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情意綿綿(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5029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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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八十七,他唇邊的笑慢慢地斂了起來,他明白八十七是什么意思,那是他離開了八十七天。再看著密密麻麻的「同上」,夜千澤一顆心更是柔腸百轉。他以為她想他是不如他想她那般的深的,沒想到……

一句句的同上,便是一句句的「千澤,我想你」。

從懷里掏出自己用木頭雕刻的人兒,夜千澤忽然覺得自己的思念還不及初藍那般的刻骨銘心。他的一顆心被愛意柔情填得滿滿的,她是個極少會說愛意柔情的人,如果不是朝夕相處數月,她從一開始的不怎么說話,到對他有說有笑,甚至主動投懷送抱,他還不敢確定她對他有情。

不言不語,不代表情不深!

再看那幅他的畫像。

她的畫與別人不一樣,但卻畫得更加的栩栩如生。

別人的畫,很干凈,很漂亮,她的畫,卻把人的紋線都畫了出來,偏偏又畫得像真的一般,他的神情,她竟然都能捕畫出來。如果不是愛他太深,她怎么可能畫得那般生動?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會畫畫!

她,給他的驚喜太多了,就像浪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沖來。

初初,她不愛說話,對人也淡冷,好像誰得罪了她似的,尤其是對他,經常用看不起的眼神看他,還會拿話來刺他,一點也不把他當相公來看待。他發現了她和以往不一樣,漸漸地,她的能干,她的牙尖嘴利,她的聰慧,一一地展露出來,在金玉堂酒樓談生意,她還會寫字,那一瞬間,她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蒙塵的珍珠被清洗之後,放在陽光底下,大放異光。

把畫放下,回身,夜千澤再次坐回了床沿上。

寒初藍還是背對著他睡著,安安靜靜的。

輕輕地掀開她的被子,被下的身子因為穿著厚重的棉衣而顯得有點臃腫,但從她的臉上看,他知道,她一點也不胖。除了臉色比他離開時要紅潤,肉並沒有增添多少。

「藍兒,你把這個家打理得很好,你對家人照顧得也很好,為什么獨與自己過不去?還是那般的小,一點肉都不長。」

低喃,透著他的濃濃的心疼。

匆匆地趕回來,師尊以及鐵頭他們本來不希望他再回到這個小村庄的,因為夷山之路……其實就是一條陰謀之路,他們都中了計,那個設下這條陰謀之路的人,甚至連元缺都能騙住,可見他計劃得有多么的周全。

鳳眸深沉,後悔那個晚上沒有把元缺殺了,從元缺出現在清水縣開始,他的行蹤才會暴露,然後那些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就一個個設計,千方百計地要他的命。

但,以他的武功,他卻沒有把握能殺了元缺。

俊美的臉刻滿了對老天爺的怨恨,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要取他的命,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大歷國公主的親生兒嗎?難道就是因為他的父親是當今攝政王嗎?

不可能,肯定還有著其他原因!

這個原因他必須回京才能查明白,他不會讓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去,就算是死,他也要做個明白的鬼!

不顧師尊的擔心,不顧鐵頭的阻攔,他甘願冒著天大的危險趕回來,因為她對他說過,不管要等多長時間,她都會在家里等著他回來!他已經讓她等了三個月,他怎么忍心她再等下去?

父親曾經來過,對她的態度如何,都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代表父親已經知道了他藏身於張家村。以父親的為人,以父親對母親的愧疚,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父親必定會從帝都派來人,光明正大地把他迎回帝都。

他回來,一是應允過她,他一定會活著回來,二是懷抱僥幸,潛伏中的危險不會再出現,至少不會再在鄉下出現,那些人肯定是等著他回到帝都再展開陰謀。

陰陰的冷笑掛於眉梢上,這一趟夷山之行,未至半路遭到伏擊,他明明易了容的,依舊被人認出來,可見那個人從他出門開始就一直盯著了。他曾經差點命喪黃泉……被逼至此,他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隱忍下去?

寒初藍又翻了一個身,這一次是面朝著夜千澤了,她還無意識地在床上摸索著,夜千澤不知道她要摸什么,還以為她冷著了,正在摸被子呢,趕緊幫她重新蓋回被子,但她還是在無意識地摸著。

沒有摸到她想摸的東西,她忽然一驚。

然後,夜千澤看著她霍地自床上坐了起來,忽略了房內還亮著燈,也沒有留意到他一個大活人就坐在床沿上,披散著如瀑布一般的黑發,在床上四處尋找著,夜千澤正想問她找什么的時候,她卻一把抱住了枕頭,然後倒頭就要睡。

一抬眸,看到夜千澤,她眨眼,眨眼,再眨眼,接著懷里的枕頭松落在床上,她抬起雙手,胡亂地揉搓著雙眼,好像不相信似的。

夜千澤一直溫柔地注視著她,覺得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鳳眸流露出來的寵溺怎么都掩不住。

「我是在做夢嗎?感覺挺像真的。」

寒初藍自言自語著。

她做了無數次的夢,夢到夜千澤回來了,可是每次醒來,房里空空的,還是只有她一個人。夢得太多了,失望得太多次了,又隨著日子的一天天走過,她便對夢不抱著妄想了。

此刻,坐著的這個男人,雖然神情難掩疲憊,可見他的風塵,但那樣子,實實在在是她的妖孽相公。

夜千澤低低地笑了起來,一伸手,就把還在以為做夢的小妻子抄入了懷里,緊緊地按壓在自己的胸膛里,讓她的臉貼在他跳動的心房上,聽著他思念她的心跳,確認一下是真實的還是在做夢。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臂彎,熟悉的懷抱,連著那跳躍的心跳,寒初藍開始掙扎,夜千澤微微地松開了力道,她在他的懷里仰起臉來,眼里有著驚喜,「千澤!是你,是你,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夜千澤笑著,「藍兒,是我,我回來了。」

「千澤!」

寒初藍自己把臉重新埋回夜千澤的懷里,雙手自動地摟住他的腰肢,發覺到他穿的衣服很少,她又掙扎著退出他的懷抱,在他松手後,她伸手扯過被子就往他身上披蓋而來,嘴里碎碎念:「你怎么穿得很般的少?現在冬天了,冷得要命,還會下雪呢。你看我,睡覺都還要穿著棉衣呢,真的好冷,我不曾經歷過這么冷的天氣。你竟然才穿這么點衣服,冷壞了怎么辦?你是不是沒有錢買衣服?誰叫你走的時候要點我的睡穴,害我連行李都沒有辦法幫你收拾,連點路費都沒有給到你,你這一路上吃什么?住哪里?夜千澤,你只顧著自己走,你可曾想過在家里,還有一個我會擔心你的生活起居,下次,你要是在出門前再點我的睡穴,我跟你沒完沒了,就知道欺負我不會武功……」

寒初藍的碎碎念隨著夜千澤再一次的狠狠摟她入懷而中斷。

「藍兒,我不冷,我真的不冷。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夜千澤的頭抵放在她的頭頂上,摟著她的手臂力道很大,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體內。「你忘了嗎,我是習武之人,我有深厚的內力,我不怕冷的,真的不怕。」

被他摟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寒初藍也沒有掙扎,感受著他洶涌的情愫,她一顆芳心也是柔腸千百轉,什么詞語都想不到來形容了。

半響,寒初藍才輕輕地說道:「我快要窒息了。」

夜千澤趕緊松開她。

「藍兒,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夜千澤緊張兮兮地看著她,生怕自己剛剛的力道真的傷了她。

仰臉看著他,寒初藍笑,笑得很溫柔,也很燦爛,更加的甜美,她的小手爬上他的臉,摸著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唇瓣,把他的五官摸了個遍,摸了一遍還覺不夠,還要一遍一遍地摸著。夜千澤靜靜地讓她摸著,淪陷於她毫無保留流露出來的那片深情之中。

「其實我想被你揉成一團,融入你的體內,那樣,就再也不會和你分離。不過,那些都是誇張的形容。」寒初藍輕輕地說著,好聽的嗓音如同春風一般,拂融著深夜里的大雪,融化成水,滋潤萬物。

「千澤,你瘦了。」

夜千澤捉住她雙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深情地凝視著她,心疼地說道:「藍兒,你也沒有長胖。我不在家,你是否不舍得吃點肉?你呀,讓我說你什么好?賺錢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你這個樣子,有想過我嗎?想過我回來後看到你還是瘦瘦弱弱的樣子會心疼嗎?」

「我哪有節省?家里的伙食已經改善了,好到讓整條村子里的人都嫉妒呢。我長高了呀,人的身體一拉高,自然就不會再長太多的肉,其實我比你離開前要重了。」寒初藍不覺得自己是瘦瘦弱弱的,她只是保持著苗條的身材而已,哪里就瘦了?

伙食方面,她真的改善了的。

就算她不改善,楊庭軒也會想方設法算計她,讓她在金玉堂酒樓吃飯,每當她在那里吃飯的時候,楊庭軒總會吩咐廚子給她做好吃的,非要她吃得油光滿面了,才會假意收她些許的錢銀,讓她離開。

瞄瞄她的身子,她的確長高了不少。

離開的時候,她還不到他的肩膀,現在估計到他的下巴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寒初藍抽回了自己被他捉住的雙手,夜千澤才想又摟她入懷,她主動倒入他的懷,在他的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窩,如同一只慵懶的小貓一般,窩在他的懷里。

「剛回來。」

「吃過飯了嗎?」

「我現在不餓。」

「那,休息吧。」

「好。」

「哦,對了,你還沒有洗澡吧。」

夜千澤頓了頓,嗯了一聲。

下一刻,懷里的人兒便離開了他的懷抱,他有點不滿意,還想抓她回懷,她卻要滑下床去,嘴里說道:「我給你燒鍋熱水去,讓你洗個熱水澡再睡。你真的不餓?算了,我順便給你做點宵夜吧。」

寒初藍一邊說著一邊穿上鞋,就朝房外走去。

「藍兒。」

夜千澤拉住她。

「怎么了?」

看著她,夜千澤的臉色有點紅,在她狐疑的眼神之下,他小聲地說道:「我不洗澡,你就不讓我上床睡覺嗎?」

「你怕冷?」

寒初藍完全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夜千澤否認。

他剛才就說過他不怕冷的。

「不怕冷,干嘛不洗澡?你一路風塵,回到家里,首先就要吃點熱的食物,然後洗個熱水澡,整個人才會舒服起來。」

夜千澤笑,拉著她主動往房外走去,寵溺地說道:「那好,我都依了你。」

「瞧你那口吻,好像是我逼你似的。」

「為夫這是順從。」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心疼你。」

「為夫知道,為夫更心疼你。這大半夜的,又冷,你還要幫我燒熱水……」

「我是你的妻,丈夫出差回來,當妻子的,能給丈夫的便是家庭溫暖。」

「出差?」夜千澤微閃一下鳳眸,她又說了古怪的詞語了。

「就是你要出門辦事的意思。小聲點,他們都睡了,別吵醒他們。」寒初藍隨口解釋著,出了房間,又擔心會吵醒家人,趕緊小聲地叮囑著夜千澤。

夜千澤淺笑著點頭。

他沒有告訴她,在他回來時,李氏以及懷真兄妹還有小五和小七都知道了。

他們是習武之人,聽覺要犀利一些。

此刻,就算他們說話大聲一點,懷真他們都不會被「驚醒」的。

不過小妻子那般的體貼家人,他自然順從。

進了廚房,寒初藍就往鍋里放水,放了一鍋水後,她點著了火,夜千澤自告奮勇地要放火,她便讓他放火。她則用白面給夜千澤做了點面條,打算煮點面條讓夜千澤填填肚子,暖暖身子。

屋外的雪靜靜地飄落,大地漸漸地披上了一層銀色。

寒氣也是越來越深。

寒初藍忙著給夜千澤做吃的,感覺不到冷意,可從她微微地變色的唇瓣能看出她冷。

夜千澤又回房里把自己剛才脫下的外袍拿出來,輕輕地披到她的身上。

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寒初藍本能地扭頭,便接收到夜千澤心疼的眼神,「藍兒,多穿件衣服。」

寒初藍把做好的面條放進了另一只鍋里煮著後,把手清洗干凈,馬上就把夜千澤的外袍拿下,命令著夜千澤:「穿上它!我都穿得像個粽子了。」

「我不冷。你的唇色都有點發紫了。」

夜千澤心疼地再次把外袍往她的肩上披去。

「千澤,我……」

夜千澤強硬地把自己的外袍幫她穿上。

看看他的神色,的確比自己好太多,寒初藍不再脫下他的外袍。她知道擁有深厚內力的人,是不怕冷的。

如果夜千澤練的是火熱之類的內功,寒冷的天氣反倒會讓他覺得很舒服。

寒初藍怕冷很正常,前生的她畢竟是南方人,活到二十四歲,還不曾見過真的雪,穿越回到古代,第一次經歷會下雪的冬天,自然覺得很冷。

幸好她現在種的菜都是適合冬天栽種的,否則就算她搭有菜棚,那些菜都難以御寒,凍死。

鍋里的面條沸騰了,寒初藍又往鍋里敲了兩個雞蛋。

片刻後,熄了火,她拿來了大碗,幫著夜千澤把雞蛋面條滔進碗里,還替夜千澤把面條端到廳里去,擺放在廳里那張新做的大圓桌上,夜千澤一直跟著她走。

「趁熱,快吃,我先去幫你准備換洗的衣服,吃完了,趁著身子暖,洗澡的時候就不會那么冷了。」寒初藍就像個老媽子似的,不停地碎碎念。

夜千澤只覺得幸福!

這種幸福是他將近二十一年的生涯里不曾有過的。

「藍兒,你也吃吧。」

「我不餓。我給你加了兩個雞蛋的,對了,我們買的雞,都會生蛋了。你能吃,我想給你煮多幾個的,不過雞蛋這東西雖然有營養,吃也要有個度,一天最多就是吃兩個。」寒初藍溫和又低低地說道,她把筷子遞給夜千澤,在夜千澤拿過筷子後,她轉身就往他們的房間走去,要替夜千澤拿換洗的衣服。

夜家的新房子是經寒初藍親自設計的。除了大廳,房間,廚房之外,還有一個衛生間,衛生間旁邊的屋外還挖了一個大糞池,用厚厚的蓋蓋住,這樣既可以洗澡,又能解決三急問題,住在屋里還不會被臭氣熏到,更能積聚家肥,真是一舉數得。

現在的夜家人,已經不用像別人那般,半夜解手需要跑到屋外的茅房去。

「有妻真好!」

夜千澤寵溺地低笑著。

拿著筷子,他開始狼吞虎咽。

他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吃過他家藍兒做的膳食了。

三個月不見,她的手藝似乎更上一層樓了,煮的面條都那般的好吃。

寒初藍幫他找到換洗衣服後,他已經吃完了面條,連湯水都沒有剩下一滴。

順著寒初藍的指引,夜千澤好奇地走進了自家里的茅房,不,他家藍兒說是衛生間,也可以說是洗手間,當然了,他要說是茅房也可以,反正就是多用化的小間。

洗澡水自然是夜千澤自己去拎的,他哪舍得再讓愛妻給自己拎洗澡水。

一邊洗著熱水澡,他還一邊打量著這個用處多多的茅房,覺得他家藍兒就是有頭腦,這樣的茅房比他們以前用的要安全得多了。

離家三月,歸家,迎接他的是一連串的驚喜。

夜千澤更加的愛惜自己那個能干又聰明的小妻子。

吃了宵夜,洗了熱水澡,重新回到房里,寒初藍已經鑽回被子里了。

她冷!

她主動地往里躺,讓出了位置,好給她家相公休息。

夜千澤先是站在床前深深地看著她,在她眨著眼有點不明白的時候,他才掀開被子,在她的身側半躺著,伸手就去剝她的衣服。

寒初藍愣了愣,隨即臉上一紅,想阻止他,可最終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夜千澤專注地脫著她的衣服,他回來了,有他摟著她入睡,她不用再穿著如此多的衣服入睡,那樣睡不安穩的。

等他脫掉了她幾件衣服,看到白色的中衣時,他才停止了脫她衣服的動作。

摟她入懷,他躺下,溫柔地說道:「藍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