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偶遇宋芳華,斗!(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67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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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藍後悔沒有在飯菜里加點瀉葯,未能整到元缺。

一餐飯吃到了下午才算結束。

元缺滿足地放下了筷子,笑睨著寒初藍,意有所指地說道:「寒初藍,這一頓飯,我終生回味。」

寒初藍皮笑肉不笑,卻不答話。

看看時間,她站了起來,懷雲也跟著站起來,望向楊庭軒,她說道:「庭軒,時候不早了,你有事要忙,我也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楊庭軒嗯了一聲,朝木子勾了勾手指,木子連忙走到他的身邊,傾附到他的耳邊,他小聲地吩咐木子什么,木子趕緊點頭,然後先寒初藍一步離開了廂房。

寒初藍朝楊庭軒和元缺拱了拱手,便帶著懷雲離開。

「寒初藍。」

在樓梯口,元缺忽然跟出來叫住了寒初藍。

頓住腳步,轉身,抬眸,寒初藍客氣地問著:「敢問國舅大人還有何吩咐?」

元缺的眼神還是有點陰郁,而且特別的深邃,習慣了他深沉眼神的寒初藍沒有瞧出什么不對勁,只是客氣地望著他,眼神清澈而明亮,亮到刺痛著元缺的心。走過來,他從懷里掏出了好幾個的小瓶子,一見到那些小瓶子,寒初藍兩眼一亮。

她總算知道他身上的葯都是寶貝了!

元缺捕捉到她兩眼一亮,在心里苦笑。但還是把掏出來的好幾個瓶子全都遞給了寒初藍,笑著:「謝謝你今天之請,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為此,我要賜你幾瓶好葯當作回報,這些葯,有什么功效,我都寫清楚了,我想,你不需要我再解釋一次了吧。」

寒初藍一邊不客氣地伸手就奪葯瓶子,一邊笑著:「不用了,我自己會看。」卻忽略了元缺說的那個賜字。

「省點用,不要隨便給他人使用,很貴的,我身上帶來的葯,都給了你。以後,要是發生了什么意外,可不能給我省著。」元缺意有所指,指寒初藍與人打架,受了傷,也不舍得用葯。

「謝了。」

寒初藍沒有留意到此刻的元缺隱隱中帶著一點分離的味道,把葯瓶子都藏好,一張臉因為心情愉悅而散發著光彩,美眸熠熠生輝,讓她整個人都煥發著誘惑的光芒。

千澤說了,元缺的葯不管是哪一種,都非常的名貴,葯效也是最好的。

因為元缺是天下聞名的神醫,醫承葯王谷。

元缺深深地看了得到他贈葯只給他一句「謝了」的小女子,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么,看著寒初藍朝他揮揮手,拉著懷雲有點歡天喜地走了。

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走出了金玉堂酒樓,元缺在心里默默地說著:丫頭,暫別了,希望來日在帝都能再見到你!

扭身,元缺回到廂房里。

寒初藍並不知道今天這一餐飯之後,元缺便像來的時候一般,忽然間離開了清水縣,連林大人都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間離開,當初不知道他為什么而來。覺得這個國舅爺真的像傳言那般,心性難測,行蹤不定性。

元缺自清水縣消失,對一個人來說是壞事,夜沐在回京的路上,驚心動魄,數次遭到伏擊,如果不是本身擁有自衛的武功,後來又暗自聯系上其他暗衛,其他暗衛趕來相護,夜沐這一趟秘密的清水縣之行就喪了命。

雖然他後來還是活著回到了帝都,但他的那些暗衛們大都中了毒,請了最好的大夫,吃了最好的解毒丸,也僅能抑制毒性發作,沒有辦法完全解毒,中了毒的暗衛們隔上三幾天就會毒發一次,每次毒發都讓他們全身麻痛,特別是一顆心,仿若萬千螞蟻啃咬,讓人難受至極,寧願一刀結束自己,也不想時刻受到這種折磨。

夜沐心里能猜到是誰一路上布下殺手要娶他性命,也明白自己心急地離京趕往清水縣,是中了那個人的算計,那個人不愧是大星王朝最好的消息頭目,得知了稚兒的下落後,馬上就設下了這一計,布下一條毒路,等著他自投羅網。

果真是毒路呀,讓他一路毒著回到帝都。

寒初藍並不知道這些看似與她無關的事情,一直在暗處發生著,她帶著懷雲走出金玉堂酒樓後,伙計給她拉來了她的馬車,兩個人正想上車,木子拎著兩個食盒從酒樓里匆匆而出,叫住了她。

「寒姑娘。」

木子拎著兩個食盒小跑到寒初藍的馬車前,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兩個食盒遞給寒初藍,笑著:「寒姑娘,我家公子說姑娘剛才吃得太少,便讓小的給姑娘你准備了些許熱菜及點心,姑娘帶上吧。」

寒初藍愣了愣,楊庭軒注意到她吃太少,擔心她會餓著,所以讓木子先一步離開廂房,給她打包了一些吃的以及點心,想讓她在路上的時候吃。

他……

「木子,我不餓,替我謝過你家公子。」寒初藍淺笑著搖頭,拒絕接受楊庭軒的體貼。

她沒有辦法給予楊庭軒感情上的回報,既然如此,何必去承受他的體貼,他的付出?她只能給他友情,除了友情之外,她什么都給不了他,也不能給他,那樣會對千澤不公平。

木子急了,「寒姑娘,你就收下吧,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寒姑娘要是不收下,我家公子又要好幾天都不開心了。」像上次那樣,公子送了點心給寒姑娘,結果寒姑娘隔天就給金玉堂多送了菜,還不肯收菜,以此還了公子送點心的人情,讓公子心里難過了好幾天,那好幾天里,其他人不知道,他身為公子貼身小廝是知道的。公子吃不好,睡不香,不忙公事的時候,都是郁郁不歡的。

木子也知道自家公子不應該對寒初藍動情,但又同情著自家公子,很努力地想為自家公子爭取一下。就算公子無法與寒姑娘雙宿雙飛,至少寒姑娘不要把公子拒於關懷的千里之外。就算是朋友,也可以接受朋友的無私關懷,不是嗎?

但寒姑娘總是分得太清,除了生意往來,私底下就是不肯承受公子一點點的關懷。

看看著急的木子,寒初藍又看看酒樓,然後摸出了兩個小銀元,一邊接過兩個食盒,一邊把小銀元塞到木子手里,木子滿心歡喜地送出了食盒,誰知道笑容還沒有爬上臉上,就僵住了。

寒初藍拎著食盒上了馬車,吩咐懷雲趕車。

木子回過神來,趕緊追著,叫著寒姑娘,可惜他跑不過馬車,沒有追上寒初藍,自然沒有辦法把兩個銀元還給寒初藍。

樓上。

兩雙眼睛都把酒樓門前那一幕盡收眼底。

楊庭軒澀澀苦笑。

元缺則慶幸自己贈送的是葯,那丫頭願意收,如果是其他東西,估計他得到的也是和楊庭軒一樣的結果。她,有時候會占便宜,可大多數時候都是計算得很清楚,不願意隨意受著他人之情,偏偏她又觸動了太多人的心弦,欠下一堆又一堆的情債。

目送寒初藍離開之後,元缺跟著消失在金玉堂酒樓,也是在這一天正式離開清水縣。

「姐姐,楊公子真是體貼。」

懷雲一邊趕著車,一邊隨口說道。

睨了懷雲一眼,寒初藍調侃著,「是呀,庭軒的確很體貼,你辣得直吐舌頭時,姐姐都沒有想到給你倒杯水,庭軒就給你倒了水,他不僅體貼,一顆心也很細。聰明的男人呀,心都是很細的。」

懷雲臉一紅,嗔著寒初藍:「姐姐,你別取笑懷雲,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楊公子怎么會給懷雲倒水,他是在借著懷雲想討好姐姐呢。」頓了一下,她又擔心地問著:「姐姐,我姐夫不在,楊公子對姐姐那么好,姐姐會不會?」

伸手就擰了懷雲一記,寒初藍沒好氣地斥著:「你是第一次認識姐姐嗎?姐姐什么性子你還不清楚。愛情呀,有就行了,不要貪多。姐姐對什么都有野心,唯獨對愛情沒有野心,我只想守著我自己的那三分地,好好地耕耘,一厘的界限都不想超越。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聽說過吧,姐姐對愛情的要求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提到感情,懷雲就知道寒初藍又要說出一大堆驚世駭俗的話來,趕緊轉移了話題,不讓寒初藍在大街上說出一連串驚世駭俗的話來。

前面一輛寶馬香車奔來,似是剛從城外回來。

駕車的車夫瞧見了寒初藍的馬車,遠遠地就喝斥著讓寒初藍讓道,但是街道兩旁有太多的小商販,每個小攤子上都還在做著生意,再加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讓寒初藍也沒有辦法讓道,不過街道的寬道還是適合兩輛馬車擦肩而過的,只要趕車的小心一點就行。

對方分明就是不想稍讓一下,想著大搖大擺地奔過。

懷雲喝住輕風,小心地行駛,想著就這樣兩車擦肩而過的,誰想到對方不領情,吁喝住馬車,車夫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幾步就跑到寒初藍的馬車前攔住了寒初藍,趾高氣揚地指著懷雲和寒初藍罵著:「叫你們讓道,沒有聽到嗎?」

懷雲沒好氣地應著:「這位大叔,憑什么叫我們讓道?我們已經靠邊了,大叔只要小心一點,還能過,不是嗎?大叔叫我們讓道,這大街上到處是人,攤子,大叔叫我們往哪里讓道去?」

也不知道是哪戶大富人家的馬車,如此的蠻橫。

車夫黑著臉,蠻橫地命令著:「我不管,你得給我家小姐讓道,要是我家小姐被沖撞,受到驚嚇,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大叔,你的馬車還可以走過,只要你小心駕駛,是不會發生沖撞的。」寒初藍也耐心地解釋著。

「姑娘,你們沒有瞧出來嗎,那馬車是宋家大小姐的車駕,宋大小姐曾經受到驚嚇,翻了馬車,受過傷,所以害怕馬車再側翻,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要求馬車走在寬敞的大道上,就算遇著他人的車駕,大都是要求別人讓路,人家宋家有的是錢,大小姐又是嫡出小姐,宋夫人疼如掌上明珠呢,就算因此得罪了人,也是使錢了事,久而久之,大家遇到宋家大小姐的車駕,都會主動讓路的。」

旁邊一位小販,小聲地向懷雲解說著。

寒初藍望向對面那輛看上去不知道比自己這輛馬車好多少倍的馬車,華麗至極,想這清水縣不過是山高皇帝遠的一個縣城,身為十大富戶之一的宋家,都擁有如此奢華的寶馬香車,那么帝都又會有多么的繁華?

大星王朝雖說物價有點高,百姓們生活得還得安穩,盡管外患不難,內憂同樣有,可百姓們依舊能夠安然地過著他們的日子,說明他們很信任那個身居高位,掌管著朝政的人。

那個人貌似是她的公公夜沐吧?

寒初藍聽人說過掌管朝政的人不是當今皇上,而是身為皇叔的攝政王夜沐。她覺得攝政王不好當,也容易生出奪位野心,就算沒有野心,身在其位,手握重權,別人也覺得他有奪位之野心。對歷史,寒初藍了解不深,但她知道清朝的多爾滾便是攝政王,或許多爾滾心生過奪位之心吧,但在生前,他還是沒有奪位,不是嗎?但是死後,少帝順治對他恨之入骨,剝奪了他一切的爵位。所以,她覺得不管公公是否有奪位之心,坐著攝政王一位,就必定招來少帝的恨……

更何況百姓頗為信任夜沐,得到民心,又握著重權,這分明就是招人恨呀。

才見過一面,還沒有細細地了解過大星王朝皇室的傾軋,寒初藍就忍不住替公公懸起一顆心,擔心著有一天,公公會招來滅門之禍,那樣,她家千澤包括她,都難以幸免。

那輛寶馬香車坐著的宋芳華,可是她的情敵。

寒初藍很久沒有給宋家送柴去了,都是由懷真負責著,從懷真的嘴里,她也知道宋芳華不再在後門那里等著千澤,心知想再見千澤一面很難,更驚覺自己被寒初藍算計了,迫於簽了協議,宋芳華心里惱恨著寒初藍算計了她,也無可奈何。

宋芳華被夜千澤迷倒,不惜天天等於後門,只為見千澤一面,卻不敢到張家村去找千澤,寒初藍還得慶幸宋芳華雖然敢倒提媒,還記得自己是個大家閨秀,不敢做出主動找上門的舉動來。

「姐姐,要不要讓一讓?」懷雲輕輕地問著,從兄長嘴里,她多少也知道一點宋芳華喜歡自家姐夫的事。

寒初藍看她一眼,又看看還是能容許一輛馬車通過的街道,低哼著:「干嘛讓?我們此刻又能讓到哪里去?一讓,就會毀了別人的攤子,還得賠錢呢。」

姐妹倆的對話,宋家的車夫都聽在耳里,他正想發火,馬車內傳出了宋芳華溫婉的聲音:「怎么了?」

車夫趕緊回到馬車前,恭敬地解說著:「大小姐,有輛馬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小的讓他們讓道,他們還不肯呢。」

「你態度好一點,給他們點錢,讓他們讓一讓吧,我累了,想早點回府休息。」宋芳華的話還是溫溫婉婉的,說話有點有氣無力的樣子,但她的話卻透著一股瞧不起人,以為有錢,萬事都好解決。

車夫應著:「是,大小姐。」

「宋大小姐。」

寒初藍跳下了馬車,徑直走到宋芳華的馬車前。

聽到寒初藍的聲音,宋芳華似是愣了愣,隨即車門被輕輕地打開,宋芳華表面看去極為溫婉的芳容露出來,看到站在馬車前的果真是寒初藍,她眸子微閃,隨即溫笑地說道:「寒姑娘,原來是你。」

她又看一眼寒初藍的馬車,像是猜到了擋住自己去路的便是寒初藍,不好意思地說道:「寒姑娘,能否讓讓道讓小女子的車先行而過?」

干嘛要讓道讓她先行而過?

明明能過一輛馬車,宋芳華非要為難別人。

寒初藍對於這位情敵的人品,有點不認同。

路邊的人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人,原來兩個人是認識的。

對於寒初藍,很多小販都認識她的了,誰叫她那一架打得太精彩,在清水縣,寒初藍就像一匹突然殺出來的黑馬,沖勢十足,偏偏她又是個嬌俏的小丫頭,哪怕她天天都是婦人打扮,過來人都能一眼看出她還是個黃毛丫頭,瞧她的年紀,頂多十三四歲,卻強悍得讓不少大男人都汗顏。

大家聽說了,她對暫住於楊府的國舅爺都敢不客氣。

這樣的女子,她會怕什么?

又是誰給她這種膽量?

大家都想知道最後是寒初藍給宋家大小姐讓道,還是兩車擦肩而過,抑或是宋家大小姐給寒初藍讓道?

「宋大小姐,你看看。」寒初藍指指自己馬車旁邊的街道,在宋芳華淡淡地瞟了一眼之後,她才說道:「那樣的寬道,剛剛適合一輛馬車通過,根本無須他人讓道。」

宋芳華閃爍著能稱得上美眸的眸子,還是很溫柔地開口:「寒姑娘,小女子因為受過驚嚇,那次還是寒姑娘和夜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總是怕那樣的惡夢再次發生,所以……還望寒姑娘行個方便,借個道讓小女子的馬車通過吧。」

宋芳華擺明了就是要寒初藍讓道。

她上次遇難,真正救了她和丫頭的人是寒初藍,可她對寒初藍沒有半點的感激之心,反而嫉妒寒初藍有一個那般帥氣的相公,她曾經以為以她的出身,能讓夜千澤成為自己的上門夫婿的,沒想到……

最讓她對寒初藍不滿的是,寒初藍竟然利用她的懷春之心簽定了合作的協議,在她滿以為能天天看到送柴的夜千澤,誰知道簽定了協議第二天開始,她就再也見不到夜千澤了,她才知道她被寒初藍利用兼算計了。

也是,誰願意把自己的相公往別的女人面前送?

是她太天真了!

「宋大小姐的車能通過,我何必多此一舉?要是宋大小姐擔心你家車夫的車技不過關,那宋大小姐讓車夫把你們的馬車趕拉到路邊,先讓我的馬車通過,這樣,宋大小姐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獨占整天街道了。」

寒初藍客氣地說道,最後一句話卻帶著對宋芳華的諷刺。

宋芳華臉色淺淺地變了變,僅是變了變就恢復了正常。她依舊溫和地看著寒初藍,但寒初藍還是從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戾氣,哪怕一閃而逝,當下寒初藍想著,她這個情敵怕是不像表面那般溫婉吧。

路人都盯著宋芳華看。

「寒姑娘,你能過來一下嗎?」宋芳華溫聲請求著。

寒初藍邁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宋芳華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桃紅,給我錢袋。」

桃花馬上把自己身上帶著的錢袋遞給了宋芳華,宋芳華則把錢袋遞給寒姑娘,還故意大推車門,讓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溫聲而歉意地說道:「寒姑娘,你看我們倆的馬車幾乎要碰頭了,小女子的車也無法往邊上移了,還是請寒姑娘退後,讓個道吧。這點,是補償給寒姑娘的,謝謝寒姑娘讓道。」

有錢就了不起!

一股怒火自腳底竄起,直竄寒初藍的腦門。

宋芳華似是在請求著,實則上就是在污辱寒初藍。

「宋大小姐,請問這里面裝著多少錢?」寒初藍皮笑肉不笑地問著,她的笑,又讓路人失望,原來這個寒姑娘也是個貪錢之人。也是,讓個道就能得到些許的銀兩,這么好的事,誰不想做?

宋芳華以為寒初藍被自己的錢打動了,淺笑著扭頭問桃紅:「桃紅,這里面裝著多少錢?」

桃花鄙夷地看了寒初藍一眼,有點財大氣粗地答著:「三四兩的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