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溫馨(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73 字 2023-02-27

這不是反過來說她無恥嗎?

寒初藍在心里腹誹著。

「頭痛嗎?」

醇厚的聲音似柔風拂面,吹得寒初藍舒適不已。

「正痛著呢。」

夜千澤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太陽穴上揉了揉,「以後你不要再喝酒了,就算喝,也只能喝一口。」

「我才喝了兩杯。」寒初藍隨口答著。

敢情她覺得兩杯還是很少的了。

「你要不要喝兩壇?」夜千澤失笑地輕點一下她的鼻端。

「你諷刺我。」

「沒有。」

「我聽著就是諷刺。」

「你聽錯了。」夜千澤還是溫柔地笑著。在寒初藍面前,他越來越溫柔體貼,當然了偷香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性感的唇瓣總會偷個機會就落在她的額上。

「千澤,有醒酒湯嗎?」窩在他的懷里,寒初藍問著。

又戳了她的額一下,夜千澤才溫聲答著:「有,我已經給你煮好端進來了。」說著,他站起來,窩在他懷里的寒初藍自然地被他抱起來,抱到桌前。

「你再親我,我估計要洗幾把臉才能見人,全是口水。還有,我自己可以走,別動不動就抱我。」享受了美男恩的寒初藍愣是要指責一下夜千澤,夜千澤好脾氣地又戳了她的唇一下,「不識好歹。」

抹著嘴巴,寒初藍有點惱羞成怒,抓住他雙肩,一拉,她再一迎,迎上夜千澤的唇,啃咬他幾下,才帶著報復的快感推開他,坐正身子就去吃夜千澤給她煮的醒酒湯。其實就是綠豆加了甘草用紅糖煮的湯水。

「甜的。」寒初藍喝了一口,兩眼放光。

「放了紅糖的。」捕捉到她兩眼放光,夜千澤便知道小媳婦兒愛吃甜食。

「味道不錯,是你親自煮的嗎?」

「是我親手煮的。」

「榮幸。」

寒初藍覺得醒酒湯更甜了。

吃完了一碗,她問在她身側坐著,溫柔深情而含著寵溺看著自己的夜千澤:「還有嗎?」

「我只煮了一碗。」

寒初藍略顯失望,咂咂嘴,嘀咕著:「你咋這么小氣,不會多煮幾碗嗎?」

夜千澤無奈地揉揉她披散著的長發:「傍晚了,很快又要吃晚飯了,留著肚子吃飯吧。」

又咂咂嘴,寒初藍低低地又嘀咕了幾句什么話,夜千澤聽不清楚。

「我幫你把頭發盤起來。」夜千澤說著就起身去拿梳子。

他愛極了她那頭烏黑亮麗又柔軟的頭發。

「嗯。」

寒初藍沒有拒絕。

夜千澤拿來了梳子,站在她的背後,便幫她梳發。

「千澤,幫我梳個拂雲髻,行嗎?」

「好。」

「你會梳嗎?」

「會。」

「你又不是女子,你怎么會梳那些發髻?」寒初藍好奇地問著。

夜千澤沉默。

寒初藍知道那肯定又是一個故事。

半響,夜千澤才低沉地說道:「我娘也擁有一頭如雲一般的美發,她很喜歡變換各種的發髻,我爹便每天幫她梳頭,梳她喜歡的發髻,一天一個樣,我打小目睹,也就知道那些發髻怎么梳的了,只是不曾有機會親自替人梳編她喜歡的發髻。如今,藍兒,我有機會了。」

寒初藍低低地嘆著:「每天梳頭的時候,估計是娘最幸福的時候。」

在古代,男尊女卑,不管是什么出身的女子,一旦嫁了人,就要以夫為天,只有女人侍候男人的時候,是沒有男人侍候女人的,就算有,也是極為少數。男人那種自大的自尊心讓他們不願意替妻子梳發,尋常百姓家尚難尋,更何況是豪門貴族。但她那位還不曾謀過面的公公,曾經卻那般深情地愛過她的婆婆,放下身段,拋脫身份,只為博得紅顏心頭喜。

是女人,都會羨慕擁有那種丈夫的女子。

「我爹還會為我娘下廚,做很多我娘喜歡吃的。我娘也會為我父子倆下廚,他們一個是最尊貴的王爺,一個是最尊貴的公主,回到家里,他們卻像平凡的夫妻一樣。」夜千澤溫柔地替寒初藍梳著她要求的拂雲髻,說起他八歲之前的那幾年歲月,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想要過著真正幸福的婚姻生活,回到家里就要拋下所有,不管在外面是什么身份,有多么的能干,回到家里,扮演的就是丈夫和妻子兩個角色。夫妻之間是平等的,深諳夫妻之道的人,會為心愛的另一半做很多事,不會僅僅地享受而不付出。」

她真正的公婆,很聰明,做到了那一點。

雖然她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公婆,她也能從夜千澤偶爾說起的過去中,體會到公公曾經真的很愛很愛婆婆。

至於公公現在再娶……或許自己不是扮演著公公的兒女角色吧,她的看法較為中肯,不像夜千澤那般帶著怨。她認為婆婆一死,公公便是恢復了單身,只要是單身了,就有重新追求幸福的資格。她想,婆婆在九泉之下也未必會同意公公獨身一人過完余生的。

十二年前,公公的年紀是多少?頂多三十零歲,剛剛步入中年,離老年還遠著呢。真讓他孤零零地守著對婆婆的思念過一生,太殘忍了。別說夜千澤在大火之後又失了蹤,公公當時面對的是妻死子亡,連個精神寄托都沒有了。就算夜千澤當年沒有失蹤,公公為了夜千澤可以不再娶,可是夜千澤總會長大的,總會娶妻生子的。到那個時候,兒子有妻有室有子有女,就算他再孝順,他又能分給已經年邁的父親多少關愛?

人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夫妻最重要的便體現在年老之時了,兒女長大成人,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能相伴於自己身邊的便只有自己的伴侶了。

很多人都忽略了老年人真正渴望的是什么,他們不渴求物質的豐滿,而是渴望關愛,渴望有個人相伴於身邊,有個伴兒可以說說話,知冷知熱的。

所以寒初藍對於公公再娶繼妃,並不怨著,也不會覺得對婆婆不公平。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要安息的。而活著的人,生命還在繼續,還要回到現實過日子。

「藍兒,梳好了。」

夜千澤替愛妻梳好了拂雲髻,也替她插上了他送給她的木釵,再別上花鈿。寒初藍察覺到花鈿的存在,好奇地問著:「這些東西哪來的?」

「我買的。」

夜千澤轉站到她的面前,細細地端看著她此刻的容顏,覺得烏雲黑發上別上了花鈿更美上幾分。

「買給我的?」誰都喜歡收到禮物,寒初藍也喜歡,何況還是自已男人送的,她流露出了小女兒態。

夜千澤寵溺地笑:「不買給你,我還能買給誰?」

「謝謝。」

「謝什么呀,咱們是夫妻。」

把梳子放好,夜千澤想回身拉起寒初藍,寒初藍自己站了起來,在他回身的時候,伸手便拉起他的大手,兩眼閃爍著,似是夜晚的星星,提議著:「千澤,趁現在還沒有完全天黑,河水還是濁的,咱們去捉魚吧,我給你煮魚湯。」

她要煮得比元缺煮的更好渴。

「你的頭不痛了?」

「不是喝了醒酒湯嗎,慢慢地就不會痛的了,走吧,捉魚去。」

寒初藍不由分說地扯著夜千澤就走。

夜千澤任由她拉著。

出了房門,寒初藍又叫來懷真兄妹,她和兄妹倆一人拿著一只大糞箕,讓夜千澤提個木桶跟著。懷真有點不相信地問著寒初藍:「姐姐,用糞箕真能捉到魚嗎?」

寒初藍笑著拍一下他的肩膀,他馬上僵住,夜千澤鳳眸微沉,寒初藍卻無所覺,猶自解說著:「當然能捉到魚了,這種捉法最俗,是小孩子們的捉法,不過我們現在沒有什么捕魚工具,就用最俗的捉法吧。要是有電魚機,或者魚雷,我早就把河里的魚都電光、炸光了,可惜古代還沒有發明出電魚機,連電都沒有呢。姐又不是發明家,沒有發法改變歷史,所以,咱們有什么工具就用什么工具吧,反正我們人多,估計一頓魚湯是能喝上的。」

除了夜千澤聽清楚寒初藍說什么了之外,懷真兄妹都沒有聽清楚,懷真被寒初藍那樣哥們般地一拍肩膀,整個人僵了,便什么都沒有聽進去。而懷雲,因為擔心夜千澤誤會兄長,也是什么都沒有聽進去。

夜千澤微沉的鳳眸隨著寒初藍往河邊走去時恢復正常,她視懷真為弟弟,拍懷真一下,絕對沒有帶著其他意思。不過,懷真怎么說都十四歲了,是個少年了,跟在寒初藍身邊做事,兄妹倆的身高長得比寒初藍還要快,現在的懷真都比寒初藍略高了,男女授受不親,他得找個機會隱晦地教教小妻子明白這個道理才行。

夫妻倆一走,懷真兄妹回過神來,也趕緊跟著,不過懷真開始有意無意地拉開和寒初藍的距離。

寒初藍沒有留意到這些變化,她到了河邊後,很興奮地開始捉她的魚。

河水濁得很,她也不知道一糞箕下去能不能捉到魚,等她提起糞箕時,看到數條河魚在糞箕里跳躍著,她興奮地叫著:「千澤,我捉到了,捉到了魚,快,拿桶來。」

夜千澤提著桶一步便跨到了她的身邊,看到跳躍的幾條河魚,他也笑了起來,「藍兒,沒想到這樣還真能捉到魚。」

「那是自然的,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有哪個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寒初藍把魚兒捉起放進木桶里。懷真兄妹看到寒初藍一糞箕下去還真的撈起了魚,也有樣學樣。

河水及腰深,他們沒有下河去,便只能在河邊打撈著。

李氏和兩位老人家在屋門口看著那四個年輕人,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他們也笑了起來。

「老爺子,今晚這一頓魚湯估計是有著落了。」李氏眯眯地笑著。

寒爺爺笑著:「藍兒這個法子不怎么好,不過還是有用的。他們人多,嗯,魚湯是有著落了。」

「藍兒有頭腦,但她也實在,不會走什么捷徑,都是實事求是。」寒奶奶也笑著,對於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個實在的孫女兒,很滿足。

另外兩個人一致地點頭,認可寒奶奶的話。

寒初藍的確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樣,一來,她除了廚藝還行之外,再無其他特長,無法像其他穿越者那般回到古代各種發明,把不屬於那些時代的東西都制造了出來。二來,她認為歷史不可更改,在古代沒有的東西,她硬是生產出來,便是更改了歷史,會有什么後果,她可承擔不起,哪怕她此刻處於的朝代在中國歷史上不存在,她也不想去想那些發明。

為了生存,她當然也會很努力,利用她懂得的知識去賺錢,但走的都是很實在的路線。

就像她此刻去捉魚一樣,換成其他穿越者,說不定就會想方設法地去制造電魚機或者魚雷呢,她卻只用最俗的方法去捉魚。

反正,能捉到魚便行,管他是什么方法。

「有蝦!千澤,我捉到了一只大蝦,哈哈,今天晚上我可以看到煮熟的蝦了。」河邊傳來了寒初藍雀躍的笑聲。

「姐姐,煮熟的蝦不就是紅的嗎?有什么好看的?」

在河的對面撈著魚的懷雲笑問著。

寒初藍偏頭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夜千澤,笑得很是猥瑣,「對,就是紅的,像你姐夫的臉。」

懷雲還是不解,她看向夜千澤,夜千澤被小媳婦兒這般肆無忌憚地調戲著,一張俊臉無可避免地燒了起來,然後懷雲也吃吃地笑了起來,「姐姐,姐夫的臉的確像煮熟的蝦子。」

「懷雲!」

夜千澤警告地叫了一聲。

懷雲吐吐舌頭,憋回笑意。

把大蝦捉起扔進木桶里,寒初藍還不忘叮囑著會害羞的相公,「千澤,看好這蝦子哈。」

「放心,我不會偷吃的。」

「你要是敢吃生的,你盡管偷吃,呵呵,我不介意的。」

夜千澤噤聲,嘴巴上,他說不過他的小妻子。

懷真因為和寒初藍拉開距離,他總是趁寒初藍不注意,憑著眼神的銳利,看透了渾濁的河水,飛快地用手捉著在河底暢游的魚。

跟在代青身邊學了多年的武,懷真的身手還不錯,出手又准又狠又快。

寒初藍說要煮魚湯,他便專挑有兩根手指粗的魚,這種魚最是狡猾難捉,寒初藍是很難用糞箕捉到的。

而他利用自己的身手去捉魚,捉的魚又比寒初藍和懷雲捉的要大條很多,讓寒初藍不停地贊他運氣好,然後,他莫名地又招來他家主子一記瞪視。

懷真覺得自己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