫的兄弟造謠,說他們兩個是一對,沒准現在也會怒急發飆,跟徐辭年胡言亂語。

雖然瞿城從來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一遇到徐辭年他就忍不住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甚至有時候猶豫不決的根本不像自己。

岳照出現的太過突然,當年兩個人的事情哪怕他清者自清也抵不住別人三人成虎,幫派里的人全都知道這件事,萬一讓岳照知道自己的愛人就是徐辭年,胡說八道一通,那只孔雀再倔脾氣上來跑去跟幫里人求證,他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個風險他賭不起,可對於岳照這個恩人臨終前托孤的弟弟,他也不能下狠手除掉,所以只能用這種近乎愚蠢的方式拖著,既不舍得扣掉徐辭年的電話,也不能冒著風險接聽。

可是電話卻像是魔怔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打過來,讓瞿城的心越來越不安,臉色也禁不住綳了起來。

那只孔雀像來懂分寸,如今突然這么急躁的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瞿城再也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氣,用力扯開嘴角,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悅一些,不要引起徐辭年的懷疑。

電話里他問他,「你在哪兒呢?還忙嗎?」

瞿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確在忙,忙的是想盡辦法讓岳照松口,答應他之前提的條件,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徐辭年離開,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就差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他不能功虧一簣。

掩住愧疚的表情,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笑起來,「我在談生意啊,頭疼死了,估計要很晚能回去。」

可惜徐辭年壓根沒有什么反應,應付了一聲就扣上了電話,看著已經掛斷的號碼,瞿城心里滿是疑惑,這只孔雀給他打了這么多次電話難道就為了說這一句話?

想著昨晚在溫泉里他紅著臉不情不願配合自己的樣子,瞿城皺起眉頭又舒展開了,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那只孔雀大概是惦記他又不願意直接說出口,才會用這么別扭的方式找他吧。

想到徐辭年口是心非的脾氣,他笑著搖了搖頭,拿著手機回到了餐廳的座位上。

這時岳照正偷偷地喝他的咖啡,咧開嘴對他一笑,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啊,你回來了,覺得你的比較好喝,所以我偷著嘗嘗,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

瞿城面無表情的坐到座位上,看了一眼岳照自來熟的動作,心里沒有來一陣煩躁,想盡快結束這次對話,「小岳,我們已經這樣干耗著一天了,有話不妨直說吧,你到底怎么樣才願意接手青龍幫?」

岳照臉色一僵,把杯子推到了瞿城面前,目光有些心酸,「沒有你的青龍幫我是不會要的。只要你在,我就在。」

話題又繞回了原地,瞿城失去了耐心,「好,那就當我從來沒有跟你談過這個話題,我還有事先走了。」

「城大哥,你就這么容不下我?」岳照沒想到瞿城這么絕情,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你是不是怪我當年沒有在你蹲監獄的時候等你?可……我已經後悔了,你答應過我哥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現在我回來了,你就要背信棄義的拋下我嗎?」

瞿城搖了搖頭,目光堅決,「我答應龍哥把你當弟弟,當然會照顧你,至於愛人,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就夠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了,沒有再多碰一下那只被岳照碰過的咖啡杯。

懷里的徐辭年翻了個身,露出一整個後背,陷在回憶里的瞿城這時回過神來,把手機放在一邊,此刻窗外天蒙蒙亮,被子里、懷抱里都是徐辭年的味道,他長呼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起這么早都用來想這些亂七八糟做什么呢,還不如摟著媳婦兒再睡個回籠覺合算。

伸了個懶腰,他重新鑽進被子里,把手放在徐辭年的肚子上捂住,就像昨晚那樣,把徐辭年捂得暖暖和和之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

徐辭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打了個哈欠還是覺得有些疲憊,不由得又縮緊被窩里,眯著眼睛賴在床不動了。

瞿城聽見動靜,在客房里豪華的廚房里探出頭來,笑著說,「辭年別睡了,起來吃早餐,昨天你就沒吃,今天我可是特意給你做的,你要多吃一點。」

徐辭年從被子里伸出腦袋,一眼看到了穿著襯衫扎著圍裙打扮的瞿城。

這個畫面跟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瞿城起的早,會提前准備早餐,窩窩會聞著香味醒過來,自己樂得自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切都跟過去一樣,好像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現在天亮了夢醒了,瞿城還是那個瞿城。

徐辭年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鑽進洗手間洗漱,水池子邊上,瞿城已經給他准備好溫水,牙刷上還擠上了牙膏,旁邊的架子上放著剛烘干的白毛巾,湊上去一聞還有柔順劑的香氣。

徐辭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除了臉色不太好以外,看起來還算周正,眼睛也沒有丟人的掛上黑眼圈,完全看不出來他昨天經歷過什么,真是謝天謝地。

洗漱完,瞿城的早飯已經端上了桌,熬煮的糯糯的小米粥,配上醬瓜,盤子里放了幾個素餡的蒸餃,完全避開了昨天早上那頓「腥氣逼人」的蝦餃和魚片粥。

徐辭年看著面前的東西,半天才說出話來,「這些……都是你做的?」

瞿城勾著嘴角「嗯」了一聲,隨手給他倒了一杯鮮榨果汁,「昨天你不是胃里不舒服么,我怕廚房做的不干凈,干脆親手給你做。」

「怎么樣徐老板,我的廚藝是不是有進步了?我現在連蒸餃都會做了,能不能求個表揚?」

他一臉壞笑,五大三粗的還故意撒嬌,要是以前徐辭年早就笑出了聲,可現在他仍然沒什么心情開玩笑,拿著勺子喝了一口粥,咬開一枚蒸餃,是南瓜粉絲胡蘿卜餡的。

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是促進消化,養胃的功效,細細密密處全都透露著瞿城的細心,徐辭年也不是瞎子,自然看的通透,心里也沒有那么生氣了,只是仍然不想說話。

瞿城見自己說了半天,徐辭年也沒什么反應,不由得皺起眉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是不是這些也不合口味?胃里還難受嗎?我給你揉一揉。」

說著他伸手撫摸著徐辭年的肚子,帶著薄繭的手掌隔著衣服在皮膚上摩擦,竟然真的讓原本翻騰不已的胃消停了下來,簡直像是跟瞿城心靈感應一般,被他一碰,就老老實實不再鬧騰。

徐辭年暗暗稱奇,又覺得跟瞿城這樣端著架子也沒意思,索性搖了搖頭說,「不難受了,你做的這些也……挺好的。」

瞿城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你最近怎么呆呆傻傻的,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你。」

他伸手捏他的臉,卻陡然被徐辭年快速的拍開,動作快的簡直像瞿城身上有什么瘟疫。

這個動作讓兩個人都愣住了,瞿城臉色一僵,手臂頓住在半空,那神情讓徐辭年看著有些難受,但是又硬著心腸沒有給他道歉,

最後還是瞿城扯了扯嘴角,像是沒事人一樣笑著轉移了話題,「對了,我買了一些葯,都是治胃病的,反正我也不懂這些,就讓葯房的人一樣給我拿了一個,你看著挑幾個,飯後別忘了吃。」

他把一大包葯拿出來,還不忘倒上一杯溫開水,簡直周到的讓徐辭年挑不出一丁點毛病。

前一晚還瞞著自己見老情人,現在又做這些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徐辭年很想這樣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不是沒有知覺的石頭人,所以瞿城對他細水長流一般的好,他也不是看不見,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沒再多說什么。

一頓早餐吃的非常沉悶,瞿城絞盡腦汁想逗他笑一笑,結果卻無功而返。

兩個人雖然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卻讓瞿城莫名其妙感覺到徐辭年故意在疏遠他,甚至是厭惡他,可是他真的不知道緣由出在哪里,只能一個人在心里干著急。

吃過早飯,瞿城該去上班了,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徐辭年,把昨晚藏了一晚上的盒子拿出來擺在了徐辭年面前。

「今天晚上度假村要舉行開業典禮,到時候青龍幫的人都會在,豪庭的那幫子兔崽子也會跟著來,你跟我一去好不好?」

他把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整套禮服西裝,天鵝絨質地,領口和袖口都裹著絲綢亮片,一看就價值不菲。

徐辭年看了一眼,動手摸了摸衣服,「這是你特意給我買的?」

提到這個瞿城一個大糙老爺們竟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咳嗽一樣,「我覺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所以就……你要是不喜歡這個顏色,我還訂了其他的,一定要把你打扮的風風光光的,讓別人都瞧瞧,這是哥一個人的孔雀,羨慕死那些打光棍的兔崽子。」

他這心態霸道的厲害,看著對面不說話的徐辭年,心里怕他會拒絕,還沒等他張口就粗聲粗氣的把禮盒塞進他手里,「不許說不去。」

他似乎真的不擅長做這種溫情攻勢,自己尷尬的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徐辭年看他一眼,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意,「晚上我會去的,你新店開張我肯定是要捧場子的。」

一句話讓瞿城一早上的愁眉苦臉都舒展開了,他低頭吻了一下徐辭年的嘴角,嘴角上翹,「那說定了啊,晚上我等著你,你一定要來。」

「好。」徐辭年笑著點了點頭。

新店開業,瞿城有一堆事情要忙,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完,就趕著去上班了,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徐辭年把手里的禮服重新放進盒子里,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放進櫃子里吃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