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嫉妒是一把刀(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28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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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沒有追去,夜千澤不讓他們跟著,就算他們追去了,也會被甩掉的。

「頭兒。」

小五叫著,「我們是留下還是回京?」

無塵望著夜千澤消失的方向,沉沉地吩咐著:「小五,你和小七留下,寒姑娘不會武功,又是世子喜歡的人,世子不在,恐會受到他人欺負,你們負責保護她。不過,別保護太甚,她能否成為世子真正的妻,前路茫茫,需要考驗一下。」

寒初藍明明是夜千澤的妻了,可是大家都還是喜歡叫她寒姑娘,無塵等人把她叫做寒姑娘,是因為夜千澤娶她的時候,還沒有恢復世子身份,僅是一介貧民,貧民娶貧民,門當戶對。但夜千澤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一旦他恢復身份,便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府世子爺,寒初藍依舊是個農家女,就再也配不上夜千澤了。再加上兩個人至今不曾圓房,哪怕寒初藍梳的是婦人髻,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分辯出寒初藍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楊庭軒身邊的那些人叫她寒姑娘,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家的公子對寒初藍有意思,故意叫著寒初藍為姑娘,是想替楊庭軒爭取一下。

只有夜千澤的人才會認可寒初藍,叫著寒初藍「夫人」。

「是。」

小五和小七沉聲應令。

王爺秘密出京,往清水縣趕來,意欲想見世子一面,但世子如今不在家里,王爺來了也是撲個空,他們趕回去,或許能在半路上遇上王爺。王爺此刻的確最需要他們,擔心王爺的安危,無塵等人不多作停留,在夜千澤走後,留下了小五和小七繼續隱身保護寒初藍,其他人全都跟著無塵往帝都趕回去。

被點了睡穴的寒初藍一直睡到天大亮,被封住的穴道才自動解開。

睜開眼,眼前不再一片漆黑,外面的太陽光折射進來,把房間映照得通亮。

夜已過,他,走了。

坐起來,寒初藍發了片刻的呆,才滑下床,看到桌子上的煤油燈還點著,她連忙走過去吹滅了煤油燈。整理好衣裳,寒初藍找來了梳子,自己梳著三千青絲。

她還是不太會挽古代的發髻,夜千澤不在,沒有人替她梳頭挽髻……

一梳接著一梳,寒初藍在心里低嘆著:他昨夜才走,她今天就開始思念他了?接下來的日子,她怎么辦?

試了幾次,寒初藍都沒有挽起發髻,她干脆放棄了再挽發髻,就像以前那般,把三千青絲梳於腦後,把布條當成了二十一世紀的橡皮筋,綁起了發絲。

菜!

寒初藍忽然想起了菜,她今天要給金玉堂酒樓送去的菜!

糟了!

懊惱地低叫一聲,寒初藍把梳子往桌上一放,飛快地出去。

院子外面,輕風拉著雙輪車等著主人上車,而雙輪車上,已經擺放著幾大籮筐清洗干凈的鮮嫩青菜,李氏站在輕風的身邊,手里拿著一把鮮草喂著輕風,懷雲用藤條編成的繩子把籮筐綁定好,以免輕風跑得太快,菜掉了。

懷真挑著一擔柴正准備出門給宋家送去。

寒初藍看到眼前這一幕,略略地放下心來,還好,家人比她早起,也把菜都割回來清洗干凈了。

「藍兒,你醒了。」

李氏慈愛地望向了寒初藍,溫柔地說了一句。

寒初藍嗯了一聲,「娘,我今天起來晚了,差點誤了送菜。」

李氏笑著:「還有我們呢。」

現在這個家不會再事事依賴著寒初藍了。

「謝謝娘,我先洗把臉去。」寒初藍轉身就去洗臉,身後還傳來李氏的話:「藍兒,鍋里還留著紅薯粥,以及你昨天晚上煎的魚,洗了臉後記得要吃點粥。」

「知道了。」

寒初藍快速地涮涮口,洗洗臉,拿來碗筷清洗一下,走到灶前揭開了鍋蓋,發現留給她的紅薯粥是用碗盛裝著的了,她又把自己手里的空碗放回原處,端起粥,就站在灶台前,迅速地吃著。

三兩下,她吃完了粥,把碗筷清洗干凈後,她急急地往屋外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招呼著懷雲上車。

懷雲跳上了車,她抓住馬韁繩,打算趕車,寒初藍爬上馬車後,就把她擠到了一邊去,嘴里說道:「懷雲,你坐好,姐姐趕車。」

李氏和兩位老人家在一旁叮囑著:「藍兒,懷雲,路上要小心點。」李氏特別的叮囑著懷雲:「懷雲,你要照顧好你姐姐哦。」惹得寒初藍失笑地說:「娘,我是姐姐,理應由我照顧懷雲。放心吧,張家村到清水縣這條路,我們天天來回地跑,閉著眼睛都能走,不會有事的。」

「藍兒,小心點是對的,你忘記了上次遇強盜的事嗎?千澤呢?今天怎么沒有看到千澤?藍兒,這把小刀,你帶著吧,也能防防身,還有這條棍子,你也帶著,既能抬菜用,又能防身打狗。」

寒爺爺把一把小刀和一根木棍子遞給寒初藍,寒初藍不好拒絕爺爺的關心,接過了小刀,又把木棍往馬車上一塞,答著爺爺:「千澤他大姨生病了,他前往探望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我走了。」

寒初藍叫了一聲「輕風,可以跑了。」

馬兒便拉著菜和兩名少女上路了。

知道馬兒是代青的寵物之一,又能幫自己很大的忙,寒初藍可不像夜千澤那般,偶爾會用鞭子輕抽著輕風,她連抽一下都覺得心疼,夜千澤要是抽輕風,她瞧見了,便會和夜千澤急。

輕風不是所有人都能駕馭和近身的,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它已經接受了寒初藍的親近,也聽寒初藍的差遣。

李氏等人目送著馬車慢慢地往前走,寒爺爺隨口地問了一句:「親家,千澤他有大姨?」

李氏笑著:「澤兒有大姨,還有不少大姨呢。」

「哦。」

寒爺爺狐疑,卻不再問下去。

大家都把一些事隱著,藏著,瞞著老倆口,他猜測著肯定是不尋常的事,既然大家都有意無意地瞞著老倆口,那他也裝糊塗什么都不知道。

馬車沿著村里的小路慢慢地前行著,在經過張六家的時候,忽然一盆冷水朝屋里潑出來,輕風似是有靈性似的,腳下一奔,那盆冷水便潑在了馬車上,淋著了裝著菜的籮筐,寒初藍和懷雲幸免於難。

寒初藍本能地扭頭望進張六家里,看到秀姑手里拿著一個木盆,不用說那盆水便是秀姑往外潑來的,她似是有點吃驚的樣子,在寒初藍看來的時候,臉色微好,不好意思地說道:「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寒初藍淡冷地應著:「下次要潑水的時候,先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秀姑走到門口,看著馬車走過,嘴里應著:「嫂子,我知道了。」心里卻在冷哼著,就差那么一點點就潑中寒初藍了。

上次被寒初藍說得無地自容,又被夜千澤扔出屋來之後,秀姑,春花和草兒都沒有再到夜家去,但心里面都怨恨著寒初藍,覺得寒初藍沒有太自私,太霸道,太貪婪,獨占著夜千澤,不讓夜千澤有妾室,而寒初藍自己嫁進夜家將近三個月了,肚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秀姑記得自己的親嫂子嫁給大哥兩個月後,肚子就有動靜了。

楊庭軒駕著華麗的馬車來探望寒初藍,卻是頂著夜千澤表兄之名,張家村的人都以為夜千澤真有那么一房富貴親戚。秀姑等人越發的嫉恨著寒初藍,愛慕著夜千澤,草兒甚至做起了姨太太的夢,說夜家有富貴的遠方親戚,早晚也會富起來,夜千澤會成為老爺,她們要是能成為夜千澤的妾室,便是姨太太,不用再像父母兄嫂那般,天天在地里勞作,累得要命,還吃不好,穿不好。

平時夜千澤總是和寒初藍在一起,秀姑等人不願意在夜千澤面前表露出壞的一面,極力忍著嫉恨,最多就是趁夜千澤不注意,狠狠地瞪寒初藍一眼,每次寒初藍發現她們瞪她,她只是淡冷地撇她們一眼,寒初藍的表情更讓她們抓狂。

今天忽然發現只有寒初藍和她收留的懷雲,秀姑便控制不了自己使壞的心,想潑寒初藍一盆冷水。

冷冷地望著遠去的馬車,秀姑冷哼著:「等你生不出娃來,千澤哥早晚會納妾的,到時候看你還如何阻止?」女子無所出,丈夫納妾,是最正常的,而且也是犯了七出之條,被休都有可能。

秀姑覺得寒初藍不讓夜千澤納妾也是犯了七出之中的嫉,夜千澤應該休妻的,真不知道她的千澤哥為什么不休了寒初藍。是因為寒初藍能干嗎?可是寒初藍如今會做的事,她也會做呢。

秀姑心里想著什么,寒初藍懶得去探究,她趕著她的馬車沿著村里的路繼續走著。

懷雲扭頭看看,又看著寒初藍,說道:「姐姐,秀姑應該是故意的。」

寒初藍望著前方,淡淡地嗯著:「應該吧,不管她,她心里嫉妒著你姐姐我呢,她可是一心一意想嫁你姐夫的,連妾室都願意做,我卻連妾室的路都給她斷了,她要是感激姐姐,那還真是天下紅雨了。」

夜千澤是她的丈夫,便只能屬於她一個人,其他女子,不管有多么的愛夜千澤,對不起,她也不會同情,更不會與她們分享!

被情敵記恨著,她無所謂。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要那些情敵們不要太過份,她是不會理睬的,要是太過份了,那她也不會客氣的,現在張家村的人都在背地里說她寒初藍如何如何的毒辣,她不客氣反擊情敵,也是理所當然,不用擔心名聲會被弄臭,現在都不算好。

村里的那些人其實是得益於寒初藍,沒有寒初藍殺了張有福的威風,挫了有福嫂的囂張潑辣,他們還得承受著張有福夫妻的欺負,被占盡便宜也不敢吭聲。可是寒初藍有頭腦,懂得生財之道,讓夜家的生活大有好轉,除了房子還沒有翻新之外,生活條件已經追上了村長家里,所以他們嫉妒,心生嫉妒,便掩沒了他們得到的益處,人雲我雲,背地里說著寒初藍的壞話。

寒初藍向來不會理會這些背地里的壞話,哪個人前不會說人?哪個人後不會被人論?做得再好,也會有人說你的不是,要是她都在意的話,氣都氣死了,多虧呀!

她做她的事,賺她的錢,不偷不搶不坑不騙的,對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她還怕個毛呀!

「懷雲,記著姐姐的話,將來你嫁了人,不要與他人分享你相公,管別人怎么去說,反正自己的男人,就只能屬於自己。憑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只能一棵樹吊死?」

懷雲的臉紅了紅,她長相清秀,紅著臉的時候很迷人。她小聲地說道:「姐姐,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呀,當妻子的,要大度,不能阻止相公納妾的。」

扭頭看了懷雲一眼,寒初藍駁著:「什么叫做正常?當妻子的,為什么要大度?大度地讓別的女人承歡於自家相公?自己卻要獨守空房,對燭垂淚?我敢說全天下的妻子,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希望相公納妾的。男人是自私的,自己三妻四妾,還要求妻妾只忠於自己,如果對換角色,妻子可以三夫四侍的,丈夫如何想?又是何種感受?所以呀,夫妻需要的是平等,一夫一妻制!我才不管別人怎么說我,我的相公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守得住,我必得守到老,你姐夫這一生都別想納妾。我要是守不住,你姐夫真的不顧我感受要納妾,成,我成全他,不過我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恩斷情絕!」

懷雲不止一次聽寒初藍談婚姻論,每一次聽到,都深深地震撼著她的心靈。

她實在弄不明白,以寒家的條件是不可能教育出像寒初藍這般驚世駭俗的女兒,寒初藍這些驚世駭俗的想法從哪里來?

「姐夫一顆心全系在姐姐身上,姐姐是幸福的,那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在姐姐身上發生。」懷雲羨慕地說著,夜千澤對寒初藍那般情真意切,寒初藍風華漸露,那位楊公子都暗生了情愫,她家主子防著的是寒初藍被搶走,壓根兒就沒想到過納妾的事。

「還有,懷雲,記得一定要經濟獨立,自信。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經濟獨立的女人腰硬,不用被夫家控制著。不過,你將來嫁的男人要是能賺錢的話,你也要不客氣地代他花,老公賺錢本來就是給老婆花的,老婆要是不花,便會有第二個女人來花。」

懷雲錯愕。

覺得再談論這個話題下去,她會被寒初藍層出不窮的歪道理嚇壞的。

「哎喲。」

一顆小石頭彈射而來,射中了寒初藍的脖子,她吃痛地叫了一聲。

「姐姐,怎么了。」

懷雲急急地問著。

「咻」又一顆小石子飛來,射中了寒初藍的頭,她再次吃痛地叫著,抬手就按摸著被小石子射中的部位,遠方傳來了小孩子們雀躍的歡呼:「射中了,射中了。」

寒初藍尋聲望去,不遠處有三五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子,他們正在歡跳著,而射中寒初藍的兩顆小石子都是由一個小男孩用彈弓射出的。

「再瞄准她的眼睛,射她!」

另外那些小孩子指揮著手拿彈弓的男孩。

寒初藍臉一沉,誰家的孩子這般的調皮。喝住輕風,寒初藍跳下馬車,就朝那幾個孩子走過去。

「她來了,快射她,射她!」

拿彈弓的男孩拉開彈弓,再次朝寒初藍射來,寒初藍眼明手快,伸手就接住了射來的小石子,她是不會武功,可她前生玩過無數次扔沙包,她接沙包的本事最高,不管人家怎么扔,速度有多快,扔得有狠,她都能接住,練就了她接東西的速度特別的快。剛才是猝不及防,才會被小石子打中。

寒初藍接住了射來的小石子,讓正在歡呼的孩子們都愣住了。

懷雲要不是和寒初藍生活了一段時間,深知寒初藍不會武功,她都以為寒初藍會武功呢。

拿彈弓的男孩不相信似的,再次朝寒初藍射出一顆小石子,寒初藍依舊接住了小石子,這一次,她已經走到了孩子們的面前。伸手,她便奪過了男孩手里的彈弓,淡冷地說道:「彈弓可以玩,但不是拿來射別人的,你要是個中高手,倒可以去彈射小鳥,拿來彈射人,算什么本事,那么大一個人,你要是彈射不中,還不如回家拿塊豆腐撞頭。」

幾個孩子都愣住了,錯愕地看著她。

男孩回過神來,凶神惡煞般命令著寒初藍:「把我的彈弓還給我,否則我告訴大人去,說你以大欺小!」

「你是金剛吧,草兒的弟弟。」寒初藍認真了用彈弓射她的小男孩是草兒的弟弟,抬眸環視四周,忽然看到草兒正從她家的方向往這邊走來,寒初藍在心里冷笑,這群孩子今天會在路上用彈弓射她,估計是草兒吩咐的吧。

秀姑都想用水潑她,更何況見了她都瞪她的草兒了。

這些村姑們嫉妒她,又恨她。

金剛挑釁地瞪著寒初藍,再次命令著寒初藍:「把彈弓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