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胸口還在汩汩流血,她也絲毫不在意,只是眸色混沌迷離,仿佛還沒完全清醒,表情沉醉,如飲仙漿。
夢中,似有位仙女喂她美酒。
「哪個美人喂我酒?」
蕭白盯著她的小腹。
一口酒入腹,她的丹田竟完全運轉起來了,氣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
一旦靈力運轉開了,胸口的鮮血止住,傷口跟著慢慢愈合。
玉壺搖頭嘆息,略顯嗔怪道:
「以區區金丹之身,偷襲合體境雷獄蛟龍的蛟丹居然還能活著回來……看來連你身上也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合體境的雷獄蛟龍!
蕭白無法想象那是何等強大的上古神獸,突然意識到,那天,一劍狐准備一擊殺死玄梟……原來是認真的?
暮昀也不禁思咐,難道一劍狐真的如玉壺猜測的那樣,是不死之身。
那與蕭白豈不是天生一對了?
聽到玉壺的聲音和描述的事,一劍狐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該死的雷獄蛟龍!吼那么大聲干嘛?」
「這次是我大意了,沒帶劍。」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取出酒竹筒噸噸狂飲,朝玉壺笑道:
「說起寶貝,我身上可是有很多珍奇寶貝,師尊也給我解剖下如何?」
玉壺只斜眸瞥了眼丹房里唯一的男人。
「我怕有人心疼。」
一劍狐心中莫名的羞恥,臉上卻看都不看蕭白一眼,只調戲玉壺道:
「那定是師尊了,對了……剛才的酒還有嗎?一口無味,還需多品。」
玉壺只搖了搖頭。
「一口是葯,多品就是毒了。」
一劍狐有些失望,對玉壺的毒還是心有余悸。
玉壺這才拿起放在床邊的獸丹碎片,道:
「這是雷獄蛟龍的蛟丹外殼,雖然只有這么點,卻足夠熔煉成甲,覆蓋在修真者的丹田外壁。」
「如果不起排斥反應,可以極大的提高其丹田防御力。」
「不過,這種蛟丹外殼對你這種流體丹田是沒用的……你該不會是為你師公去拿的吧?」
「師公?」
大姑娘豈能屈於人下?一劍狐盯著蕭白,只道:
「龜公還差不多!」
龜公可還行,看在她重傷為自己取寶物的份上,蕭白忍住沒反駁她。
一劍狐繼續說道:
「不怕官,就怕管,我現在可是他的頂頭上司!
「此番去東海抓雷獄蛟龍,也是為了在我小老婆哪里贖回一些寶貝。」
「與他何干?」
說罷,噸噸狂飲,眸光冷傲。
這下,蕭白忍不住了。
「你還有小老婆?」
一劍狐瞄了眼暮昀,酒氣噴薄的哼了聲:
「怎么,只許你有小老婆?」
蕭白忽然好奇的問:
「那你大老婆是誰?」
「你說呢?」
一劍狐冷冷看了蕭白一眼,旋即牽住玉壺的小手,嘿嘿笑了一聲。
蕭白看明白了,一劍狐的眸子里分明是一種被綠了的眼神。
但總感覺她是裝的。
這是你老婆,那是你老婆,喝喝小酒,聽聽小曲,摸摸小手,你自己都沒噴過,怎么能算你老婆?
玉壺笑了笑,握著蛟丹外殼問她:
「這么說,這塊雷獄蛟龍的丹壁不是送你師公的咯?」
「怎么可能!」
一劍狐矢口否認,又感覺否認的太刻意了,忙干咳兩聲,穩住語氣,重新組織語言:
「這次忘了帶劍就跑去東海了,下次定要提劍斬龍。」
「這點丹皮雖說是失敗品,不過也算是一味葯材,便送給師尊你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玉壺的小手來回婆娑。
玉壺、暮昀相視一眼,面面相覷。
眼下,只有蕭白急缺防御力,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何況,大家都是女人,懂的都懂。
你大方承認倒還好,越是狡辯,越證明你心里有鬼。
玉壺其實對此早有准備,從監獄里喚出一劍狐起,這便是一件注定的事。
甚至於,她覺得蕭白與伶舟比跟她更加般配。
在她看來,他們兩個其實是怪物。
整個天元大陸,可能沒人比她更了解這一點。
「你的丹田雖然保持完好,但接近空倉的虛弱也會影響你的肉身,尤其是宮體,未來一個月內,你不要再動用超過元嬰的力量了,否則,定會在宮體留下後遺症,可能會影響葵水與生育。」
玉壺認真道,表情罕見的嚴肅。
一劍狐都聽蒙了,表情古怪到無法隱藏。
「月事惱人就算了,影響生育是什么鬼?誰會在乎那種事情?」
蕭白強忍著笑,盯著一劍狐看。
那霸道颯然的漂亮臉蛋配合尷尬、掩飾的小表情,簡直有趣到爆炸了。
玉壺道:
「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更嚴重,且無葯可治,眼下只能保養,靠月潮之力慢慢潤化吧。」
「也罷,上班摸魚我最在行了,我頭有點暈,去池子休息會兒……你們誰也別來煩我。」
說罷,一劍狐忙翻身下床,直逃向了丹房石門。
玉壺搖頭笑笑,隨即取出一小瓶白玉葯膏,對暮昀道:
「這是愈傷葯膏,你去幫你師姐清洗身子,塗點上去。」
暮昀拿著葯膏,小臉一冷。
不禁想起一劍狐上次在她身上留下的月印,渾身一哆嗦,便看向蕭白:
「這種事師公最擅長了。」
玉壺一怔,四下看了眼。
「你師公人呢?」
暮昀低頭一看。
「我葯膏呢?」
兩人茫然相視,皆被蕭白那宛如鬼魅的迅疾身法折服。
玉壺搖首嘆道:
「想不到伶舟居然能為蕭白做到這一步,我想,她一定看到了蕭白身上連我也沒看清的東西。」
暮昀沒有玉壺那么大好奇心,心里全是女人的小九九。
「就這么讓她們孤男寡女在溫泉里真的好嗎?」
「也許誤會的人是你,暮昀。」
玉壺端起茶盞,氤氳的茶霧如血霧彌漫,遮住了那張純欲交糅的臉。
「我們所經歷的可能不是情愛,而是親歷世界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