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仇也沒有閃避，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透支得非常虛弱了，更沒有注意現在是蹲在樓梯台階上面！所以——

程歡一腳下去，竟然把天仇踹得翻滾了下去！

所幸海若只坐在樓梯中間，天仇蹲在他面前，摔下去也只有三、四個台階，還不至於摔一直翻滾很遠，但是台階的碰撞依舊讓他腦袋受到重擊，摔得他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程歡看到天仇被踹了下去，不由呆了呆，難以想象自己會把天仇從樓梯上踢下去。可是她很快又想起了天仇得所作所為，沒有再同情他，也沒有理會他，硬著心腸去扶海若。

過了一會兒，天仇扶住牆壁站了起來，又走了上來，低聲說道：「不管怎么樣，先把海若扶進去再說吧？你一個很困難的！」

「不要你管！」程歡惱怒的說道，可是她腦海里面忍不住想到，以前他每次也是這樣扶我上去的嗎？我有沒有賴著不走的時候？

天仇搖搖頭，使勁撐開眼皮，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沒有等她許可，彎下腰把海若抱了起來。

海若雙手『亂』打，不願意被抱起來，不過天仇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他趕緊往上面走。

程歡沉默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么，趕緊跑到前面去開門。

回到程歡家里，天仇把海若一直抱到了程歡的床上，放下之後已經累得跪倒在床邊了。

可是他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在室內明亮的燈光下面，他看清喝醉了的海若的樣子，臉上掛滿了淚痕，頭發散『亂』，眼睛眯起，仿佛受不了燈光。本來光彩照人、風華絕代的臉龐，半天之間變得非常的憔悴，嘴里還在喃喃著什么。

「海若，對不起……」天仇低聲說道。

「這都是拜你所賜！你開心了？」

程歡冰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她拿了『毛』巾過來，坐在床邊，輕輕的給海若擦臉，然後小聲哄著她，讓她早點睡著。

天仇苦笑，我開心了？我是要承受幾個人相加的痛苦啊！不過他沒有辯解，雖然他要同時擔心幾個人，現在看到她們兩個沒事，終於可以放心了。

程歡給海若擦去了眼淚，整理了一下頭發，海若已經昏睡過去，她脫去了海若的鞋子，把她身體擺好，蓋上了被子。

這一切又讓她想起了和天仇的那個晚上，還有他多次照顧自己的情形。她心里更加難過，為海若、也為自己看錯了人而難過。

「歡歡……你願不願意聽我說一說？」天仇嘆息了一聲，看著程歡。

程歡冷笑譏諷說道：「說什么？說天仇大情聖的浪漫情史？」

天仇坐在地上，低聲說道：「無論你怎么看我，我們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就當作一個朋友，再聽我說一次，好不好？」

程歡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下，冷冷的說道：「你傷害了海若，我們不會再是朋友了。」在她心里，還包括傷害了她自己。

天仇用力搓了搓眉心，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才慢慢說道：「隨便吧，反正有機會說出來一次，總是好的。……」

天仇把這將近一年的經歷都說了一遍，主要是情感方面的，事業方面的她都了解，一兩句就帶過了。他把自己認識海若、重逢慕容，還有巧遇天瑜的經過都一一說了，包括程歡自己，一直說到了今天中午，從最初的簡單喜歡到後來意外結果，把所有的情況都原原本本、毫不隱瞞的告訴了程歡。

這是天仇第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一個人聽，以前從來沒有一個人了解了全部，在他心里也積壓的很難受，也是他一次梳理心情的機會，全部說出來讓他心情好受多了。種種愛慕、愧疚、壓抑等都抒發了一次。

程歡默默的聽完了他所有的話，過程中暫時忘記對他的憎恨，除了海若之外，她也隨著天仇的講述，暗暗敬佩慕容只求所愛之人幸福的胸襟和情懷、也羨慕天瑜對愛情的勇敢和執著，又不禁為自己傷心。

「我說完了，無論以後還是不是朋友，終究有一人傾聽了我的內心。」天仇安定的說道。

想到他同時喜歡著那么多人，而對自己是最不好的（一直當成朋友），偏偏自己卻和他……程歡忍不住冷冷的說道：「說完了？那還不快走？還有誰留你嗎？」

「幫我照顧海若。」天仇笑了笑，扶著床站了起來，然後向外面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