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師妹也會點幻術吧,能不能搜這幾個妖孽的魂,看門內是否還有其余同黨。」
玉壺道:
「我的幻術只能隔絕視聽,甚至不如折蕙師姐的麒麟幻術,還是去道盟請專業的魂術師比較好。」
甚至不如……折蕙真人眼角的魚尾紋微微抽搐。
「你覺得這五個幻貘到底想做什么呢?還有別的同黨嗎?」
玉壺大致看了眼,猜測道:
「五個人都是築基修為,且分部於五山,又是五行各異,應該是想驅動某種五行幻陣以探測本門陣眼,或是隱藏某個更高階的妖類同黨,在妖盟進攻時里應外合,顛覆本門。」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極其嚇人的話。
蕭白佩服。
折蕙真人也無話可說了。
鍾符子轉頭問蕭白:
「幾日未見,想不到蕭師弟竟已是築基巔峰了……這件事實在不同尋常,師弟是怎么看的?」
蕭白略顯詫異的說:
「我沒想到區區築基境的幻貘能隱藏這么久,護山大陣這二十年一直都沒開到最高防御嗎……」
「確實沒開過。」
鍾符子嘆息道:
「這是老祖們的意思,畢竟,護山大陣也須給養老祖。」
見鍾符子面露無奈,蕭白也跟著嘆了口氣:
「希望別被新任監宗大人恥笑,活該被妖盟顛覆就行。」
鍾符子道:
「此事會等承劍大會後再向道盟報告。」
蕭白點了點頭。
「這樣是最好。」
臨行前,鍾符子又提醒他:
「雖然師弟又升階了,但我這次預感不太好,承劍大會莫要勉強。」
蕭白連忙拱手作揖。
「多謝鍾師兄關心。」
四人隨後離開了地下石窟。
暮昀和陰陽師就像兩個小透明,根本就沒人懷疑他們。
……
蕭白幾人離開御獸峰沒多久,一艘巨大的地階道盟行舟,從東南方向進入雪炎宗境內。
玉壺干脆沒有回百草峰,直接向北去了執劍峰。
執劍峰位於雪炎宗北邊,是雪炎宗內僅次於擎首峰的第二高山。
執劍峰山頂的劍冢,存放了雪炎宗開山近千年的鑄造名劍,以及末法時代的斬魔名劍。
這些名劍大多是主人捐贈,小部分是主人死後放在劍冢長眠的,等待後世有緣人承劍,重新鍛造新劍。
執劍峰將劍冢分為天、玄、地、黃四階,分別存放四階的靈劍。
這些古劍比宗門免費發的佩劍,可要好太多了!
雪炎宗每隔幾年就會舉辦一次承劍大會,門內凡是尚未參加過承劍大會的築基弟子,都可以申請參加。
蕭白四人,自西邊的御獸峰疾飛而來,飄然落在山下。
仰首望去,執劍峰雲山霧繞。
山頂的劍冢更是被隔絕神識的厚雲覆蓋,承劍者一旦踏入其中,便是雲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的狀態了。
最山巔的劍冢天階層,隱藏在宛如狂風獵獵的疾雲中。
至於天階層有什么名劍,甚至有沒有劍,誰也不知道。
南山下,有一個承劍台,是承劍大會的集合地與起點。
承劍台是一個五邊形的半懸空青石台,由五柄百丈巨劍撐起。
面積比擎首峰的山門廣場略小一些,但氣勢更足,宛若天台。
眼下。
掌門春簫子。
兩個老司儀。
以及各山長老、親傳弟子和高階執教中的大多數,都已經到場,准備迎接新任監宗大人。
蕭白四人甫一落地,春簫子便主動向玉壺打招呼。
「玉壺師妹可算來了,蕭師弟,兩位師侄,別來無恙。」
玉壺略一施禮。
「掌門師兄。」
春簫子受用的不行。
就像女神回了個哦就興奮到睡不著覺的某些蕭白前世室友。
其實,春簫子心里有些擔心玉壺是妖,畢竟折蕙真人老說她是狐狸精。
既然能從御獸峰的地下石窟來到這里,說明玉壺並不是妖。
蕭白四下看了眼,發現這次承劍大會不但沒有圍觀弟子,就連長老、親傳弟子和執教也沒有來全。
往年承劍大會可是很熱鬧的,連他一個雜役弟子都能旁觀。
這次承劍大會的氣氛不太熱鬧,反而有些冷峻,參與的人竟比上次在擎首峰上的巡宗禮還少。
仔細看,這些人都是盤膝坐在一塊塊圓形的黑曜石上——這些黑曜石應具有檢測靈壓的效果。
蕭白隱約察覺到了原因,但還是問了句:
「其余人都哪去了?」
親口問掌門一句,就像是領導視察工作一樣,才能顯示他的地位。
春簫子這才轉首看向蕭白,差點又被蕭白的氣勢嚇到。
他沒想到,短短數日,蕭白竟升階到了築基巔峰……
這得與玉壺師妹雙休多少次,雙休多么癲狂,才能升階如此之快?
搞不好連暮昀師侄也慘遭蕭白的毒手。
這小子真是來搞他心態的……
至於一劍狐,就算被蕭白污了身子也是活該,他舉雙手和竹簫贊成。
不過,仔細看蕭白那屹立天地的身姿,他便明白了蕭白的魅力所在。
不止有如悟大道的通透,更有一種盤龍入海之浩瀚。
真人中龍鳳!
他輸的不冤。
春簫子心想,搞不好蕭師弟真有把握承卍靈劍,從而避免藺西子師弟的佩劍落入門外之手。
「眼下,妖氣亂宗的問題尚未完全解決,只有去御獸峰看過幻貘的人,才能觀摩此次承劍大會,必須確保劍冢和監宗大人的安全。」
蕭白由此推斷,護山大陣的核心陣眼,真的在劍冢!
春簫子要確保安全的,不是監宗大人,而是大陣陣眼。
蕭白一行人之後,承劍者之一的蘭道子姍姍來遲。
消瘦、矮小的身子套著一襲寬大的長衫,道髻凌亂,眼神疲憊,像是熬夜很久天亮才小憩一會兒一樣。
魏山君的臉色不太好看。
蘭道子躬身朝掌門作揖:
「弟子連續數夜研習劍譜,想臨時抱個佛腳,好讓卍靈劍留在本門,剛睡了一小會又被拉去御獸峰看妖怪,這才來遲,望掌門責罰。」
春簫子知道蘭道子是在求助他,轉身對山一樣高大的魏山君道:
「魏師弟消消氣,有此弟子,乃執劍峰幸事,雪炎宗幸事。」
魏山君一點也沒有消氣的樣子。
他豈能不知,這小子這幾天天天在下棋,沒碰過劍,更別提劍譜了。
蘭道子早已背身跟蕭白聊起來:
「師叔修為進階神速,身法劍姿通天徹地,此番就算是全力比劍,我依然難逃一敗。」
蕭白被吹的挺爽,但他心里明白,全力一戰,他與蘭道子還有點距離。
只有拿到卍靈劍,升二階共鳴才有可能贏他。
「既然這么說,今日卍靈劍最後須在我手中。」
「若最後出現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主場作弊。」
「若在監宗大人手里,就是你主場護劍不力。」
「總之,你看著辦吧。」
蘭道子佩服蕭白的無恥邏輯,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劍會在師叔手里的。」
這時,老司儀的奇崛沙啞的聲音如平地驚雷,回盪在執劍峰。
「監宗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