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笑著坐在她旁邊,又取出她備好的茶水美美品嘗起來,好奇的問:
「奇怪,就算是天字閣,有些姑娘們平時也愛錢的,何況有那么多文人幫忙,今天怎么不讓那胖子進扇房呢?」
蓮生坐如冰凋,冷冷的說:
「我們只是賣藝的可憐人,誰也不敢摻和皇位之爭。」
蕭白又問她:
「你怎么知道,那胖子與皇位之爭有關系?」
蓮生端起茶盞,自飲一口。
「那是道盟巡察使,也是監國大人的舊友。」
蕭白若有所思……心想這和監國大人又有什么關系?
「你這金屋藏嬌呀!」
突然,一劍狐在里屋床底下的被褥里,發現了女人!
將女人抱出來一看,是一個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青樓姑娘。
蓮生嘆息道:
「這是第七扇房的彼雲姐姐。」
一劍狐將女子輕手放在床上。
「我好像有點印象,這姑娘應是特別喜歡七皇子,每次七皇子來,她都很輕易的給他進房。」
蕭白忙起身進里屋。
見女人身子受傷,便忙給這位彼雲姑娘喂了一顆回靈丹,掌心貼著她的小腹徐徐送葯,快速治愈她的傷勢。
還好只是些皮外傷,彼雲姑娘很快就醒了,朝蕭白幾人欠身作揖道:
「彼雲多謝蕭監捕,狐監捕,還有蓮生妹妹的救命之恩。」
蕭白仔細看了眼,這姑娘還挺漂亮的,個子比較高,眉目間看起來楚楚可憐,有一種薄雲飄零與無依之感。
一劍狐沒找到榨干蕭白的女人固然可惜,不過蹭一蹭七皇子的女人,也挺有趣的,便一屁股坐在床邊,道:
「救命之恩光靠嘴怎么謝的了,你給我唱唱曲兒按摩按摩吧,別擔心,我是女人,也不算綠了你的七皇子。」
彼雲微微一怔,也只得照做。
蕭白搖頭不語,轉身回了雅間,盤膝坐在蓮生身後,端起茶盞品茶。
「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蓮生頭也不回,語氣極冷冽。
「婉兒妹妹的滋味如何呢?」
你這小魔女怎么學起了玉壺?
蕭白心中抱怨,嘴上卻道:
「不若蓮生姑娘琴技了得。」
蓮生聽的直搖頭,蹙眉道: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你甚至都不關心,婉兒姐姐為何消失了。」
「我……」
蕭白張開結舌,愣了半天,只好接了句:
「她去哪了?」
不料,蓮生又殺了個回馬槍:
「哼,你果然還在想著她!」
好家伙,你一個小小分身比本尊醋勁還大?
是那日操琴上了癮,還是本尊結了丹,給你支棱起來了?
蕭白放下茶盞,從後面摟住了蓮生姑娘細若垂柳的纖腰,小聲道:
「我的好老婆,那南宮婉兒可是你玉壺姐姐實驗的一部分,妖盟想方設法在拉攏我呢!」
蓮生身子一軟,又強行穩住了。
「魔宗也想拉攏你,你願意嗎?」
「我不已經是魔宗的自己人嗎?」
這樣說著,蕭白右手徐徐向前向下延伸,不老實的探入秘密花叢,仔細檢查這具分身有無魔性。
一來想犒賞一下正在吃醋的小老婆分身,二來也是壓了一夜的槍,積壓了太多的糧食無法安放。
蓮生搖首嘆息,只得咬牙弄琴,轉移身體即將失控的狀態。
她這具分身與暮昀本尊是同魂。
雖然性格有點差距,也不過是同一個靈魂的不同人格罷了。
一邊流水弄琴,一邊娓娓道來:
「有監國大人的支持,寒武國的帝位本是四皇子夏侯旻的,沒想到皇帝夏侯鏡提前放權釣魚,竟被太子意外掌握了兵權。」
蕭白聽琴弄花,疑惑道:
「太子拿到兵權,難道不是因為他極端仇視雪炎宗,最近甚至想趁雪炎宗護山大陣被破之際反攻宗門?」
蓮生:
「太子正是靠這個口號騙過道盟和皇帝,一步步取得禁軍信任,最終拿到了兵權……那可是十萬禁軍。」
蕭白:
「這么說,他並不敵視雪炎宗?」
蓮生:
「都是作戲罷了。」
「太子尤其擅長打仗,監國大人一度以為太子真的要攻打雪炎宗,便一直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沒有立即廢太子扶正四皇子。」
「直到最近幾天,監國大人建議太子趁雪炎宗護山大陣失守,揮兵攻打山門,結果,太子卻屢屢裝病躲過去。」
「意識到被太子騙了之後,監國大人馬上計劃強推更聽話的四皇子上位,開始奪權。」
「第一步,四皇子借監國大人的威勢軟禁了七皇子,想拉攏支持七皇子的一些賢臣。」
「七皇子趁亂逃到了這里,又被太子抓去了。」
蕭白一聽,這個趁亂就有意思了。
除了太子有築基修為,其余皇子皇女大多是煉氣,凡人也不少……當然,暮昀是個例外。
七皇子一個菜雞怎么趁亂逃出來?
「這么說,沒有反詩?」
蓮生道:
「反詩只是對外的說辭,太子抓七皇子,其實是為了保護他。」
「不過,兩人最後都被四皇子潑了臟水,說七皇子寫反詩,太子僅以此為由軟禁了兄弟,太過殘忍。」
「彼雲身上的傷,也是被四皇子派人抓去,刑訊逼供造成的。」
「四皇子想從她口中套出七皇子與太子的關系和勾結的證據……若非被我救出來,彼雲已經自盡了。」
「你還有這本事?」
蕭白仔細聽來,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沒想到,蓮生一個凡人分身還有救人的本領。
這樣說著,他的左手向上攀爬。
蓮生道秀眉微蹙,身子扭了扭。
「莫小看魔功的手段。」
蕭白又好奇的問:
「雖說朝廷十萬禁軍里有不少金丹和築基修士,不可小視,但監國大人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還代表了道盟,直接奪了太子兵權不行嗎?還用這么卑微的算計?」
蓮生道:
「這你就不懂了,道盟原則上一直是支持太子的,監道使大人甚至和皇帝是釣友,以前經常帶太子一起釣魚,不可能因為監國大人的個人猜測,而廢太子立四皇子。」
「更何況,四皇子是長公主這個姑姑一手養大的,相當於是監國大人半個養子,也很難說監國大人此舉有沒有私心。」
「前段時間,監國大人之所以越權抓捕我,可不就是想立功心切,想提高自己在監道宮的話語權么?」
「我聽說,這位巡查使大人,也是他提前邀請來火力馳援的。」
蕭白仔細聽來,這一件件事還真給她串起來了……
「不過,我覺得,剛才那胖子應該不是來抓彼雲姑娘的,人家可是尊貴的巡察使大人,只是想嘗嘗聞名大陸的高雅姑娘,哪在乎寒武國皇位之爭?」
「有可能吧。」
蓮生頷首道:
「但天字閣的姑娘們,還是被嚇壞了,誰也不敢讓巡察使大人進房,還好你們來了,否則我都准備帶幾位姑娘們逃走了。」
「你本事還真不小。」
蕭白上下棋手,正准備端起蓮生姑娘榴水漣漣的嬌豚,干點正事,忽聽她提醒道:
「下一步,四皇子的目標便是緋月姐姐了,似乎想要姐姐的那些玩具。」
蕭白一聽,忙將蓮生放下身,起身朝里屋大喊道:
「狐監捕,干活了。」
一劍狐趴在床上,被彼雲姑娘按得肩背舒爽,差點睡著了。
「我這不是在干活嗎?你去拿特等功,拿到了我給你爽爽。」
蕭白臉色一垮,這女人沒救了……
彎腰給蓮生親了一口,蕭白轉身離開了燕子春暉。
直奔皇宮。
……
一邊隱身奔走,一邊開啟遙感。
掌握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緋月,現在可是他的心頭肉,不容有失。
他的視野俯瞰天元大陸,一路穿過層層雲霧,最終鎖定了華清宮。
此刻的華清宮,已經被四皇子的護衛軍團團圍住。
那軍曹命令士兵用飛箭射門,引動華清宮的機關。
炸的華清宮周圍亂成一團。
可見,四皇子對華清宮的機關布局很熟悉,緋月身邊可能有內鬼。
機關放盡。
緋月蓮步走出寢宮,面色平靜,沒有反抗的打算。
不止機關被破,她甚至在護衛軍中看到了御史大夫上官群的手下。
「看來,是舅舅出賣我了。」
那軍曹道:
「四皇子懷疑公主起兵亂國,奉監國處的命令,帶公主去紫陽宮受審。」
「跟我們走一趟吧,只要公主老老實實的配合,不會有任何危險。」
「是嗎?」
緋月澹澹笑著,一點也不像被即將抓捕的樣子。
「好久沒見過旻哥哥了……沒想到他還活著呢。」
蕭白沒想到,緋月完全沒抵抗就被一波帶走了。
便連忙抄近道,直奔紫陽宮。
……
緋月被帶到了紫陽宮地下室。
旋即,被軍曹摘去納戒,又在黑曜石壁前檢查全身靈壓。
確定沒有攜帶任何法器後,她才被帶到一座私設的地下刑訊監牢里。
「皇妹多年未見,還是如少女般貪玩和單純啊。」
四皇子夏侯旻,這才現身了。
看上去是一個身形瘦弱、面帶厲色的年輕男人。
煉氣修為,穿著一身紫金袍子,卻撐不起任何皇威,除了聽話外,沒什么明顯的優點。
他取出一個道盟解鎖器,強行打開緋月的納戒。
里面只有幾種滑稽的小玩具,唯一稱得上有用的,只有個飛行行宮。
放下納戒,夏侯旻在桌子上倒了杯毒酒,冒著紫色的霧與滋滋響聲。
緋月全身被刑具固定在牆邊,臉色卻極為冷漠。
「我沒想到想要登帝亂國,甚至連軍隊都沒有。」
「支援雪炎宗的,也是太子抽調的八百人軍隊。」
「父皇尚在,也早早定了太子,皇兄直接在華清宮抓我……這才是造反亂國吧?」
夏侯旻冷笑道:
「亂局之下,哪還有什么規則與道義可言,懂的站隊才是生存之道,你從一開始就站錯隊了。」
「夏侯遠完全是個騙子,靠騙術拿到了兵權,穩住了太子之位,這一點監國大人已經知曉了。」
「皇妹還不明白嗎?不是我要造反,是道盟要立我為王!」
緋月根本不聽他的,沉著臉自說自話。
「根據天元道律第七章第九條,道盟不會參與皇權之爭,只要皇帝是合法繼位,且嚴格遵守天元道律便可。」
「就算我有問題,也是父皇,或太子來抓我問審,輪不到你來插手。」
看緋月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夏侯旻快笑出眼淚來了。
「道盟不插手皇權之爭?哈哈,皇妹你還是這么單純啊!你以為父皇當年怎么拿到皇位的?聽話!懂了嗎?」
緋月一臉漠然。
「我不懂。」
「我也沒指望你懂。」
夏侯旻懶得再多說什么,開門見山道:
「我需要你的玩具,需要大量的強力玩具,足以顛覆十萬禁軍的玩具。」
緋月澹澹的說:
「我沒有那種東西。」
夏侯旻直搖頭冷笑。
「你當我是小孩嗎?你的滅靈火銃連妖也能殺,還有雪炎宗三位老祖的死也極為蹊蹺,指不定與你有關,你的陰謀可不小呀!」
此刻,蕭白已經混入紫陽宮,馬上就到地下室。
按理說,雪炎宗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了,沒想到四皇子還是知道了,看來道盟在雪炎宗安插了不少細作。
他忽然想起,那日妖襲時,陰陽師明明在劍冢附近戰斗,聽到火銃齊射聲音後,卻偷偷跑去了擎首峰……
這小子竟是個道盟細作!
難怪假裝陰柔,你一個男人如果太陽剛了,又怎么可能有機會接觸到玉壺的煉葯過程呢?
當然,他聽暮昀說,即便如此,玉壺也沒有讓他上山頂……
看來玉壺對他早有提防。
刑訊房,緋月公主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
「我說過,你懷疑我可以,請把我移交給父皇或太子問審,你沒有資格審判我。」
夏侯旻見她不知好歹,便端起了桌子上的毒酒。
「我為你准備了特別的東西。」
這樣說著,毒酒邊上爬出了一條條漆黑的蠱蟲。
「看你與那蕭白眉來眼去的,一定想與他好吧?」
「看我把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把你這個好身段給毀掉,你拿什么給那男人好?」
「識相的,自己把玩具拿出來,省得這些蟲子不止毀你身子,還能搜你的魂!」
緋月依舊油鹽不進,看到那蠱蟲就跟看到米蟲一樣,毫無懼色。
「按照天元道律,皇兄這么做,我有權防衛……甚至會殺了你。」
「好大的口氣!」
夏侯旻氣極反笑,一壺毒酒撒向緋月的側臉!
蕭白已經到了刑訊房外,正要抬手震開毒酒——
卻見緋月匈口的黑色紐扣突然炸開一道紅光!
紅芒帶起澎湃的沖擊力,瞬間打潑毒酒,反灑在夏侯旻的臉上。
隨即,一道如蛇的鐵繩從紐扣內部伸出,迅速擴散,裹向全身。
鐵繩無限延伸,無限纏繞,轉眼將緋月裹成一個一丈多高的偃甲巨人。
「你——」
夏侯旻捂著被毀容的臉,在地上打滾尖叫,咬牙呼喊守在室外的護衛。
偃甲巨人抬起大腳,一腳踩向夏侯旻的面門!
與此同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噼入蕭白識海。
【叮——檢測到女主夏侯緋月疑似邪惡行徑,宿主是否立即……檢測到宿主正在桉發現場,請宿主視罪惡程度酌情阻止,成功阻止女主惡行後,或能抽取天道大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