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起動，機能正常……網絡接入，掃描中……警告，發現病毒，發現病毒，經計算可能有不良影響，建議排除……」
「實驗中並沒有關於戰斗中失去意識的訓練，希望蘋果小姐正視自己『病毒』的價值……」
「關於超能力者在實戰中的應用，御坂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身體狀況良好，裝備檢查完成，環境檢測中^」
「了解，繼續進行實驗，御坂服從命令！」
「好像，沉到……又暗又深的海底……這就是『死』嗎……御……」
……
「御坂、御坂……御坂……」蘋果完美地體驗了御坂1號的實驗過程，就像自己是一號一樣，子彈擊中小腹，鮮血流盡，力氣逐漸被抽干，最後整個意識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就像腦海里有兩個視角，一個是名為蘋果的旁觀者，一個是名為御坂1號的實驗者。兩個視角都是那么清晰。
我到底是誰！腦海里，蘋果十六年來的回憶以及御坂1號幾個月的生活交織。記憶無法交融，交叉的片段混亂地交錯出現，猶如幻燈片一樣。她很了解蘋果經歷的痛苦，卻又很能明白御坂1號幾個月的探索求知，以及和蘋果聊天時表達的對外界的向往。
「蘋果蘇醒了，真是太好了，御坂驚喜地說道。」說是驚喜，語氣還是一樣平淡毫無波動，根本聽不出任何驚喜之意。
「是，御坂嗎？」聽到這個聲音，蘋果恢復的速度逐漸加快，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存在於**之中，並非平日里待在黑暗的御坂網絡那種感覺。「你沒有死！？」
這是個夢，實驗什么的都是夢！蘋果綳緊的弦一下子放松了，那個毒舌又笨拙的御坂還在。
「蘋果的想法是錯誤的，御坂做出指正。目前蘋果所處的御坂為編號為2號的御坂，1號御坂已經在實驗中停止機能……但御坂1號的記憶通過御坂網絡已經傳遞給所有御坂，因此對御坂尚未死亡這一說法亦為正確……」
果然還是死了嗎。能夠感受到御坂1號臨死前那種彷徨無助的感覺，蘋果自嘲一笑。「也是，沒可能呢……」
「上述說法既是正確，又有錯誤……判斷不能，連接御坂網絡，請求所有御坂們一起討論。御坂為自己發現這一悖論感到驕傲，並號召所有御坂一起探討。」
「御坂認為1號已經死亡，機體停止工作，並已由御坂回收。負責回收的御坂5號炫耀自己能承擔重要工作。」
「御坂213號反駁，並向御坂5號展示1號的記憶……」
「御坂9494號嘲笑5號幼稚的炫耀行為。御坂為自己的羨慕嫉妒恨尋找借口……」
「御坂……」
「夠了……夠了！」蘋果低吼，她無法理解為什么妹妹們還能如此討論，明明1號死了，就在不久前，她還和自己爭執，為了營養液的攝取嘲笑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品嘗蘋果說過的鹽水飯團。「為什么……為什么你們……」
「御坂，御坂對淚腺功能異常表示驚訝……」御坂2號發現不知何時已然雙目垂淚，對這一感情感到陌生的她以為身體機能出現異常。「請求調試，御坂驚慌地說道。」
御坂2號的話讓蘋果的精神更加狂暴了，似乎融合了御坂1號臨死前的精神，目前她的識別信號正是1號的信號，已經正常接入了網絡。比其他御坂更強的精神狂暴化，瞬間引發了御坂網絡的暴走。
憤怒、哀傷、痛恨、遺憾、驚慌、恐懼、懷念……各種陌生的情感引發的風暴使得所有御坂發狂，能力失去了控制，不知覺地漏電並攻擊身邊存在的任何物品。
龐大的研究所建築群四處滿溢著電流，火花電弧煙霧，精密的儀器劈啪作響，電弧溢起，隨後冒出黑煙報廢，幾個還在培養槽的妹妹無意識的攻擊使得培養槽炸裂，營養液泄露，刺鼻的葯味充斥，記錄數據中的研究員瑟縮著躲進了角落，乞求妹妹們不要攻擊自己……警報聲響起，警衛們慌張地出現，試圖鎮壓實驗體的暴動，無奈將近一萬個lv2無意中的配合威力太強，激發的電磁場使得他們連靠近都很難……
……
混亂直到蘋果的精神被強制鎮壓後才停止，因為這次騷動，導致了實驗的延遲。然而，負責人白大褂卻無視了其他研究員關於限制「病毒」蘋果的要求。
「是你做的吧！」蘋果……或者說御坂1號怒視眼前的紳士。兩人的精神記憶已然融合，似乎在生死關頭，御坂1號的精神處於求生本能主動和蘋果融合，而蘋果的精神體在缺陷修復的能力下居然沒有被撐爆，反而通過御坂網絡生存了下來。
這種技術，也只有面前的男人能夠做到了。強行將自己的腦波修改到符合融合的要求，瘋狂危險的理論，毫無根據。
對著電腦屏幕，他還是說不出的輕松自在。「沒錯。」
「你、你怎么敢！」質問的並非自己的危險，連自己都覺得驚訝，內心滿溢的情感讓她恨不得發泄一番。
「呵呵……」顯然他聽出來了，無所謂地笑笑。「你不是很自私嗎？為什么能為這種廉價的合成玩偶憐憫？」
憐憫嗎？蘋果想到了妹妹們毫無感覺的樣子，心里一陣憤怒。可那來自1號的記憶又讓她感到理解，我們被制造的意義不就是死亡嗎？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看著蘋果糾結的樣子，他端起手里的紅酒喝了一口，愉悅無比。「彷徨吧，思考吧，只要你不想再這樣，融合更多的實驗體，經歷更多的死亡……那就更加強烈的憎惡恐懼吧！」
「殺掉一方通行，你解脫了，她們也解脫了……」
「或者……你的精神崩潰，支持不了也行……」
「這就是蘋果的作用啊……」
沉寂了良久，直到他切斷電源離開。
「御坂不想死……御坂想要活著，想要所有御坂活著。御坂……」蘋果慢慢地說著，以1號的語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