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葯田、竹林和其余靈植,都保存完好。
倒是前幾天的海水倒灌,為山頂水潭帶來了些貝殼和海魚,在靈養的供應下迅速適應了澹水生活,大大增加了蕭白日後的釣中概率。
御劍落在山頂,蕭白抱著一劍狐,第一時間進了丹房。
將那滿身是血的豐饒之軀,徐徐平放在石床上。
相比玉壺,一劍狐並無媚姿。
相比暮昀,一劍狐也不可愛。
但前後兩次為蕭白大出血,蕭白心里格外心疼。
「我當時讓你喚她來,是為了穩定軍心,提振士氣……早知如此,我寧願被妖盟抓去。」
玉壺坐在床頭,給一劍狐號脈,一邊平靜的說:
「是她堅持要來的,打架這種事怎么能少了她?」
蕭白無言,這是一劍狐說的話。
玉壺隨即取出紅玉小瓶,給一劍狐喂了口毒酒。
但這一次,一劍狐沒有一口氣醒過來,可見她受的傷比之前更嚴重了。
玉壺又掀開她的衣擺,兩指按在血染的玉臍上,給一劍狐的丹田輸入些許狐妖的妖力。
蕭白想假裝沒看見,可惜不行。
「這是……妖力?」
玉壺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之前正是給她輸入妖力,她才能支撐到現在的,現在她要休息更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蕭白例行驚問道:
「問題是,長老哪來的妖力……」
玉壺松開掌心,掌心竟攥了一枚銀白色的、散發著狐妖妖氣的丹葯。
「我有妖丹。」
蕭白一看,無話可說,忽然想道:
「既然妖力能維持她的生機,那我的卍靈劍里有玄梟嬰象散逸的妖氣,能不能幫上忙?」
玉壺搖了搖頭。
「當然不能,妖丹妖力只是個應急的辦法,會有後遺症的。」
「想要盡快恢復身體,需要高濃度的靈氣持續浸養……也許,只有本宗的主干靈脈能起效果。」
「不過靈脈控制權在老祖手里,不會對道盟的人開放。」
那三位龜縮不出的怕死老祖?
蕭白氣憤道:
「她可是救下雪炎宗的人!」
「以毀了護山大陣為代價——老祖們一定會這樣說。」
玉壺搖了搖頭,起身端起茶盞,輕抿口桃瓣茶,以緩解妖力損失帶來的內傷。
由此可見,妖丹只是掩人耳目。
蕭白心想,玉壺以前都是毫不掩飾的,事後才抹去自己關於妖狐的記憶。
看來,她已經不確定自己的幻術對他還有效果。
她已經察覺出二階共鳴之力了嗎?
「不過,在各種草葯的浸潤下,百草峰溫泉里的靈氣也不會差……多休息幾個月便好。」
「只能這樣了。」
一想到幾個月沒有伶舟老婆的強力輔助,蕭白感覺不太安全。
玉壺喝完茶,清冷的眸光漸漸有了顏色,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暮昀,感覺她有些奇怪。
「你的身體怎么回事?」
蕭白也關心的問暮昀:
「你沒事吧?」
暮昀咬著薄唇不說話,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不敢抬頭見人。
玉壺隔空輕點她的手腕,取出一滴精血,在手中認真看了眼,便分析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劍冢被妖氣侵襲,受了點傷,後又被某種力量催動魔氣,完全驅趕了體內妖氣……你現在的狀態很好,也許很快就要結丹了。」
蕭白一怔,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某個有趣的實驗造成了暮昀的窘狀。
冷俏的杏眸白了蕭白一眼,暮昀坐在黑曜石台前,緩了緩腿根余顫。
「你問問師公對我做了什么!」
玉壺幽幽喝著茶,不動聲色。
蕭白一陣頭皮發麻,嚇得馬上不打自招,正了正聲,一本正經的說:
「經過劍冢一戰,我領悟到了共鳴之力的新境界!」
「之前的手段只會讓雙休生活更刺激,對你們身體其實沒太大好處。」
「但這一次,我會讓雙休生活達到靈肉合一的大和諧,不止我自己能輕松升階,或許也能讓你們結嬰結丹!」
蕭白這番毫不顧忌、肉麻至極的話,說的暮昀面紅耳赤,干脆埋頭趴在黑石台上裝睡了。
玉壺卻幽幽喝著茶,眸光微動,盪漾著漂亮的櫻色。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個眼神就行了。」
蕭白自信的說。
隨即掌心悄悄運力,以一種很溫柔的力道,隔空朝玉壺丹田與宮體的方向輕輕一震。
宛若落櫻的好奇眸光,瞬間凝固!
一頭白發刷的披散下來,在牆壁投映出噴薄的九尾倒影……
毛茸茸的耳尖豎起,魅色噴薄的妖氣迅速籠罩整個丹房。
但很快,又被玉壺強壓下去,恢復成了人形。
清冷寡澹的容顏,還殘留著詭異的媚態余韻。
浩瀚的胸懷殘留著余震,在青袍白氅上盪起豐饒的韻律。
玉壺強行克制住迸發的妖力,再看蕭白,只覺那英俊的眉宇間彷佛多了一絲萬物靈長的通融,對億萬生靈同聲共氣的溫柔。
這種溫柔,讓她直面自己的身體愉悅,不再感到羞恥,而是擁抱自然的饋贈,鬼斧神工的奇跡。
再一次,她心底竟產生了想要扒光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
不過,旁邊有人……
使不得。
玉壺輕嘆口氣,又幽幽抿了口茶。
「如果你的手能再溫柔一些,對伶舟的病情是有好處的。」
也就是說,二階共鳴之力能治愈丹田與宮體之傷?
蕭白心驚,我竟成了婦科聖手?
他迫不及待想要在一劍狐那豐神之軀上實驗一番,便道: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明天一早我去找掌門真人,看能不能找老祖們要一些靈脈晶礦來。」
玉壺頷首。
「嗯,去吧。」
蕭白松了口氣,抱起一劍狐,領命去了東崖溫泉。
見一貫神秘克制的玉壺,也深受其害,暮昀氣色一冷,小表情終於支棱起來了。
「你這次怎么這般大度了?」
玉壺眸光微漾,享受余韻。
「你還想喝茶么?」
「想啊!」
暮昀取出自備的茶具,一臉驕矜的離開了丹房。
「我要去池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