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身份曝光,各人反應(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47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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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

那是個什么樣的身份?侯門里的嫡子呀!夜千澤竟然是世子爺,侯門里的嫡子!怪不得他們母子倆在張家村生活了十二年,也不擅生產,原來出身那般的高貴,也怪不得他們母子倆怎么看都不像個貧苦人,身上總是會有一股尊貴流露出來。平時大家習慣了,倒是沒有覺著有什么,此刻驚知夜千澤的身份時,復又記起。

四嫂雙腿差點都要軟了,臉色有點兒白,她緊緊地攀扶著張四,張四回過神來,扶住她,低聲問著:「你怎么了?」

「四哥,我,我怕。」四嫂想起了自己以前那般辱罵夜家母子,害怕夜家母子會報復她。

張四不解,「你怕什么呀,這些人又不是來找你的。」

「我,我曾經辱罵過千澤娘倆……」

四嫂小聲地說道。

張四便睨了她一眼,似是在怪她以前不聽自己的勸說,友待鄰居,現在才會害怕得雙腿發軟。但捕捉到自家婆娘那害怕的樣子,張四又不忍再責著四嫂,雖說四嫂曾經辱罵過夜家母子倆,但他救濟夜家的時候,四嫂大都是張只眼閉著跟的,就是有時候脾氣來了,才會阻止。他安撫著:「千澤才不會像你那般的小心眼,初藍也不會。」

想到寒初藍了,四嫂才略略地放下心來。

夜千澤最聽寒初藍的話,寒初藍又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以前是瞧不起夜家,但後來和夜家的關系也算和睦了,村子里頭,很多人背地里說寒初藍的壞話,她都會幫著寒初藍辯幾句。

站在張六夫妻後面的人是秀姑。

她最為吃驚,吃驚之余又忍不住嫉妒著寒初藍。

誰都想不到夜千澤竟然是個身份高貴的世子爺,瞧現在這陣仗,據說都是宮里來的,還是奉太皇太後之命,能讓宮里的老太太派人前來迎接,可見夜千澤這個世子爺是皇家子孫,不是一般的侯府世子。寒初藍是夜千澤的妻,能由農家妻一躍便成了侯門貴府里的世子妃,教她怎能不嫉妒。

緊緊地咬著下唇,死死地捏握著拳頭,秀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自己的震驚以及嫉妒壓下去,靜靜地看著夜家院子里那對年輕的夫妻。

夜千澤並沒有馬上叫起鄭隊長,他不叫起身,那些人便不敢起身,依舊跪在地上,垂著頭,看不到神情,但從他們的動作,他們的身影,愣是看出他們的恭敬來。

寒初藍一臉的淡定。

掃了一眼那兩頂轎子,華麗的那一頂,不用問,必定是給夜千澤准備的,後面那一頂較為質朴的轎子,到底是給寒初藍准備的還是給李氏准備的?夜家,真正來說才三口人,太皇太後卻安排了兩頂轎子,分明就是只接兩個人回京。

寒初藍猜測,必定是讓她留下。

「起來吧。」

夜千澤總算說了一句,那些人謝禮後才站起來。

鄭隊長上前幾步,朝夜千澤恭恭敬敬地說道:「世子爺,奴才等是奉太皇太後懿旨前來迎世子爺以及奶娘李氏回京的。轎子已備好,請世子爺上轎,馬車也在村口等候著了。」

只接夜千澤和李氏,並沒有說要連帶寒初藍一起接走。

太皇太後果真是想讓夜千澤把寒初藍一腳踹開。

聽到鄭隊長的話,李氏的臉色變了變,擔憂地看著寒初藍,寒初藍神色自若。

夜千澤拉著她的大手倏地握緊她的手,俊美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陰霾,鳳眸森冷地睨瞪著鄭隊長,「太皇太後的意思?」

鄭隊長趕緊應是。

夜千澤冷笑著:「我家藍兒怎么辦?她的意思是讓我棄了藍兒嗎?」他的皇祖母,在他的記憶里,並不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家,不,對其他堂兄弟們,皇祖母是一位慈祥的祖母,唯獨對他例外,每次見到他,都板著一張臉,顯得嚴肅又凌厲,對他也是愛理不理的。有時候他和其他人發生了矛盾,皇祖母總是不問對錯,就責罰他。

小時候,他不知道皇祖母為什么獨不喜歡他。每次從宮里回家,他都會偷偷地問母妃,母妃總會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安撫他,皇祖母是喜歡他的,就是對他期望太高,才會對他特別的嚴厲。

他便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如今,他才知道皇祖母不是對他期望太高,而是根本就不喜歡他。原因,便是他的母親是來自大歷國的和親公主!

皇祖母是個很固執的人,她認為他的母親前來和親,是想謀奪夜家王朝,偏偏母親又嫁了皇祖母最疼愛的小兒子,還生了一個他。

或許就是這樣,皇祖母才會特別的不喜歡母子倆吧。

一別十二年,皇祖母對他依舊不近人情。

既然會安排人前來接他,必定是清楚他現在的生活情況,藍兒是他的妻,皇祖母卻不允許藍兒隨他一起回京!

好一個太皇太後!

他還沒有回京,就先來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鄭隊長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太皇太後只吩咐奴才等前來接世子爺以及奶娘李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世子爺,請上轎。」鄭隊長說完了,又朝夜千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夜千澤冷哼著:「你們請回吧。」

鄭隊長神色不變,可見夜千澤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不,應該是在太皇太後預料之中。這是婆孫倆人的戰爭,一場沒有硝煙,但也能讓人喪命的戰爭,在此刻,悄然地接開了戰幕,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世子爺,太皇太後說了,她老人家特別的想念世子爺,以為世子爺……十二年來,她老人家就沒有一天忘記世子爺的。如今得知世子爺還活著,太皇太後很開心,還想親自涉行千里,親自前來迎接世子爺回京呢。要不是皇上以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不宜再涉行千里,太皇太後還真的來了。世子爺,太皇太後那般的想念世子爺,世子爺就別再讓太皇太後記掛著了,請上轎吧。」

鄭隊長恭敬地說了一大段的話,又似是在轉述著太皇太後的意思。

「我問的是我家藍兒怎么辦?」夜千澤質問著。

老太婆有沒有想他,他一點都不在意!

再者,他壓根兒不相信老太婆會想他,她那么多的皇孫,她想誰,輪一百遍也輪不到他的頭上。

「太皇太後僅是讓奴才接世子爺和奶娘李氏回京,其他閑雜人等一律留下。」鄭隊長總算給了夜千澤一句正式的答復。

音落,夜千澤拉著寒初藍扭身就回屋里去。

「世子爺,世子爺……」

鄭隊長趕緊追進院子里來,追著夜千澤的腳步走著,有點心急地請求著:「世子爺,請上轎吧,別讓奴才們難做,太皇太後說了,奴才們要是不能把世子爺接回去,就要了奴才們九族的命呀。」

夜千澤頭都不回,只是陰冷地擠出一個字來:「滾!」

皇祖母最喜歡的便是恐嚇,當然了,很多時候恐嚇也會變成現實。

皇家的人,殺人從來不眨眼,一殺便是你全家!

拉著寒初藍,夜千澤迅速地進了屋,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鄭隊長馬上就在屋門前一跪,他一跪,院子外面的那些奴才們也跟著再次跪下,高呼著:「請世子爺上轎。」

屋里面沒有聲音。

鄭隊長等人繼續高呼著「請世子爺上轎」。一遍一遍地高呼,大有夜千澤不上轎,他們就跪死在夜家的院子里。

屋里,寒初藍輕輕地想拿開夜千澤的手,夜千澤又迅速地施力握緊,不讓她掙脫他的牽拉,進了屋後,他更是把寒初藍摟入了懷里,低沉地說道:「藍兒,我不會獨自回去的,他們不答應把你一起接回去,我就不走!」

寒初藍輕嘆一口氣,不憂反笑著:「這個結果我早就猜到了。我不過是小小的農家女,有幸嫁與你為妻,但這是在你的親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若你真是個普通人,咱倆便能平靜地過一生,誰知你是個流落民間的皇室子弟,咱倆的身份一下子便拉開了一大截,不,拉開了天與地的差距。這個門當戶對在你們這里最為嚴重,我哪里再配得起你,就算你不嫌棄,你的親人也會嫌棄。」

夜千澤陰郁地垂眸瞪著她,似是在生氣她說出這么一段話來,下一刻,他低首,如鷹一般攫住她的紅唇,狠狠地吻著她,懲罰她說出那些話來。在他的心里,是他配不起她,她那般的能干,而他什么都做不好。

寒初藍掙扎了幾下,掙不脫他狠狠的深吻,只得放柔了身子,任他攻城掠地,占據她的芬芳領地。

一吻之後,夜千澤的額抵著她的額,眼神變得柔和而深情,低啞的嗓音掩不住他的擔心及堅持:「藍兒,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棄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棄你!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改變,你是我的妻,這是事實,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我也只認你是我的妻,除了你,誰都不行!他們不讓我們一起回去,我就不走!我絕不讓步!藍兒,你不要先放棄,好嗎?」

寒初藍定定地看著他,片刻後,她摟住夜千澤的腰,臉貼在夜千澤的胸膛上,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如果我要放棄,早在你向我坦誠身世的時候,就放棄了。在我的心里,你不是什么世子爺,你只是我寒初藍的丈夫。」

「藍兒!」

夜千澤攬緊她的腰肢,與她相擁著。

他不怕京里的那些人不讓步,他最怕的是寒初藍害怕,寒初藍放棄。

現在,他放心了。

他的妻,不會放棄他!

他的妻,會堅決地站在他的身邊,不管前面是風霜雪雨,她都會與他攜手並肩,迎接那些暴風雨的洗禮。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請世子爺上轎!」

外面的高呼聲還在持續著。

寒初藍仰臉,溫淡地說道:「天氣寒冷,還是讓他們起來吧。」

「他們愛跪,愛喊,隨便他們。」夜千澤冷哼著,想逼他棄了藍兒就范,門都沒有,以為他還是十二年前那個無知小兒嗎?松開攬著寒初藍腰肢的大手,改為拉著,夜千澤淺笑著:「藍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分別了三個月,他不過才回來,那些人就來了,他還沒有和愛妻好好地享受一下兩人世界呢。

寒初藍看看外面的天色,陰陰沉沉的,雖然不下雪了,也不吹風了,但她還是覺得很冷,縮了縮,她正想拒絕,夜千澤醇厚低柔的聲音又響起:「我帶你去騎馬,騎馬的話,就不會冷了。」

「馬車都送菜去了。」

寒初藍本能地答著。

她現在是擁有了數輛的馬車,但馬車每天都要給各大酒樓送菜,哪還有馬可以騎?

「你想去嗎?」

夜千澤溫柔地問著。

屋外不正有一匹?

寒初藍點頭。

夜千澤笑,又戳吻她一下,惹來她一記嬌嗔,他心一悸,忍不住把她攬緊,低首捕捉住她的紅唇,重新滋潤一遍,直到把她兩片紅唇滋潤得嬌鮮欲滴,水灧灧的,他才滿足地移開了唇。

寒初藍喘著氣低低地嘀咕著什么,他沒有聽清楚。

「在這里等著我。」

夜千澤松開她後就往房里走去,讓寒初藍在原地等著他。寒初藍溫順地點頭,一張俏臉布滿了紅暈,紅唇灧灧,泛著嬌艷之色,一眼便知道她被某人滋潤過了。

「披上這件披風。」

夜千澤從房里拿出一件紅色的狐裘披風,走到寒初藍的身邊,把披風披到她的肩上。寒初藍詫異地問道:「哪來的披風?」狐裘披風呀,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她在這個家住了半年了,還不知道他擁有一件如此名貴的披風,也沒有看到過他拿出來。

替她系好披風的帶子,夜千澤溫柔地解說著:「這件狐裘披風是我娘的。」頓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那年,也是天氣寒冷,我在書房里看書,因為太困,睡著了,醒來後,發現自己披著這件披風,才知道娘來看過我,還擔心我冷著,把她最愛的披風披到我的身上。我還沒有來得及把披風送還給娘,便……這件披風便成了我娘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一直珍藏著,想她的時候,便看看這件披風。藍兒,我娘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性,你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娘要是能活著,看到你,她一定會喜歡你的。這件披風,就當是我娘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吧。」

「千澤,謝謝你。」

寒初藍由衷地道著謝,謝他對她的信任,謝他對她的深情。

她知道,婆婆在他心里占據著怎樣的位置,每當他提到婆婆,總是特別的溫柔,又特別的傷感。婆婆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他卻送給了她。

握住她的手,夜千澤拉著她往屋外走去,寵溺地笑著:「謝我什么?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你看,你把這個家打理得那么好,在我離家的時候,家里連五十兩銀都沒有,還是茅草屋兩間。如今,你坐擁數百畝的菜地,每天進帳數十兩,還建了大屋,請了工人,藍兒,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呢,要不是還記得門前那條河,我都不敢入內。」

這是妻子給他的最好禮物!

也是最大的驚喜。

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娶了一個這么能干的妻子。他慶幸自己愛上了她,否則錯過了她,他會後悔一輩子!

寒初藍笑笑。

她當初的計劃藍圖算是實現了。

不過,她又有新的計劃了。她打算自己也開酒樓,餐館,相信在她的管理之下,生意絕對不會輸於金玉堂酒樓。

她希望自己的酒樓,有一天,分號能遍布全國。

那個時候,她才算經商成功。

當個天下第一商,是她在二十一世紀里的野心,前世未圓的願,在這里,她想努力地去圓夢。

看到夜千澤拉著寒初藍再次走出來,跪在院子外面的那些人呼得更大聲了。

「澤兒……藍兒,這是?」李氏走過來,卻在看到寒初藍披著的那件紅色狐裘披風時,愣住了,然後雙眼慢慢地紅了起來。

「娘,我帶藍兒出去走走。」千澤溫淡地對李氏說了一聲,也不等李氏回應,便拉著寒初藍越過了跪在院子里面的鄭隊長,走出了院子,拉著寒初藍走到了鄭隊長騎來的那匹馬前,一躍,便躍上了馬背上,那馬性子有點烈,不肯讓夜千澤騎坐,鄭隊長見狀,趕緊爬轉過身來,喝斥著那馬,馬兒便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垂下了耳朵。

「世子爺,天氣寒冷,還是坐轎子吧。」鄭隊長以為夜千澤是想騎馬,在看到寒初藍披著的那件披風後,鄭隊長也明白了夜千澤不肯上轎的真正原因,世子爺把這個農家妻看得那般的重。

但太皇太後說了,只接世子和奶娘李氏回京,其他人一律不准跟隨,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呀。

夜千澤理都不理他,伸手就把寒初藍撈上了馬背上,置坐於他的胸前,他抓住韁繩,叮囑著愛妻:「藍兒,坐好了。」

「嗯。」

寒初藍淡淡地應了一聲。

夜千澤立即掉轉馬車,策馬便走。

鄭隊長爬站起來,指揮著抬轎的奴才們追趕,夜千澤沉冷的聲音擲了回來:「誰也不准跟著!」

所有人邁出的步伐,生生地僵住了。

夜千澤帶著愛妻,騎著鄭隊長的高頭大馬,沿著村里的那條路,一路地奔馳著,所經之處,看到的村民都震驚地看著他,還沒有被這戲劇性的發生中回過神來。

村長張有財小跑著想趕往夜家,得知夜千澤竟然是當今攝政王的嫡長子時,他嚇得差點都要暈倒了,回過神來,就趕緊往夜家跑來,被那些御林軍攔截過,他說他是這條村的村長,不知道世子爺在此,怠慢了世子爺,理應去請罪,御林軍才放他通過,但也僅允許他一個人去夜家,其他人只能被擋在路邊。

忽然看到一匹馬跑來,張有財本能地停下腳步,抬眸看去,卻只看到一道健挺妖孽的身影,以及一道紅色的嬌俏,在他的眼前一晃便過,再回頭,只看到遠去的背影。