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什么東西,該不會是一顆雜草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接著,易成就看到那須發皆白的老頭伸手,顯然是要將自己除去!
「不要啊!不要啊...老爺子,我是一顆很努力的小草啊,不要拔掉我!」
易成的哀求似乎沒有作用,這老爺子的手已經靠近了他...
易成是在不甘心,自己怎么會這么倒霉,好不容易苦盡甘來,竟然又要夭折...
「師傅,這個不像是雜草啊,你看他比那些雜草又生氣多了呢!」
這時候,一個天籟之音響起。
易成幾乎感動的落淚,只是此刻自己只是一顆小草,實在沒有什么落淚的能力!
老者收回了自己的手,也微微點頭,「是有點不一樣,算了,先留下吧,看看再說!」
老者離開,而那個救了易成一命的聲音卻沒有現身。
數日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水桶。
「嘩嘩嘩...」
整片葯園,都在這小小的身影下嘗到了甘露的滋味。
而易成也看清了這個身影的面貌。
「你長得這么旺盛,應該不會是小草吧?」
那個天籟之音響起。
只是易成卻有些驚恐,自己明明就是一株野草,也許不久之後還是難逃被鏟除的命運!
日子一天天過去過去,雖然擔心,易成卻也沒有反抗的力量。
他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的吸收營養,讓自己長得更壯些。
十幾日後,易成已經達到了五寸,比起這葯園中的其他草葯,都要茁壯很多!
那個讓易成感到恐懼的老頭再次出現。
「嗯,這似乎真不是什么葯草吧,還是拔了省事!」
易成聽到這聲音,真的就像魔音一般,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師傅,可是他真的跟雜草不一樣啊!」
這美妙的聲音再次救了易成一命!
老頭踱著方步再次離開...
易成暗自慶幸,同時奮力的擺動自己的葉子,表達對小女孩的謝意!
「咦,你真的不一樣啊!」
小姑娘有些欣喜的說著。
從此以後,每當見到小姑娘,易成都會用力的搖擺自己的身體。
似乎是被易成的靈性吸引,小姑娘對他也是格外照顧,而且有事沒事的還會跟易成說一些自己的心事!
時光匆匆,每隔十天半個月,讓易成恐懼的老頭都會來葯園走一圈。
雖然每次看到易成都會說上兩句,卻始終沒有真的動手拔掉易成。
春去秋來,易成也終於走到了自己的盡頭。
即便是他比其他任何的野草都強壯,也逃不過生死的考驗。
易成的頭頂,也結出了數粒種子,同時身上也披上了枯黃的衣裳!
小姑娘還是時常在易成身邊說些心事。
易成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根莖開始萎縮,葉子開始卷曲,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可是易成卻還有些不甘,他還想在聽那小姑娘說說話。
秋風蕭瑟,葯園中已經沒剩下幾株葯草。
易成卷曲著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
恍惚中,他終於等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小草、小草,你真的和其他的野草不一樣呢!你是在等我嗎?」
雖然已經證實易成是一顆野草,但是小姑娘還是對易成另眼看待。
「嗖嗖...」
凜冽的寒風吹來,易成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小草小草,以後誰會聽我說心理話呢?」
小姑娘眼中蒙上了霧水。
一滴晶瑩的淚珠落霞,滴在了易成枯黃的身體上。
「子怡,回來了,大冷的天在哪里跟一株雜草說什么?嗯,早說了是雜草的,這丫頭,就是不讓拔!」
老頭喊了一句,然後開始嘀咕。
「哦,我回來了,師傅!」
小姑娘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再見了,小草...」
小姑娘小跑著離開,而易成的意識終於徹底消散,他最後一個念頭卻是:子怡,好熟悉的名字啊!我似乎在哪里聽過...
「嗡!」
眼前景色一變,易成又恢復了靈智。
依舊是在天尊山下,只不過此時自己卻一只腳他在了一層台階上!
「子怡...,真的是你嗎?為什么我們的結局總要用眼淚結束...」
易成嘆口氣,然後看向面前的台階。
「輪回道,一步一輪回,看來還真有其事,不知道下一個輪回是什么呢?」
易成想著,再次踏出一步...
哇哇哇...
一聲聲嘹亮的哭泣響起,昭示著新生的力量!
只是迎接這小生命的卻不是喜悅,而是無奈的嘆息!
「哎,造孽啊,你這是何苦,在這樣的環境里,孩子能活下來嗎?」
對於外界朦朦朧朧,可是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卻讓易成覺得是那樣的親切。
「我的...孩子,給、給我看看!」
易成朦朧間,被送到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懷中。
「我的孩子,嗚嗚...,我可憐的孩子...」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嘆口氣,「哎,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名字,就、就叫成兒吧,希望他能長大成人,成兒,易成!」
虛弱的女人說著,將孩子緊緊地摟在懷里。
只是她的手臂卻在幾個呼吸後漸漸失去了力氣。
「易成!哎,希望你能長大成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