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笑死人!(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637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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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神色黯然,夜千澤說得對,想殺元缺談何容易呀。

看著沉睡的寒初藍,夜千澤神色深幽,輕輕地又說了一句:「元缺雖然城府極深,但他對藍兒沒有殺機,這,便夠了。」陰謀算計暗殺,都沖著他來,只要不牽扯到他的妻便行。

元缺對寒初藍沒有半點殺機,對他來說便是最好的,否則,他要分更多的心思來防著元缺對寒初藍下手。

「澤兒,元國舅向來對女人不上心,他願意救治藍兒,必定是有所圖的,你不能大意。」李氏擔憂地提醒著。

輕輕地,試著抽回自己被寒初藍捉著枕在臉上的手,夜千澤改為輕撫寒初藍的臉,掌下的臉蛋比起一個月前稍微長了點肉,此刻她受傷才會臉色蒼白,否則她的臉色已經漸漸紅潤的了。「娘,我知道的。」

「澤兒,藍兒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你還是先吃點飯吧。都快一天了,你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雞湯涼了也不好喝。」李氏轉移了話題,勸著夜千澤先吃飯。

夜千澤沒有看李氏,依舊看著他的小妻子,淡淡地應著:「娘,飯菜留下吧,我一會兒再吃。」

李氏看看他,又看看寒初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沒有心情吃飯的,也不再勸說,但還是叮囑著:「那你要記得吃。要是你還想親自照顧藍兒,你就要先藍兒一步好起來,所以一定要吃飽喝足。代大師說了,讓我們盡管把野兔山雞宰來吃,他會讓猛兒每天捕獵,懷真上山砍柴的時候帶下山來。你和藍兒都受了傷,都要補一補。」

「嗯。」夜千澤感激自己身邊還有個代青,有時候,他是會把代青氣得半死,心里卻把代青當成了父親看待。「娘,藍兒今天和金玉堂酒樓簽了合同,每天要給金玉堂酒樓送去小白菜兩百斤,菜心兩百斤,要求也很嚴格,菜不能帶黃葉,不能帶蟲葉,不能過老。藍兒現在受傷了,明天肯定無法給楊公子送菜去,就有勞你和懷雲了。」

愛憐地來來回回地摸著小人兒,夜千澤繼續說道:「藍兒很看重和楊公子的合作,我們不能讓她之前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菜,不等人,會老的。」

李氏慈愛地應著:「好,娘明天會早一點起來,帶著懷雲去割菜的,藍兒今天如何割菜,我們都看到了。藍兒醒後,告訴她,不用擔心,還有我們呢。」

這個家,從寒初藍來了之後便交由她打理,累壞她了。

李氏心里涌起了些許的愧疚,覺得她對不起寒初藍。

「宋家的柴也是天天要送的,讓懷真先辛苦幾天了。」

「澤兒,你快吃飯吧,吃完飯,也睡一會兒,其他事情你和藍兒都不要再操心了,我們會做好的。藍兒嫁到我們這個窮家里來,還沒有好好地休息過,現在她受傷了,怎么著也要讓她好好地休息。」

夜千澤眼里的愛憐更濃了。

李氏深深地看了這對小夫妻一眼,不再多言,轉身走出了房間。

……

一小隊人馬,騎著高頭大馬停頓在張家村的村口,村里的小孩子們都遠遠地躲著偷看,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緊盯著那十幾匹馬,那些留在家里看守小孩的老人們,也緊緊地盯著那十幾個人看,一雙雙渾濁的老眼里流露出了擔憂及懼意。

馬背上的人,清一色的男子,清一色的黑色外袍,每個人都是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握劍,臉色沉凝而冰冷,眸子深沉而冰冷,騎在馬背上,遠眺著整個張家村,馬兒安安靜靜地站著,連一聲嘶叫都沒有。

為首的男人便是無塵。

花了些時間打聽,他才尋到張家村來。

望著眼前的村落,雖說村子很大,可觸目的都是破舊的房屋,新建的或者結實一點的房子寥寥無幾,還有不少的茅草屋錯落其中,有些又是木屋。

一眼便能看出這個村子的人不富裕。

無塵臉色更為沉凝,世子便是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十二年嗎?怪不得王爺找了多年都沒有找到世子。

「頭兒,要不要問問?」無塵身後的一名男子問著。

無塵略一沉思,搖頭說道:「我們不能這樣進村,你看那些村民都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們,擔心我們是進村洗劫的強盜。」他當先掉轉馬頭,一邊策馬便走,一邊沉聲吩咐著:「都化妝去,分批進村,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面目出現,都要想辦法留在世子身邊。」

「是。」

馬蹄聲漸遠去,張家村里的人微微地松了一口氣,還真的擔心那些人是洗劫村子的強盜呢,幸好都走了。

躲著的孩子們,先是小心地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確定那些人真的走了,他們才放松神經,繼續玩耍去。

……

元缺習慣性地搖著扇子,淡笑著走進楊府,楊府里的人看到他,遠遠地都停下了腳步,垂著眼眸恭敬地叫著國舅。

元缺難得地瞄了瞄那些對他恭恭敬敬的下人們。

入住楊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他給楊府下人的感覺是個平易近人,不擺架子,其實沒有任何一個下人能真正地接近他,他淡淡的笑容中總帶著一種無形的拒絕,就連楊老爺都不能親近他。

「你們家公子回來了嗎?」

元缺在一位丫環的面前頓住腳步,溫淡地笑問著。

在楊府,唯一能得到他幾分例外對待的人便是楊庭軒。人人都對他小心翼翼的,楊庭軒卻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人。習慣了被別人當成神一樣供奉著,忽然遇到一個把他當成凡人的人,元缺便格外的喜歡。

「回國舅,公子一早就回來了,此刻在軒院里。」那位丫環躬著腰,垂著頭,恭恭敬敬地答著,臉色卻有幾分的紅暈及緊張。

元缺哦了一聲,搖著扇子瀟灑地走了。

他走遠了,那位丫環還站在原地,抬眸怔怔地看著遠去的元缺,覺得元缺的聲音醇厚醉人,人又瀟灑,不知不覺間,丫環的臉上再度染上了紅暈。

楊庭軒在院落里舞劍。

木子站在一旁等著侍候。

元缺進來便是看到這一幕,他淡笑著也站在木子的身邊看著楊庭軒舞劍,楊庭軒的劍法舞起來很好看,不過在元缺看來,楊庭軒的劍法要是遇著真正的高手,不出三招便會被人挑掉手中劍。

「你家公子今天的心情不錯呀。」

元缺說了一句。

木子隨意地看了他一眼,本能地答著:「公子見到了寒姑娘,自然心情不錯……國舅?小的見過國舅。」木子回過神來,才知道對自己說話的人是誰,趕緊跪下向元缺行禮。元缺笑著抬手,示意他起來,木子站起來後,不敢再和元缺並排站著,而是退站三步之遠。

「你家公子喜歡上寒姑娘了吧。」元缺像是隨意地問著,話卻是肯定句。

都是男人,都認識了寒初藍,楊庭軒那點心思,他瞧得出來。

他只是奇怪以楊庭軒的出身,想嫁他的女人必定不少,楊庭軒和寒初藍接觸的時間也不多,怎么就被那丫頭迷住了?

想到那個厚顏無恥的女人,元缺的笑意也加深了,隱隱中有一抹他自己不知道的溫柔。

「小的不知道,不敢隨意揣測主子的心思。」木子很聰明地答著,不敢明說楊庭軒對寒初藍生出了絲絲的情愫,畢竟寒初藍是他人之妻,不能壞了寒初藍的名聲。要是讓人知道楊庭軒喜歡寒初藍,而寒初藍又輕易地拿下了金玉堂酒樓青菜的供應,容易讓人認為寒初藍是以色來談生意。

楊庭軒怎么可能允許那種對寒初藍不利的流言傳出。

元缺笑著撇了木子一眼,沒有再問下去,此時楊庭軒瀟灑地收劍,朝元缺走過來,順手把自己的劍朝木子一扔,木子接住了劍替他把劍拿進屋里去。

「難得在這個時候看到國舅大人。」

楊庭軒笑著戲謔。

元缺每天都會出府,去做什么,誰都不知道,有時候傍晚才會回來,有時候深夜才歸,反正行蹤神秘。

元缺笑:「那是因為我有一個消息想告知你。」

楊庭軒不甚在意地笑著,引領著元缺進屋里去,分賓主坐下,便有丫環奉上香茗,點心及水果。

「不知道國舅大人要告訴小民什么消息?」楊庭軒端起丫環奉上的香茗,揭開杯蓋,淺淺地喝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睨著元缺。

「我剛才出城了,去野外釣魚。」

「國舅大人好雅興。」

「我順手救了一個人。」

「國舅大人醫者父母心,菩薩心腸。」

「她左肩上受了劍傷,劍幾乎穿肩而過,重傷,她承受不了那種劇痛,暈了。」元缺繼續說著,唇邊的笑還掛在齒間。

楊庭軒放下了茶杯,摘了顆葡萄放進嘴里,愜意地吃著,還是不甚在意地說道:「任誰受此重傷,都會痛暈,正常。」

「是呀,寒姑娘痛得臉色蒼白如紙,花了我不少的良葯,才幫她處理好傷口。」

楊庭軒吃著葡萄的動作僵住,嘴里的葡萄還從嘴里滑出來,掉落在地上。瞬間,他站起來,差點就要揪住元缺的衣領,急問著:「你說什么?初藍受傷了?初藍不是和夜千澤回去了嗎?她怎么會受傷的?」

元缺還是好整以閑地搖晃著扇子,「她怎么受傷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確定我救的人便是她。楊公子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夜家看看。哦,去的時候,記得拎上些許的好葯,比如補氣養血的,她失血挺多的。還有,送些營養補品過去,讓她補一補。」

楊庭軒馬上就朝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叫著:「木子,給我備上最好的補氣養血的葯,越多越好,還有,我們府上有什么現成的營養補品,都給我拿來,備輛馬車,我要出門一趟!」

元缺晃出了屋外,淡笑地看著楊庭軒匆匆地往外走,淡淡地提醒著:「楊公子,天色已暗,還是明天再去吧。」

楊庭軒一頓,仰頭望著開始暗沉下來的天,今夜,他別想睡安穩覺了。

……

睜開惺忪的雙眸,四周圍一片的灰暗,讓寒初藍愣了很長的一會兒,分不清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記不起自己此刻身在何方。直到左肩上傳來陣陣的隱痛,她才能確定自己還是在古代。

身邊好像還有人。

寒初藍扭頭,夜千澤俊美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簾。

他還在睡著,好看的鳳眸閉著時也有一種安靜的美。不是第一次近距離看他了,寒初藍還是忍不住看痴了。

看到他沒有蓋被子,寒初藍想替他蓋被子,才伸手扯被子,夜千澤便醒了。一見寒初藍先他而醒,他趕緊坐起來,耳根子隨著他坐起來的動作而染上紅色,急急地向寒初藍解釋著:「藍兒,我,我只是太累了,才會在你身邊躺下的,我保證,我沒有趁你睡著就占你便宜。」

寒初藍張張嘴,他的反應讓她到嘴的話都忘記了。

他們的衣服都完完好好的,她身上除了左肩上的傷之外,再無其他不適,哦,不,頭會暈,估計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吧。他有沒有占她便宜,她還是能分辯得出來的,再者,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未經她同意就會強行求歡的男人。否則,她也不會到現在還能保持著處子之身。

夜千澤是覺得夫妻倆已經分床而睡一個多月了,忽然間再和寒初藍睡在同一張床上,擔心寒初藍會以為他想……

睨著他紅色的耳根,寒初藍發覺這個男人每次害羞了,都是先紅耳根子,然後再慢慢地紅遍整張臉。忍著痛坐起來,寒初藍好笑地湊近夜千澤的面前,明亮的大眼忽閃忽閃的,故意朝夜千澤吹了幾口香氣,似笑非笑地說著:「千澤,我相信你不會占我便宜的,你不用這么急著解釋。」她又瞄瞄他受傷的手臂,「再說了,你身上有傷,做那事聽說挺費力氣的呢,你現在也不行吧。」

「藍兒!」

夜千澤紅著臉低叫。

她真大膽,那事都敢拿出來說。

還有,他是有傷,但他還是行的,只是,她身上的傷,讓他不敢在這個時候用實際行動來反駁她的調侃。

「真不知道你干嘛那般的害羞。」寒初藍好笑地拍拍他的俊臉,人卻往床下滑去。

夜千澤在心里默默地腹誹著:因為你太大膽了。

「你們行行好,施舍點吃的吧,我都餓了三天三夜了,粒米未進,滴水未沾。」

屋外忽然傳來了可憐兮兮的說話聲。

正在做著晚飯的李氏和寒奶奶被撞進屋里來的一個高大清冷的男乞丐驚到了,那個乞丐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披散著頭皮,蓬頭垢面的,穿著破破爛爛,但衣服全是被利器割破的,還爛得整整齊齊,左手拿著一根棍子當成拐杖用,右手拿著一只不知道哪里撿來的破碗,腳下穿著一雙也是破破爛爛的靴子,十個腳趾頭就有五個冒了頭,還是冒得很巧妙的那種,讓靴子不至於脫腳而去。

「大姐,賞點吃的吧。」

男乞丐略垂著頭,讓李氏看不到他的長相,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如何。李氏只是覺得男子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的人。

從廚房里走出來,李氏想走到男乞丐面前看看對方,誰知道夜千澤這個時候從房里走出來,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家也沒有糧了,無法施舍吃的給你,走吧!」

「澤兒。」

李氏有點意外夜千澤的冰冷無情。

「沒有糧也沒事,我走得也累了,讓我在你們家休息休息吧。」當然了,能讓他留下來更好。「男乞丐」非常厚臉皮地要求著,也不等夜千澤答話,他徑直走到門後面去,在門後一蹲,一坐,乞討用的碗往面前一擺,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

「千澤,這個人的聲音我好像聽過。」

寒初藍的身影也出現在房門口,她說話的同時人已經朝男乞丐走去。

「姑娘,你好心點,就收留我吧,我不會吃你的,不會用你的,只要你收留我就行。」「男乞丐」僵硬地演著戲,撲爬到寒初藍的面前,爬在地面上乞求著。

夜千澤陰臉。

該死的無塵!

寒初藍微愣,「大叔,我們家里地方少,無法再收留你,我給你點吃的,你還是走吧。」說著,她望向了李氏,李氏似是猜到了什么似的,沒有給男人拿吃的去,而是急急地走到男人的面前,伸手就去拔男子的亂發,男子想避開都來不及了,被李氏看清了他的長相。

「你……」瞧到被長發遮住的臉之後,李氏臉色大變。

無塵!

夜沐的人!

「姑娘,你家屋後面有不少的樹,我可以在樹底下搭個小草棚當成家的,也可以住到樹上去,只要你收留我就行。」被認出來的無塵,干脆就把戲演到底,繼續乞求著寒初藍收留他。

不能光明正大地進村,他想到的第一個方法便是妝扮成個乞丐進村,果然一路進村,都被人避開了,誰都不想理他,也害怕他向他們乞討,只有路過世子爺隔壁的那家時,那家的男人一瞧便是個老實頭,給了他幾條紅薯,為此還遭到那家的婆娘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