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余韻(1 / 1)

大宛帝都北門外,楊柳依依,細長嫩綠的枝葉低垂於護城河的水面,隨汩汩水流無聲飄盪,視線遠投,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原野,點點村落沒於其中,在這春四月的大好時光里,本是讓人最愉悅的好去處,只是北門自古便是送別親友的地方,因此大好風光並沒讓站在五陵橋邊送別親友的人們有多少歡喜之意,在這些悲戚的送別人群里,王伯誠倒沒多少傷心之意,受他爺爺王敦囑托,送離開大宛帝都的楊世傑一程,他對楊世傑沒什么好感,但也沒有多少恨意,盡管他是殺母仇人的父親,楊世傑站立五陵橋頭,回頭戀戀不舍的望望那高大古朴的城牆,半晌他才轉頭對在一旁恭候的王伯誠嘆道:「賢侄,我楊世傑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當年那畜牲暗算你娘,我也知情,但這畜牲身後有吳毅將,我也奈何不得,雖說我無力阻攔,但這畜牲總歸是我親生,這教養無方的責任是逃不過的,這些年我一直愧疚在心,想彌補於你。。。。唉,到頭來還是你救了我楊家滿門,為叔不知要怎么感謝你才好。」「世叔,昨日之事已隨風而逝,你就不用耿耿於懷了,爺爺希望你能放下包袱,率嫡系族人在他鄉重新開始。」王伯誠指指在遠處等候的幾輛浮空車,淡淡笑道,他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要楊世傑放下對張耀明仇恨之心,不然楊家難逃覆滅之命,楊世傑點點頭,嘆道:「伯誠,我楊世傑不是不明事理的混蛋,我楊家若不是天英侯的原因,恐怕早被皇室和各世家滅門了,對天英侯老夫只有感激,哪會有仇恨之心哪,好啦,伯誠,你就送到這里吧,轉告你爺爺,我楊世傑會在異鄉混出個明堂來的,他日有緣,我請他去做客。另外你代我謝謝天英侯。伯誠,你不用傷感, 青山不老,綠水長流, 我們終會有相見之日的。」「世叔說得好,那侄兒恭送世叔,願世叔心想事成了。」見本來意氣消沉的楊世傑精神重振,王伯誠暗喝了聲彩,收起那少許傷感,彎腰抱拳躬身目送楊世傑遠去。

「家主,伯新少主還有兩位院長,十七公主影郡主他們過來了,要不要去迎一下。」王伯誠正望著已變成幾個小黑點的浮空車,感慨萬千時,他身旁的一個家族長老,突然指著另一方向朝五陵橋過來的一群人提醒道,王伯誠聞聽,忙順著家族長老看過去,可不是嘛,不遠處鄭恩明,符昊兩位院長率一批學員朝他們這里走過來,王伯新兩口子也赫然在內,當下忙率家族成員迎上前去,和兩院長及各皇室子弟見過禮之後,王伯誠好奇問王伯新怎么會在這里,王伯新笑道:「大哥,不,現在是家主,家主大人,你忙胡塗了吧,我們這些參加三大協會大比的選手,在城外封閉特訓大半年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娘的,是忙暈了,阿新,你現在倒是逍遙快活,和弟妹雙棲雙飛,還能參加大比,滿天下閑逛,多好呀,大哥我就慘了,整天埋在家族雜務里,忙著昏天黑地,就是吃飯還拿著筆簽字,小良這家伙太偏心眼了,就向著你,硬將我推到火坑里,喂喂,阿新,你這是什么表情,大哥我都這么慘了,你還興災樂禍,你少得意,告訴你,我最多當五年家主,之後就傳給你。哼哼,讓你也嘗嘗苦頭。」王伯誠一拍頭,失聲道,接著便不顧外人在場拉著王伯新大倒苦水,抱怨張耀明坑他,不過他看到王伯新挎著亞菲一臉笑意並無半點同情,不由火冒三丈,當下指著王伯新的鼻子大發雷霆。

「新哥,你怎么能這樣,看把大哥氣成什么樣了。快給大哥道歉」亞菲見狀,白了王伯新一眼,說了他幾句,忙給王伯誠道歉,王伯誠這才消了些火氣:「弟妹,還是你懂事,知道大哥苦處,你那男人,哼。」「呀,大哥,你倒想得好,自已掉火坑里了,還要拉弟弟下去,四弟都說了我不適合當家主的,你還是自己慢慢熬吧,要想脫身,只有一個辦法,趕緊找女人結婚生子,等兒子長大,將位置傳給他,你就輕松了。」王伯新拉了未婚妻一下,將她弄到身後,笑著對王伯誠說,自他和亞菲重合,心情開朗很多,因此說話不象往日那些古板,而是調侃打趣居多。氣得王伯誠指著王伯新的手哆嗦著,半晌無語,圍觀的學員和王家族長老好笑不已,別的家族為爭奪家主之位,兄弟反目,妯娌成仇的不知道有多少,這兩兄弟倒好,反過來了,為推讓家主之位吵個沒完,蕭若雪指著兩兄弟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跟耀明那家伙一個樣,都是疲懶貨,難怪你們能成朋友, 不過,伯誠,我看你是沒什么希望擺脫這家主之位,耀明就認定你當王家家主,你還想脫身?伯新說得不錯,你只有趕緊成婚生子,才有機會。」「完了,那我不是至少要受三十年苦?我的命好苦呀。」王伯誠聞聽,幾乎哭出聲來,連聲哀嘆自己運氣不好,王伯新裝著沒看見,而是拉著亞菲揚長而去,倒是蕭疏影看不過眼,上前安慰王伯誠,並邀請他跟學院學員一起去接張耀明「出關」,王伯誠立馬應下,並捏緊拳頭,惡狠狠的表示要陷他於水火的張耀明補償,不然就要他好看雲雲。

「小影,你來啦。。。。師尊,師伯,雪姐,大哥,嫂子你們好」洞庫門外,張耀明正坐在潭邊石頭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提著魚竿,無精打采的看著水中上下飄浮的浮子,看見蕭疏影一行人到來,大喜過望,甩下魚竿,飛身上前,握住末婚妻的手,此刻他眼里只有蕭疏影了,鄭恩明哼了聲,意思是,這里不光只有末婚妻,還有師尊呢,張耀明這才恍然,拉著面紅如赤的蕭疏影的手,向鄭恩明他們見禮,鄭恩明拉過身旁一個小個子青年為張耀明介紹:「耀明哪,這是你大師兄宋修賢,他今天早上才到的。你大師兄這幾年在外靜修,都不知我收了你這個小弟子呢?」「小師弟張耀明參見大師兄。」一聽是大師兄,張耀明忙行禮參見,並打量了一下這掌門弟子,嗯,這宋修賢不但象貌平平,斗氣資質也是一般,快七百歲了才晉級八星斗皇,可能是他的丹葯資質好才被鄭恩明收為親傳弟子的吧,這個時候,那宋修賢也在打量張耀明,他這幾些年都在偏僻的地方靜修,等修為突破才回來,對張耀明近來的引發的種種哄動並不知曉,只是路上聽鄭恩明的話語,對這個新收的小弟子極為龐愛,心中不禁有些吃味,他雖也有快七百歲了,好勝心卻是如同年青之時,他扶起向他施禮的張耀明,眉頭微皺,這小師弟,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呀,斗氣資質是不錯,不過二十左右便是二星斗師,但這不算太出色,清風大陸這種天才多的是,莫非,這小師弟也同自己一樣丹葯資質好才被師尊看中,想到此,他不由出聲問道:「小師弟,你現今是幾級葯師呀。」本來他是想問張耀明是不是一級葯師,但怕傷小師弟的自尊,臨時改了口,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不由好笑,還幾級葯師呢,你這妖孽小師弟早就是三品上階丹師了,不過,這些家伙都有看人笑話的惡趣味,沒有一個出聲提醒宋修賢,都笑吟吟站在一旁,等著看他驚得說不出話的搞笑表情,張耀明聞聽一愣,這大師兄看樣子對我這小師弟有看法呀,唉,誰讓自己年紀小呢,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他雖然已是七品丹師,但他從來沒參加過丹師協會的等級評定,別說丹師,就是一級葯師都不是,他這一沉吟,那宋修賢身後閃出一個身穿雪白丹師袍的矮胖青年,年紀三十開外的樣子,清秀的面容神情倨傲,他拍拍身上丹師袍,斜看張耀明一眼,笑著對宋修賢道:「師尊,你別讓小師叔下不來台,小師叔看樣子連二十歲都沒到,你怎么好問人家這種問題呢。」他的話語貌是為張耀明解圍,實則是看不起張耀明,認為他不過仗著郡馬爺的名頭被鄭恩明收為親弟子罷了,鄭恩明聞聽不禁眉頭一皺,便想發作,張耀明看了看鄭恩明,忙指著那年青搶先問宋修賢:「大師兄,這是你的弟子嗎?」「得貴,不得無禮。小師弟,這是我的親傳弟子李得貴,我這次出游也將他帶了去,這小子還算爭氣,在前年三十四歲生日時,晉升一品下階丹師,在我們師門下代弟子中算是最快的了」宋修賢瞪了年青一眼,訓了他一句,而後為張耀明介紹起來,語言間不無自豪,說實話,這李得貴也確實值得他自豪,丹葯之路實在過於艱難,能在三十五歲前晉升丹師的葯師可用鳳毛鱗角來形容,雖說這對張耀明來說不值一提,當他的情況過於特殊,不能按常人論的,因此,張耀明向宋修觀由衷的發出贊嘆之言:「大師兄,李師侄真是天縱奇才,你又教導有方,難怪他能如此之快晉升丹師,師弟在這向師兄賀喜了。」他這話一說,宋修賢自是樂得眉開眼笑,連連向張耀明拱手說著謙虛之言,那李得貴更是挺著胸脯,眼睛左右顧盼,得意的不行。

鄭恩明在一旁見狀,臉一緊,微慍道:「修賢,得貴不過取得一點小成就,有什么好驕傲的,什么本門最快,一帆晉升丹師就比他早,一帆前年晉升丹師時,不過三十歲。至於耀明,那。。。。。」提到張耀明,鄭恩明頓了下,這妖孽是常人可比的么,這太打擊人了。

宋修賢聞聽極為驚訝,他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和師尊打聽幾個師弟的情況,於是,肅容彎腰向鄭恩明行禮示受教,而後好奇的問道:「師尊,一帆現在是丹師啦?。。。。。還真是,小師弟,不,是五師弟可真行,三十歲就是丹師了,這在大宛,不止大宛,就是全天下,也是數得著的,對了,師尊,怎么沒看到一帆,招娣和小興在外游歷沒回來嗎?」「哦,他們哪,小興被我叫去商任打前站,招娣在學院替我主持日常事務,至於一帆,他現可是大忙人,是新組建的綠葉會代理會長。」鄭恩明道,宋修賢聞聽又驚又喜:「什么,那綠葉會是一帆在主持,回來的路上,我可沒少聽關於這綠葉的傳聞,聲名直追三大協會,嘖嘖,一帆可真厲害。這次去商任,定要他請客,得貴呀,師祖的話,你聽到沒有,你這點成就還真不算什么,你五師叔比你出色多了。你還要努力呀。」他說著話,轉身對此刻傲氣消去不少的李得貴道,李得貴忙躬身稱是,但眼里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臉上神情仍是傲氣居多。

在鄭恩明訓斥宋修賢時,張耀明將視線轉向其它人,和符昊說了幾句,便走到烏頭黑臉的王誠伯前面,拍著他的肩笑道:「呀,王家主,怎么有空到這里來,哇,護衛就一大群,真是太威風了,伯誠,你現在知道當家主的好處了吧,這你得好好感謝我才行。」「感謝個屁,小良,你這家伙,將我推進火炕受苦受難,還要我感謝你,這,這還有天理嗎,他娘的,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慘,天天埋在文書堆,簽字簽個沒完,你看你看我的手,從前握神兵都沒留下痕跡,現如今竟被筆磨去一層皮,小良,我不管,你得補償我。」王伯誠聞聽,沒好氣的打掉張耀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怒道,見王伯誠氣急敗壞的樣子,張耀明有些不好意思,忙塞給他一個儲物戒指,陪笑道:「好,好,此番是我對不住你,喏,這個儲物戒指里有不少資源,你拿去培養自已的班底,以後就會輕松些。」「這這,小良,這儲物戒指太,太貴重了,我自已也有一個儲物戒指,不用你。。。。。」王伯誠看著手里紫色戒指,嚇了一跳,他嘴里說要張耀明補償,只不過想發泄一下,倒沒真想要張耀明補償,不成想張耀明給了他一個儲物戒指,這玩意太稀少了,王家這么大的家族也只有區區三個而已,自己若不是接任家主之位,只怕這輩子都沒機擁有的,這禮物太貴重了,他忙不迭的推辭,將手中的戒指還給張耀明,張耀明接過戒指,手一抖,閃電般的在王伯誠手上刺了一下,一滴血飛濺而出,滴在戒指上,剎那間,儲物戒指里的無數丹葯,神兵在他腦海里呈現,驚得王伯誠目瞪口呆,嘴哆嗦著說不話來,張耀明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道:「伯誠兄,有點出息好不好,不過一個裝了些丹葯,神兵儲物戒指就嚇倒你了,這些不過是我給你的補償,你有儲物戒指不假,可那不是你的,是你族家公有之物,日後,你御下家主之位是要給下代家主的,行了,伯誠兄,別墨跡,收下便是。。。。。大師兄,這個儲物戒指給你,師伯,這個給你。」張耀明說著話,又拿出兩個儲物戒指分別扔給宋修賢和符昊,離張耀明較遠的符昊一直是黑著個臉,接過戒指,才朝張耀明露了個感謝笑容,這些天他和中興學院都成了帝都人們嘴里的笑柄,符昊更是被好友調侃打趣無數回,弄得他成天縮在學院里不敢出門,其實這些還不是讓符昊最難受的,讓他心頭滴血的是如此一個驚才絕艷的弟子因自已學院不肖子弟作祟,與自己失之交臂,成了別人的親傳弟子,為此,符昊對中興學院進行大清洗,那些胡作非為的貴族子弟被嚴懲後統統趕出學院,只是那罪魁禍首的伍如化早被其家處死,讓本想親手處置伍如化的符昊很是惱火,但又沒奈何,這個時候不但是他惱怒,便是他的三個親傳弟子也是怒火難平,看著師尊和宋修賢手里的儲物戒指,哥三個那個羨慕嫉妒恨,若不是那該死的伍如化,那儲物戒指,他們也有份的,哪會如眼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沒自己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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