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舍，不過霍嫵還是懂事地讓霍嶼森離開了。

霍嫵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悶悶的，「哥哥，那你去忙吧。」

霍嫵對演戲很有天賦。事實上，收斂情緒對她而言是一件很輕易的事情。她可以瞬間就擺出任何她想擺出的表情，無論是美麗動人的微笑，還是楚楚動人的哭泣，她都可以信手拈來。

如果她想，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讓自己的失落在臉上不露分毫。

但是她現在卻並不想這么做。因為她不想在霍嶼森面前演戲。

現在的她，只想在他面前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所以她沒有刻意掩藏失落的情緒。

霍嶼森自然沒有忽略她臉上的那份失落難過。

是他不對，因為他出爾反爾了。一開始明明說好會陪她一整天，但是現在他卻要中途離場，她失落也情有可原。

霍嶼森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霍嫵的頭，「下次補你。」拍頭這個動作，他此刻做起來已經比一開始得心應手了不少。一開始的僵硬不自在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現在的自然流暢。

下次補她，是補她時間的意思？

霍嫵抬起眼，眨了眨，討價還價，「那要補兩天時間。」

「兩天？」

「對呀。」霍嫵煞有介事地點著自己的手指頭，「哥哥沒有做到自己說過的話，我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所以你要多陪我一點時間，我受傷的心靈才能好起來。」

霍嶼森失笑。

這樣類似於撒嬌的話，他也是第一次從自己妹妹口中聽到。

不過這應該就是十七歲孩子該有的樣子把。

一點點的任性，一點點的撒嬌，一點點的天真。

一切都恰到好處。

聖誕節之後就是元旦，元旦再不久之後就是春節。他的假期不少，補兩天時間應該不成問題。

這么想著，霍嶼森微微勾唇。他的笑容淺淡的幾不可見，不過還是瞬間柔和了他的面部輪廓。

他應允道，「好。」

雖然霍嶼森答應了下來，但是霍嫵還是不打算放他走。她慢慢抬起頭，盯著霍嶼森深邃如同深海一般的雙眸，故意問，「哥哥，放鴿子事小，但如果哥哥其他的承諾也做不到呢？」

話音剛落，霍嶼森就知道霍嫵指的是什么了。

昨晚他才對她說過一個承諾，只要他活著一天，就會讓她過得幸福快樂。

霍家的小公主，原本就應該平安喜樂地度過這一生。

「昨晚的承諾，我會說到做到。終生有效。」

這句話聲音雖不大，但卻擲地有聲。

其實霍嫵當然知道霍嶼森會做到，昨晚的承諾和今天陪她一天這個承諾，重要程度並不一樣。

一個是大承諾，一個只是小承諾。

但是，如果他對她的小承諾也能做到就更好了。

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

但是對著兩輩子對她最好的這個人，她忍不住。

不過再一次聽到他的承諾，她的失落奇異地淡卻了幾分。

這時候，沈芳已經極快地趕來了。

霍嫵已經看到不遠處沈芳的人影了。她抿抿唇，聲音有些低，「那……哥哥再見。」

「晚上見。」

霍嫵由沈芳送回霍家之後，才突然發現自己昨天買的聖誕禮物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送出去。

她轉了轉眼，准備想個特別點的送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