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鴉雀無聲。
雷盛張口結舌,每次還想多問點細節,總是被蕭白穩定的氣場、對答如流的坦然表情打敗了。
最後也只能拋出終極問題:
「你對道盟絕對忠誠嗎?」
蕭白面色無比堅定:
「絕對忠誠!」
這一聲喊的太響亮,太堅定,彷佛是在啪啪打眾人的老臉。
雷盛還是咬牙問道:
「你有過背叛道盟的行為嗎?」
「從來沒有!」
尤其是那眼神里的正氣,彷佛與之對視就會陷入自慚形穢……
雷盛長嘆口氣,他還從來沒有在問心時這么疲憊過。
「你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天命之子嗎?」
「我不確定。」
蕭白老老實實的說。
他可能是奪了某天命之子的能力,准確說,他是天命之父!
雷盛搖頭嘆息,已不想再問了。
直到南門昇提醒他:
「雷裁決是不是忘了別的問題?」
雷盛這才想起南門家托他的事,便咬牙再問蕭白:
「你為何要殺四皇子夏侯旻?」
有崖子臉色一變,忙道:
「這是寒武國內務,拿天道問心來質問國事,不太合適吧?」
雷盛長吁一聲,道:
「有崖子師兄,你是想回本部工作嗎?你可知,你離開本部後,我的工作多了多少?你在釣魚的時候,應該想想我還在不停的培訓年輕的新裁決,連線地方天道宮,參與高層裁決。」
「……」
有崖子啞口無言,不再管雷盛干涉寒武國內務的問詢了。
「為何殺四皇子夏侯旻?」
雷盛再次問蕭白。
蕭白兩手一攤道:
「夏侯旻沒能力當皇帝。」
「我覺得,既然道盟對緋月公主有所懷疑,不如讓她當上皇帝。」
「我家鄉有句老話,要讓一個人先滅亡,你得讓她先瘋狂,一旦當了皇帝,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四皇子執意要殺公主,當時事出緊急,我也只好痛下殺手了。」
有理有據,且問心台毫無反應。
雷盛無奈,轉而問道:
「既然你的調查已經開始,目前有什么有用的情報?」
「公主可能擁有大量滅靈武器,她的思想過於超前,對等級森嚴的修真社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任其發展,確實會有一定危險。」
這樣說著,蕭白話鋒一轉,自信道:
「不過沒關系,有我在她也翻不出多大浪花。」
「很好。」
雷盛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道:
「至於緋月有沒有資格當女帝,這件事交給南門巡察使調查、裁定,你配合南門巡察使便可。」
好家伙!
監國大人的能量超出了蕭白的想象。
皇位之爭還到有大結局!
蕭白謹慎的問:
「我的任務還是調查嗎?」
雷盛點了點頭。
「是。」
蕭白微微一笑。
「那就好。」
既然如此,誰要阻止他調查公主,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
天道問心結束後,蕭白與一劍狐回了燕子春暉。
而南門昇也回到下榻的、位於監道宮頂層的巡察房,就在有崖子監道廳的隔壁的隔壁。
他端著酒盞,負手望著窗外。
身旁的老仆從,以神念問道:
「大人真要幫那章文寅,讓本國長公主登基嗎?聽說那女人已經快到壽元極限了。」
南門昇一飲而盡,冷笑道:
「誰關心寒武國皇帝是誰?」
旋即,嘴角咧開了一朵花。
「不過,聽章文寅說,那緋月公主平日雖然低調,卻是個難得的美人,三十多歲未嫁人,若以帝位要挾她,我就又多了個老婆,還是個女帝,豈不美哉?」
老仆從有些擔心。
「她若是不從呢?」
南門昇冷哼一聲:
「不從便殺了,正好讓那長公主當皇帝,賣章文寅一個人情。」
一想起昨夜在燕子春暉發生的事,老仆從仍心有余悸。
「可那蕭白似乎與公主關系並不一般?」
說起這個,南門昇就來氣。
「那蕭白有了玉壺這等人間絕色,還與伶舟月不清不楚,都這樣了還要與本巡察爭女人?」
「這種男人還活著算他命硬,雷盛是越老越阮了。」
「這蕭白若是遇到本巡察,只要抓住他一個把柄,我當場要他命!」
老仆從仍擔心的說:
「他可是殺了元嬰後期的幻貘陸有為……」
南門昇本來也有些提防蕭白,不過親眼看到他的內檢結果,覺得之前多慮了。
「天道問心的內檢結果出來了,那蕭白不過是借劍靈融合別人靈力,才偷襲殺了幻貘。」
「就算卍靈劍再厲害,若是無人幫忙,他能發揮出金丹巔峰的力量就不錯了,連我都能隨便殺他。」
老仆從道:
「可那伶舟月不好惹。」
「有什么不好惹?」
南門昇挺著肚子冷哼一聲:
「天命之子只是她自己覺得罷了,會點作弊的本事就覺得了不起了,她如今受傷嚴重,未必是我對手,何況還有陳南陳北兩個元嬰巔峰的護衛。」
「再說了,我是她上司的上司,這種貪財的女人,花點小錢就能收買她了,又何必親自動手?」
「與八大世家為敵,便是與道盟為敵,別看她不管不顧,其實都是維持人格,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無所事事,她心里可是明白的很,否則早越獄了,還用等一個合法的越獄機會?」
這樣說著,南門昇品著美酒,越發心馳盪漾起來。
「說到底,我這次是來寒武國只是旅游散心的,燕子春暉里的姑娘終究只是藝伎,還是公主更適合我的口味。」
……
出了監道宮,一劍狐大搖大擺的走在長街上,旁若無人的對蕭白抱怨:
「真是無聊啊,我是出來玩的,怎么變成宮斗大戲了?」
蕭白看了內檢結果,確定一劍狐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不可冒進。
「你的身體不太好,還是回宗門休息吧,朝歌城交給我就行了。」
他十萬靈石還沒吃,吃了很可能會結丹,未必比受傷的一劍狐弱,不想耽誤她的身子,影響早日雙休。
一劍狐提熘著酒竹筒,在長街上倒著走路,風姿颯然,宛如神女。
「那是不可能的,難得出門一次,你借點錢,我去賭坊碰碰運氣。」
這樣說著,一劍狐抓著蕭白的手便往他的納戒上摸,忽然驚訝道:
「你的靈石沒放在納戒里?」
這直覺……
啪!
蕭白拍開她纖長蒼白的手。
「沒錢就回青樓聽聽曲,我給你買壺新酒好了。」
不給點好處,真拉不動她這條一心向賭的賭狗。
這樣說著,蕭白隨便找了家高檔酒肆,花一千靈石買了壺千年海棠紅。
這一千靈石是乙等功的獎勵,而非女主所贈,對蕭白來說除了能買東西,與石頭無異。
不如給賭狗買點酒煳弄煳弄她。
他又在酒壺里放了點晶礦和玉壺給的葯,以共鳴之力完全震碎、融合
一劍狐迫不及待的開壺抿了口。
「嗯……好酒!」
一朵海棠暈影開在如畫清顏上。
她這才老老實實的跟蕭白回了燕子春暉。
第九扇房里屋。
蕭白趁著她的酒勁,手伸入袍內給她豐蔓的身子蹂了半天,才讓她的氣色和體溫恢復正常,就著琴聲睡著了。
蕭白手都酸了。
沒辦法,沒有溫泉作為媒介,只能物理送葯。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他走出里屋,來雅間喝口茶。
夕陽的余暉落入窗紗,映在雅間撫琴少女冷俏的臉上。
「你對狐監捕真是一片痴心,對男人來說,也許越沒得到的女人,他才越上心。」
這樣說著,蓮生小臉一冷。
「你以後可別碰我了。」
蕭白放下茶盞,正要大展身手,便聽到身後一道柔媚蝕股的女聲:
「這么說,蕭公子已經碰了蓮生妹妹了?」
蕭白扭頭一看。
一個手持紫色小琵琶,穿一身墨綠色通透薄衫的女子出現在雅間。
臂彎露出的肌膚茭白細嫩,彷佛能掐出水來。
五官嬌艷欲滴,透著水靈,給人一種成熟懂事、任人拿捏的感覺。
個子比暮昀也就高一點,卻有著成熟女子的曲線美,像是個熟透了的小女人,讓人心生憐愛,雄氣爆棚。
正是前些日子,與蕭白有過肌膚之親的九嬰分身——
南宮婉兒!
蓮生剛吃了一劍狐滿口醋,又看到了更要命的女人,氣的寒聲道:
「你怎么還在寒武國?」
南宮婉兒莞爾笑了笑:
「我一直在寒武國呀。」
「我是大戶人家的養女,也是有正經身份的。」
「不過,婉兒從小也是在戰爭中重傷,被九嬰大人的某個分身救下,汲取蛇靈長大,現在甘願當紅毒蛇大人的分身,與暮昀妹妹遭遇相彷。」
蓮生細眉微蹙,這風搔女人連她的悲慘人設也要搶?
「你又並非蛇妖,如何能把他身子弄成那樣?」
瀅瀅眸光盪起一道寒芒,南宮婉兒反問蓮生:
「你也並非是魔女,為何能在寒武國如入無人之境?」
蕭白一臉茫然,腦中嗡嗡,感覺自己已經不存在了!
兩個分身都打起了後宮之戰,這以後的日子該怎么過呀?
他現在只想釣魚。
蓮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蛇性淫,分身又多,蕭白也只是你九嬰大人無數男人中的一個,沒必要纏著不放。」
南宮婉兒挽住蕭白的胳膊,楚楚可憐的低泣:
「九嬰大人向來鄙夷使用媚術,婉兒是這么多分身中唯一一個委身男人的女子。」
「朱雀大人降臨朝歌城那夜,我看到蕭公子拯救半妖少女們的英姿,便心生愛慕,為了妖盟主動獻身公子,有何不可?」
「說到底,還是玉壺大人對妖盟不夠坦白,才需要九嬰大人出場。」
蓮生感覺自己已經是敗犬了,看到南宮婉兒渾身水靈,楚楚可憐,還拿下作的匈脯抵著蕭白胳膊就來氣。
「既然如此,你已經完成任務,還留著這里作什么?」
南宮婉兒道:
「我也對皇位之爭感興趣呀,緋月公主上位對妖盟或許也有好處。」
蓮生板著小臉,又道:
「那你來青樓做什么?」
南宮婉兒恨不得把蕭白胳膊埋進她水靈豐朊的身子里。
「當然是陪陪蕭公子了,不像某些魔女心里喜歡的不得了還裝模作樣,婉兒身心都是公子的。」
綳!
蓮生的弦又斷了。
蕭白搖頭,以神魂共鳴看了眼南宮婉兒的心。
萬沒想到,這女人對他的愛慕竟是真的……
不過只是分身行為,他完全看不到九嬰或紅毒蛇的態度。
他察覺到,南宮婉兒此番來燕子春暉,似乎還有別的事。
「行了行了,說正事吧……你過來有什么特殊的情報嗎?」
瀅瀅眸光微微一驚,南宮婉兒道:
「監國大人利用與巡察使大人的關系控制了太子。」
「太子准備真抓緋月公主,並且即將公布公主謀劃亂權的證據。」
「之後他將以身體有恙為由放棄皇位,投身道門,讓位給長公主。」
蓮生心中大驚。
「太子這么快就叛變了?」
南宮婉兒點了點頭。
「更嚴重的是,巡查使大人計劃以此要挾緋月公主,讓她委身就范,若是不從,很可能殺人滅口。」
蕭白聽懵了。
世家子弟這么無腦?還是說,那胖子真覺得道盟就是天?
擔心之余,他連忙遙感緋月。
還好,公主還在華清宮織衣。
「我先去公主那邊看看,回聊。」
這樣說著,蕭白跳窗而去。
南宮婉兒朝蓮生調皮的笑了笑。
「看到嘛,咱們兩個分身爭來爭去沒意義,公主才是蕭公子的心頭肉。」
還沒等蓮生說話,里屋傳來一道宛如玉石墜地的慵懶女聲:
「我康康是哪位仙子在說話?」
南宮婉兒扭頭一看。
人已經鏤著她另一邊的纖腰。
一劍狐最近被蕭白調媳的慘,自然要調媳她的女人才解氣。
不懷好意的在南宮婉兒身上亂瞟,戲聲嘆道:
「好水靈的姑娘,難怪你的蕭公子虛成那樣!」
嬌柔表情驀的一僵,南宮婉兒忙尷尬道:
「婉兒有事先走一步。」
一劍狐怎會放蛇歸山?
「作為新來的姑娘,你的事就是伺候我。」
南宮婉兒綳直了身子,沉聲道:
「我已經是蕭公子的人,狐監捕請自重。」
一劍狐笑道:
「巧了,我也是蕭公子的人,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見外了,他的後宮就是我的後宮,我這可是有他的瓊漿玉液,嘗嘗看。」
說著,便將千年海棠紅的酒壺嘴往南宮婉兒嘴上湊。
氣的南宮婉兒大喊:
「不要——救命呀!」
一旁,蓮生搖頭笑了笑,心里解氣的很。
盡管一劍狐最多只是讓她陪酒,唱小曲。
但她還是拉起了琴弦,彈了一首百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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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里一劍狐只是玩樂,也是故意搞蕭白心態,並沒有真百合。
另外,關於九嬰的設定細節,第2章第98章都有所改動,可以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