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視察(1 / 1)

鎖龍關內將軍府內,蕭凌堅正坐在張耀明送給他怕搖椅上,輕輕晃動著身子,不時伸手取過身旁小方桌的果酒,美美喝上一口,此時戰事緊張,他怎么還能如此悠閑?這得從一個月前他推廣張耀明的兩種戰法說起,打那起,鎖龍關守城之戰,一天比一天輕松,堅守一線的軍士也比從前少了許多,這讓他可以將大量的部隊抽下來休整,輪換作戰,而墨**隊卻是苦不堪言,面對無休止的神兵遠程打擊,他們已沒辦法向從前用人海戰術拖垮對手,而且攻上城牆的少數武技高超的軍士也被對方奇特的編組輕易格殺,這一個月來,墨**隊折損近二十萬軍隊,卻是斬獲廖廖,以至到了近來,他們只是象征性的攻擊一下,以糊弄青申帝國的督戰人員,這樣,蕭凌堅當然輕松了,不過,他美酒沒喝上兩口,便想起那個潛伏在軍隊高層的內奸,到現他也沒查到是誰,郭鐵林的屍體倒是找到了,從對方臨死前的微笑表情來看,他是被自己熟識的人所殺,但這個郭鐵林一向人緣甚好,朋友眾多,一時查不出誰是凶手,現在戰事激烈,也沒辦法查,這讓蕭凌堅很撓頭,正端著美酒發愁時,一個小男孩沖進屋里,這小男孩是他兒子蕭勇,今年才十歲,長得虎頭虎腦,極是精神,和蕭氏其它子弟一樣,很是尚武,吵著要父王帶他去找若雪姐姐比試,蕭凌堅被他弄得沒辦法,同時也想去看看張耀明弄得那個野戰醫院,當下拍拍兒子的臉:「好,好好,父王帶你去就是,不過要說好,等下打不過你若雪姐姐,你可不要哭鼻子。」「我才不會呢,聽小峰哥哥說,若雪姐姐向耀明姐夫學了一種叫詠春的拳技,好厲害的,我想讓她教我。」蕭勇小身板一挺,小腦瓜一昂,很有氣勢的道,蕭凌堅笑著一彈兒子腦門:「聰明,你那耀明姐夫的武技深不可測,我等下帶你去見他,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處。」說完,罵了自己一句:「他娘的,蕭凌堅,你就是笨,那耀明來了這么久,都不知帶勇兒去見他,說不定他也能收勇兒作弟子呢。」隨後,他拍拍雙手,他的貼身副將鄭沖應聲而出,鄭沖年紀二十五六,雖修為平平,相貌也很普通,但善於揣摩人的心理,因此他進王府當差不久,便得到蕭凌堅的歡心,到哪兒都帶著他。

「王爺,有何吩咐。」鄭沖面帶微笑站在蕭凌堅父子面前,微微一彎腰,向蕭凌堅行禮問好,蕭凌堅輕輕拍了鄭沖一下,笑道:「鄭沖,你跟我去一下傷兵收容。。。。不,現在叫野戰醫院了,我到那里去看看,鄭沖啊,你對這野戰醫院了解多少。」「回王爺的話,屬下對這野戰醫院了解不多,只知道是那天英侯將錢百萬的倉庫改建的,聽說那天英侯有種很神奇的療傷手段,能救治那些臟器損傷嚴重的傷員,原先這種臟器受損,若不是修行者的話必死無疑。這天英侯手段太高明了,昨日我碰到鎮守野戰醫院的石將軍,他告訴我,現在受傷的普通軍士只要是送到野戰醫院還有口氣,就能被天英侯救回來,王爺,這天英侯可真是厲害,也不知他什么來歷。」鄭沖對蕭凌堅家人般的關懷似乎很感動,看蕭凌堅的眼神如看自己父親一樣,回答蕭凌堅的問題時,聲音有些發顫,配合著誇張的手勢,讓人覺得十分做作,蕭勇對這個鄭沖很不感冒,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低聲嘟噥:「哼,馬屁精,這些事誰不知道,疏影姐姐說得比你清楚多了。」

不過,蕭凌堅並沒注意到兒子的話言,而是眉頭一皺,背著雙手對鄭沖沉聲道:「鄭沖,你在我身邊也十來年了,難道你還不明白,不該你知道的事,就別瞎打聽,這對你沒好處的。念你無心之過,我饒你這回,走吧,跟我去野戰醫院看看。」說完,領著蕭勇率前出了大門,但父子倆沒注意到隨後跟上的鄭沖眼睛流露出的陰冷與狠毒。

蕭凌堅輕車簡從來到野戰醫院時,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這還是從前那個塵土飛揚,污水橫流的傷兵收容處嗎,那塊面積寬廣的荒地綠草青青,數千常綠忍冬樹錯落有致的分布其中,另外在草地一側還有帶噴泉水池與假山,不時有身穿粉色古怪衣服,頭戴古怪帽子的漂亮女孩子扶著拄拐傷兵,或推坐帶輪子坐椅的傷兵在草地溜灣,還有那些身穿白色大褂,頭戴白色圓桶帽的人帶著一群穿同樣衣物的人草地盡頭的白色樓宇間穿行,咦,這些白色樓宇便是從前那難看的倉庫嗎,這哪還有從前倉庫的影子么,原來倉庫灰撲撲的難看不說,哪有向外伸出的陽台,嗯,有三層呢,還有那一排排大窗戶在冬日陽光下閃著炫目光彩,那些樓宇之間都被一條條空中通道連接在一起。。。。。「未將石志明參見王爺,世子。」蕭凌堅正發看得入神,石志明的聲音將他驚出,他定了定神,將半跪於地的石志明拉起身,顧不上寒喧,便指著眼前一切問石志明詢問,見蕭凌堅問起這眼前之景,石志明面露崇敬之情,道:「王爺,那天英侯真是天縱奇才,這一切都是按他所說建造的,王爺你是沒看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煉金師們在張侯爺面前就象個小學徒一樣,還有那此不可一世的葯師,丹師在張侯爺面前也同學徒沒兩樣,天天拉著他問東問西,王爺你一定對那些女孩子身上的衣物很奇怪吧,那些都是張侯爺弄出來的,那粉色衣物叫護士服,那幾個穿白色大褂的,是醫師服,哦,這醫師便是張侯爺弄出的新職業,他們和葯師不同,不需要對葯材有很深的了解,而是專門針對人體施法救治的職業,王爺,那張侯的手術之法真是驚世駭俗,他將人體剖開進行手術之法,救回無數垂死軍士,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什么,將人體剖開救人,這可能么?人體一剖開,人不就死了么,哪還談得上救人呀。」蕭凌堅聞聽大驚,嘴里不信道,凌勇小嘴一咧,不屑道:「父王你太沒見識了,耀明哥哥好厲害的,剖開人的身體算什么,我上次還看到他將一個人的頭剖開了,那人最後還不是活蹦亂跳,一點事沒有。」「真的呀,耀明還有這本事,真是今人匪夷所思,咄,小勇,你好膽,竟敢嘲笑父王,看打。」蕭凌堅聞聽合掌驚嘆,隨即反應過來,竟然被兒子鄙視,當下有些惱羞成怒,伸手欲打,蕭勇見勢不妙,拔腿就跑,這個時候他們已走到那些白色樓宇邊上,蕭勇沒跑兩步,險些撞到一輛從一幢樓宇側面冒出的浮空車,他剛一閃身,那浮空車便停了下來,車門無聲滑開,隨著蕭若雪的感叫聲:「快,快點,這軍士撐不了多久的。趕快抬去讓天英侯施救。」一行人抬著一副血淋淋的擔架從車上跳了下來,擔架旁一人還拿著一個血袋,那血袋用一根透明軟管連到擔架上傷員的手臂上,「小雪,這軍士怎么啦。」蕭凌堅一把抓住剛下車的蕭若雪問道,蕭若雪見是九叔,指了一下被抬進樓內的傷員,道:「九叔,這軍士心口中箭,若不及時搶救,必死無疑,你們這些別傻站著呀,趕快將傷員送進病房呀,耀明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在救治傷病人員時,就是明皇在場也不必理會的。」她見一班親衛隊成員扶著,抬著傷員,站在車門口傻愣著,不由杏眼一瞪,怒道,蕭凌堅聞聲定神一看,嚯,原來那些扶,抬傷員的軍士都是各世家子弟,還有兩個皇室子弟也正在場,都神情尷尬的看著自己,這些個眼高於頂的權貴子弟居然會做在他們眼里下賤的工作,不用說這是張耀明的功勞了,蕭凌堅忍笑朝這些子弟的揮揮手,示意他們聽從蕭若雪的吩咐,待這些人魚貫進入樓內後,蕭凌堅轉過身上下打量身穿白大褂的侄女,笑道:「嘖嘖,小雪,看不出呀,你居然能耐住性子做這些瑣碎之事,真是讓九叔驚訝,這下大哥總不會老抱怨我將你帶壞了吧。」「父王,若雪姐姐她才不想做這些事呢,但耀明哥哥說了,要是若雪姐姐不做這些事,休想學他的太極拳技。。。。。哎呀,若雪姐姐你干嘛敲我,耀明哥哥是這樣說的嘛,我在一旁聽得真真的。」蕭勇在一旁卻道,只是話沒說完,便被蕭若雪用暴炒毛栗伺候,看著氣呼呼的侄女,蕭凌堅很明智轉移話題,他指著旁邊浮空車車身上繪制的一片翠綠葉子問道:「小雪,這車身畫這么大一片的綠葉子是什么意思?」「哦,那是綠葉會的會徽。」蕭若雪掃了一眼車身,隨口道,蕭凌堅大奇:「綠葉會?做什么的?」「那是耀明和三大協會一起組建的一個協會,是個永久中立的組織,負責救助交戰國雙方受傷軍士,平民,安頓援助因天災和戰爭流離失所的難民,嗯,還負責監控交戰兩國的停戰協議的執行。。。。。哎呀,九叔,我就記得這些了,其它你去問耀明吧,反正他是綠葉會會長。」蕭若雪說了幾句,便搔頭答不上來了,而蕭凌堅卻是心中一驚,忙抓住剛要離開的蕭若雪,急切的問道:「小雪,耀明是這綠葉會會長,那他不是要離開大宛去商任?」相對於對政治不懂的蕭若雪,蕭凌堅非常清楚,這綠葉會幾乎和三大協會平級了,三大協會肯定不讓張耀明呆在大宛的,大宛目前還沒脫離險境,張耀明如何能離開,他沒法不著急。

對於一臉焦急的蕭凌堅,蕭若雪很不以為然:「九叔,你緊張什么,耀明不會離開大宛去商任任職的,他讓小白帆代理他處理綠葉會的日常事務,這個憊懶的家伙就知道偷懶。」「那就好,咦,小白帆是誰?」聞聽舒了口氣的蕭凌堅對侄女嘴里的小白帆很好奇。「父王,你真笨,小白帆就是一帆哥哥呀,他是耀明哥哥的五。。。。哎呀,父王你也敲我。。。。。。」見自己老頭子一臉迷糊,蕭勇再次插話,不想他一臉鄙視的神情,讓蕭凌堅大怒,狠狠給了他小腦瓜一下,接著笑道:「原來是翁一帆這小子,這小家伙運氣不錯呀,能實際操控一個和三大協會比肩的組織,這下翁斐然這小老兒可要開心死了,娘的,不行,有機會要敲詐他一下,家族出了個這么有出息的後輩,不讓他出點血哪行。」說著話,蕭凌堅揚手握拳,變得惡狠狠,正在這時,他突然眼一亮,正好看身穿白色大褂的翁一帆帶著一群身著同樣服飾的年青男女走了過來,當下大聲招呼:「一帆,一帆,這邊來。」「翁一帆參見王爺。」翁一帆聞聲一看,忙帶人走到蕭凌堅面前彎腰行禮,蕭凌笑著扶起翁一帆,嘴里調侃:「一帆,你可是最後一次跟我行禮了,以後我都要跟你行禮了, 不然,我去商任的話,你還不一腳將本王踢回大宛。」「王爺說笑了,我哪敢如此,爺爺知道了還不一掌拍死我,再說若不是師弟抬舉,我哪有可能今天。唔,王爺,我要去查房了,就不陪你了,反正這是你的地盤,讓十七公主帶你四處看看。」翁一帆聞聽先是一愣,而後他看到蕭凌堅身旁蕭若雪,明白過來,慌忙擺手連稱不敢,而後向蕭堅堅凌告罪,便想帶著醫護人員離開,蕭凌堅忙道:「慢著,一帆,我跟你們一起去查,查房吧,不過,這查房是什么意思?」見蕭凌堅不清楚查房的意思,蕭若雪在一旁解釋:「九叔,這查房是醫院的一種巡視制度,就是主治醫師每天都要帶著醫護人員在各病房巡察,檢查傷病員的情況,以便及時發現問題,而且可現場培訓醫護人員,這都是耀明的主意。」「不錯,這主意很好,耀明真是天縱奇才,總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東西。」蕭凌堅交口稱好,翁一帆也贊嘆道:「我這小師弟真是無所不能,我這師兄以之相比,真是天差地遠。」「一帆你也不錯了,剛三十歲就晉升丹師,大宛百年來你是第一。」蕭凌堅見翁一帆臉帶愧色,便出言安慰道,只是翁一帆聞聽臉上愧色不減,嘆道;「王爺,若不是師弟指點,我到現在還只是四級葯師而已。」

幾人說話間走進翁一帆所說的住院大樓,一進門,蕭凌堅便感到眼界一陣清涼,一條上半部塗成雪白色,下半部被淡綠色硬木板做的牆裙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大樓盡頭,長廊兩邊是一間間病房,每間房都有編號,走廊上不少腿部受傷的傷員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借助軟木扶手做康護訓練,咦,那推車上的傷員上面的一個袋子是干什么用的, 這時幾個醫護人員推著一輛推車過來,車上有一個穿著藍白斑紋衣物的傷員平躺著,一個護士手中舉著一個裝滿液體的袋子,那袋子通過一根細管將液體從傷員手臂注入其體內,這讓蕭凌堅很是好奇,蕭若雪見狀,道:「九叔,那叫輸液,也是耀明弄出來的,袋子里的液體能讓人在幾天不吃飯的情形下,不會被餓死,那些腸子受損的軍士,在手術後的幾天里是不能吃任何東西的,只能用這種液體讓他們維持生命。」「耀明真是。。。。。我都不知用什么詞來形容他了,哈哈。」蕭凌堅笑道,兩人說話時,翁一帆已帶人走到小車旁,拿起仍在昏睡當中的軍士身邊的卡片看了看,對身邊的醫護人員道:「這位傷號是腸道損傷,你們在平時護理中要密切注意以下情況。。。。。。」這翁一帆進入職業角色極快,在為一干醫護人員講解注意事項後,便帶著他們遂間病房進行例行檢查,極為認真,這讓蕭凌堅暗暗稱贊:「一帆才華雖不及耀明,但在一干青年才俊算得上是翹楚,小雪若是嫁給他也算不錯,就不知。。。。嗨,什么呀,就這丫頭的粗痞性子,誰能瞧得上,難怪大哥煩惱。」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的蕭若雪,卻見她雙手插著口袋里,百無聊賴的四下打量,眼神數次掃過翁一帆時,一絲波動都沒有,這讓蕭凌堅不由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