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66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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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缺還是那一身礙眼的白衣,寒初藍其實很喜歡別人穿著白衣的,特別是古代的美男子,美女們,穿著白衣飄飄衣袂如同謫仙,那叫一個美呀,可是元缺穿著白衣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個白無常!

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長得再美,風度再好,看在她的眼里,都是丑的,是壞的。

元缺在寒初藍的眼里便是如此。

瞧著元缺搖晃著扇子,顯得風流倜儻的樣子,寒初藍在心里罵著:裝模作樣,虛假造作!

明明元缺長得頗為好看,好吧,是無法和某個妖孽相比較,在寒初藍的眼里,元缺比豬八戒還要丑,卻自命英俊瀟灑,害她在心里吐了千百回。

楊庭軒也喜歡拿把扇子自命風流地搖晃著,寒初藍反倒覺得楊庭軒比元缺好看多了,至少不會讓她覺得楊庭軒是造作。

「姑娘,咱倆又見面了。」

元缺笑眯眯地瞅著寒初藍。

寒初藍僅是停頓了半分鍾便徑直朝元缺走去,手里的棍子還是握得緊緊的。元缺淡笑地看著她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深眸微閃,已經做好了防備寒初藍突然偷襲的准備。

懷真緊跟著寒初藍,平時穩重的眼神此刻變得銳利,冷冷地盯著元缺,元缺隨意地瞟了他一眼,看出懷真會幾招的三腳貓功夫。

「砰!」

寒初藍走到了元缺的面前,棍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捶,她右手握著棍子,身子往前傾,傾到元缺的面前,聞到元缺身上有著葯味,是什么葯,她無法分辯不出來,反正就是有一股子的葯味,她想和元缺對視的,無奈人矮小,踮起腳來也無法和元缺對視,還是元缺很體貼地微彎下腰,把視線放平,讓她得以和她平視,他那雙無底洞的黑眸笑意更濃,落在寒初藍清秀俏麗卻很小的臉上。

近看,這丫頭真瘦,沒幾兩的肉。

那臉,有可能,嗯,估計還沒有他半邊手掌那般大。

遠看,她就是個小不點。

像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

「請問,你是誰?」

清脆淡冷的問話灌進了元缺的耳里。

元缺閃爍著黑眸,灼灼地注視著寒初藍,淺笑著諷刺:「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昨天咱倆才親密接觸過呢,你這樣問,我可是會傷心的。」

該死的笑面虎還敢口頭上占她的便宜,親密接觸?

去死!

寒初藍冷哼著:「哦,我記起來了,昨天我看到一頭老虎,笑得太囂張,忍不住就揍了他一頓,我記得我出手挺狠的,他應該臉青鼻子腫的。閣下是那頭畜生虎嗎?瞧著閣下的笑,嗯,和昨天那頭畜生虎挺像的,笑似春風,囂張滿面,讓人想狠狠地抽他,剝他皮做件虎皮衫,聽說又暖又貴呢。不過,閣下的臉,貌似不青,鼻也不腫,倒是臉色白了點兒。」

元缺站直身子,不再和她平視,就那么一刻的平視,就讓她瞧出他的臉上用葯掩蓋住被她揍過的痕跡,他醫術那么好,臉上的青紫被他很巧妙的掩藏起來,誰都沒有看出來,她瞧出來了。

可見她心細,眼睛利!

其實他可以不那樣做,只要他頂著青紫的臉走出清風樓,就能驚動楊府,然後驚動林大人,然後某個此刻站在他面前還是很囂張的女人就要倒大霉了。偏偏他沒有頂著青紫的臉走出清風樓,不讓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被打了。

一合折扇,元缺伸手至寒初藍的面前,依舊笑如春風,囂張滿面,甚至不介意寒初藍那般罵著他,醇厚醉人的聲音飄進寒初藍的耳里:「姑娘承認打傷了在下,那,賠點錢給我看看大夫吧。」

「我沒錢。」

「姑娘剛剛給宋家送了兩擔的柴,一擔柴二十文錢,姑娘身上理應有四十文錢。」元缺就像是寒初藍的影子似的,寒初藍的一舉一動,做過什么,他似是都知道。

寒初藍瞪他,敢情這家伙一直盯著她吧,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誰?

瞧他的衣著,非富即貴。

「姑娘,在下也不會獅子大開口,向你索取多少賠償,在下只要你身上那四十文錢便可。」元缺又一甩扇子,輕搖起來,表現得相當的大度。

堂堂國舅爺被人打得臉青鼻子腫,只索取四十文錢的賠償金,賤呀!

寒初藍很爽快地掏出了小錢袋,袋里裝著的便是四十文柴錢。

「姐姐。」懷真叫了寒初藍一聲,想說什么,被寒初藍用眼神制止,懷真只得什么都不說。寒初藍拎著小錢袋,一副准備把錢給元缺的樣子,元缺笑,笑得諷刺,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有多么的厲害呢,敢把他打一頓,沒想到……

「你也得賠償我的損失。」寒初藍把錢袋遞給元缺,在元缺伸手想接的時候,她忽然說道。

元缺動作一頓,饒有興趣地俯視著她。

「敢問在下該賠償你哪方面的損失?揍我所使的力氣?」

「襲胸!」

寒初藍眼里凶光一露,挺挺胸,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來。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只有她和元缺才能聽到她說了什么。

元缺一愣,本能地就朝她的胸膛掃去,她小小的身板哪有胸可言?不過是比他的大了點兒,要是往其他女人面前一站,保證羞得她無地自容。就那軟軟的小饅頭也能說他襲……

耳垂,悄悄地紅了紅,元缺強作鎮定,一千萬個想不到這個女人的膽子那般大,連襲胸兩個字都敢說出來,換成其他女人,只會害羞,只會暗暗地吃下這個意外的虧。

「你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因痛誤工的損失費,我要求賠得也不多,意思意思下,給我二十兩銀就算了。」

寒初藍的臉皮就是有點厚,坑人的時候,還能說會道。

「精神損失費?你精神損失在哪?因痛誤工?誤工嗎?」元缺勉強找回了自己被那襲胸兩個字炸得暈頭轉向的神魂,還是笑著,不過,黑眸倒是沒有再對上寒初藍炯炯的大眼。心里還要腹誹著:厚顏無恥的丫頭,一本正經地說他襲胸,還一點羞意都沒有。

「我被人占了便宜,我吃不下,睡不著,精神嚴重受損,差點就要神經失常,變成了瘋子,所以,你得賠我十五兩的精神損失費。發育其間,隨便碰一下都會吃痛,你昨天那樣一推……所以,因痛誤工的損失費,你得賠我五兩銀,你沒看到我今天的柴少了一擔嗎?」寒初藍吃定了古代的人受禮教約束,不敢隨便地把那些事說出來,雖然她的小臉也隱隱地紅了紅,還是厚顏無恥地坑著元缺。

不過她的話說得特別的輕,還是只讓她和元缺聽見。

元缺:……

半響,元缺才低低地嘀咕著:「就你那樣的,我還襲……我倒不如自摸。」

寒初藍的臉又是悄悄地一紅,可她還是強奪理詞,低哼著:「那你摸你自己呀,你只要當著我的面,自摸一下,我給你二十兩。」

「你……」

四處周游,人人討好,禮讓三分的元缺,元國舅大人,此刻啞口無言。

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

他第一次見識到什么叫做厚顏無恥。

「諾,賠你四十文錢,你賠我二十兩銀。」寒初藍晃著錢袋,炯炯地看著被她噎得啞口無言的元缺。「沒錢是吧?沒錢就讓路,別擋著姐回家。」

元缺本能地身子一側。

寒初藍一收錢袋,四十文錢還是她的。她馬上越過元缺就走,元缺回過神來,正想攔她,她一挺胸,元缺的耳垂子又紅了起來,攔她的動作半路縮回去,看著寒初藍領著懷真大搖大擺地越過他,大搖大擺地離開。

良久,元缺才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話來:「女人,你欠我的,總有一天要還的!」

說完,他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懷真,剛才那事,你別讓你姐夫知道。」成功地擺脫了元缺後,寒初藍一邊朝鬧市走去,一邊叮囑著懷真,「姐姐不想讓你姐夫擔心。」

懷真抿抿唇,沒有說話。

寒初藍以為他不說話便是默認了,這個少年本就不多話,她也就沒有再強調,帶著懷真到鬧市上再賣了些菜籽,院子里的菜地培育基地,她覺得不夠用,打算再買些菜籽直接撒到大菜地去,經過整理,引水浸潤菜地後,已經可以種菜了。

買了菜籽,還有點錢,她又買了兩斤白面帶回家。

才到村口,有福嫂從家里走出來。

第二次鬧鬼之後,有福嫂被嚇得特別厲害,都傻了兩天,今天才回了魂。

一看到寒初藍,有福嫂先是一愣,隨即把手里拿著的農用工具往地上一掉,慌亂地扭身就往屋里鑽進去,「砰」一聲,迅速地關上了門。

寒初藍的腳步一頓。

不解地望著迅速關上的大門。

有福嫂那是什么意思?把她當成了鬼嗎?

寒初藍僅是頓了一頓,便淡冷地越過了村長的家門口。

有福嫂的身子緊緊地靠著大門,像是在防著寒初藍破門而入。她這個動作,驚動了張有財,張有財從他的屋里走出來,關切地問著:「弟妹,怎么了?」

「我看到夜家那個小媳婦了。」

有福嫂一副驚魂初定的樣子。

張有財走過來,示意有福嫂讓開身子,他才打開了大門,走出屋外,他扭頭朝左手邊望去,看到寒初藍遠去的小身影,又扭頭看一眼滿臉驚恐的有福嫂,不解地說道:「弟妹,見到夜家的小媳婦怎么了?她又不是鬼。」

「她……大哥,我兩次見鬼,都是和夜家小媳婦發生了矛盾當晚……」有福嫂害怕地說道,從她嫁到張家村開始,她就沒有怕過誰,可是現在她有害怕的人了,她怕夜家那個能干的小媳婦,每次找夜家小媳婦的麻煩,她就會見鬼。

她認為那是老天爺在懲罰她,用鬼來懲罰她。

再被嚇一次,她會直接變成鬼跟著到閻羅殿去。

所以,她怕了寒初藍。

她甚至認為寒初藍身邊有鬼神庇佑。

張有財安撫著:「弟妹,別胡思亂想了,那些只是巧合。不過夜家的小媳婦,的確有點能耐,年紀小小的,挺有頭腦的,也能干,更不願吃虧,你以後還是少惹她為妙。」

有福嫂拼命地點頭。

現在她看到寒初藍都繞道走了,哪還敢再去招惹寒初藍。

她只要一想到那惡鬼,青面獠牙的樣子,她就渾身打顫。

張有財再看著遠方,寒初藍的身影早就不見了,被那些彎彎曲曲的村路,錯亂的房屋擋住了,讓他看不到。想到寒初藍的能干,夜家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張有財心口有點悶悶的,特別是想到夜千澤不久前才牽著一匹弱弱的馬走過他的家門口,雖說夜千澤買回來的那馬看上去太弱了,不值什么錢,換成別人買了那樣的馬,直接就宰了。

可是曾經窮得連糧食都不再有的夜家,如今連弱馬都能買得起了……張有財開始嫉妒,心里無法平靜。

張家村最有錢的人,只能是他!

一輛看似破舊的馬車停在夜家的院子里,為了把馬車趕進院子里,夜家的竹籬門還被拆開,加以擴大。

寒初藍遠遠地看到了自家院子里的馬車,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地撒腿就往家里跑。輕撫著馬兒的夜千澤背後好像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在寒初藍撒腿往家跑時,他扭頭,灼灼的鳳眸如陽光一般閃耀著,性感的唇瓣一彎,只有面對寒初藍時才會有的溫柔笑容便掛在他的唇角兩端。

「馬車!是馬車!」

寒初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到院子里,圍著馬車打轉,笑得雙眼眯了起來,露出了她潔白整齊的牙齒。夜千澤很喜歡她放肆的樣子,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行不動裙,笑不露齒。他也知道,以寒初藍這種無拘無束的性子,在鄉下還好一點,大家為了生活,不會過於計較禮教,要是在城鎮或者帝都,像寒初藍這種性子的女子,必定會被人指責,辱罵。

「千澤,你真有辦法,只是,這馬,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它還精神抖擻的,現在怎么聳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病了?」寒初藍的喜悅在瞧見馬兒的病弱狀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心疼又擔心地去撫摸馬的頭。

這馬估計挑惕得很,哪怕此刻弱得就像一陣風吹來都能吹倒它,還是很傲嬌,不讓寒初藍撫摸它。

夜千澤站在馬的對面,和寒初藍形成了對視,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馬的頭部,馬兒扭頭便看向他,顯得相當的委屈。

「我讓它拉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